第二十章 殺機四伏-《大地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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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鷹怎么會在這里?
小方憑什么認為卜鷹會在這里?
陽光很快就明白了,因為她很快就看出胡大掌柜是怎么死的。
小方那一劍并沒有刺在他的致命要害上,就算刺在他的要害上,也不足致命。
因為那一劍刺得并不深。
真正致命的傷口,是在胡大掌柜的腰眼上,左腰后面的腰眼上。
從小方和陽光站著的地方,無論用什么方法出手,都打不到他這個部位。
能夠打到他這個部位的人,一定是另外一個人,潛伏在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用一種他們看不見的武器,一擊致命。
——這個人是誰?除了卜鷹還有誰?
“卜鷹!”陽光的聲音也已因興奮而嘶啞,“你在哪里?”
她沒有聽見卜鷹的回答,卻看見了一扇門。
一棵大樹的根部,忽然露出了一扇門。
那當然不能算是一道真正的門,只能算一個洞,陽光認為那是門,只因為里面真的有個人鉆了出來。
這個人雖然不是卜鷹,卻是他們的朋友。
“班察巴那!”陽光幾乎忍不住要大聲叫了出來,“是你!”
看見他,他們也同樣興奮。
從來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出現,可是他每次出現時都同樣令人興奮。
“剛才出手的人是你?”
“是我。”班察巴那簡單地做了個手勢,一種在一瞬間就可以將人脖子拗斷的手勢,雖然非常簡單,卻絕對有效。
“卜鷹呢?”陽光又問。
“我沒有看見他。”
班察巴那道:“我也正在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
班察巴那說得也很有把握:“可是我知道他絕對沒有死。”
他的理由是:“因為那些人也在找他,可見他們也知道他還沒有死。”
他微笑:“無論誰要卜鷹的命都很不容易。”
陽光也笑了:“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恐怕更不容易。”
她對班察巴那也同樣有信心。
無論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他都可以為自己找到一個躲藏的地方。
一個別人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無論在什么情況下,他都會先為自己留下一條退路。
“他們都以為你已經逃出了樹林,想不到你卻在這棵樹底下。”
陽光嘆了口氣:“難怪卜鷹常說,如果你想躲起來,天下絕沒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你。”
班察巴那微笑:“我也知道你還想說什么。”
“我還想說什么?”
“說我是條老狐貍。”
“你不是老狐貍。”
陽光笑道:“兩百條老狐貍加起來也比不上你。”
剛才已聽不見的人聲,現在又可以聽見了。剛才已退出樹林的人,現在仿佛又退了回來。
班察巴那皺了皺眉。
“你們快躲進去。”他指著樹下的地洞,“這個洞絕對可以容納下你們兩個人。”
“你呢?”
“你們用不著替我擔心。”
班察巴那道:“我有法子對付他們。”
“我相信。”
班察巴那道:“但是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之后才能出來。”
他已經準備走了,忽又轉過身:“我還要你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們的衣服和鞋子都脫下來給我。”
班察巴那沒有解釋他為什么要這樣做,陽光也沒有問。
她已經背轉過身,很快地脫下她藍色的外衣和靴子,如果班察巴那還要她脫下去,她也不會拒絕。
她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女人。
她相信班察巴那這樣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小方也將外衣脫下。
“這樣夠不夠?”
“夠了。”
班察巴那道:“只不過你還得把你的劍交給我!”
對一個學劍的人來說,世上只有兩樣東西是絕不能輕易交給別人的。
——他的劍,他的妻子。
可是小方毫不猶豫地就將自己的劍交給了班察巴那,因為他也和陽光一樣信任他。
班察巴那用力拍了拍小方的肩:“你信任我,你是我的朋友。”
直到此刻,他才把小方當作朋友:“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地洞的確可以容納下兩個人,只不過這兩個人如果還想保持距離,不去接觸到對方的身子,就不太容易了。
小方盡量把自己的身子往后縮。
他們身上雖然還穿著衣服,可是兩個人的衣服都已經很單薄。
一個像陽光這樣的女孩子,身上只穿著這么樣一件單薄的衣服,兩個人的距離之近,就好像一個雙黃蛋里的兩個蛋黃。
只要稍微有一點想象力的人,都應該能想象到他們現在的情況。
小方只有盡量把身子往后縮,只可惜后面能夠讓他退縮的地方已不多。
地洞里雖然潮濕陰暗,陽光的呼吸卻芬芳溫柔如春風。
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來說,這種情況實在有點要命。
陽光忽然笑了。
小方盯著她,忽然問她道:“你笑什么?”
“我喜歡笑,常常笑,可是你以前好像從來也沒有問過我在笑什么。”
“以前是以前。”
“現在你為什么要問?”
“因為……”小方道,“因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個男人。”小方的表情很是嚴肅。
“我知道你是個男人。”
“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差不多的。”
“我知道。”
小方道:“所以你如果再笑一笑,我就……”
“你就怎么樣?”陽光故意問小方,“是不是想打我的屁股?”
小方又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也笑了。兩個人都笑了。
剛才好像已經不能忍受的事,在笑聲中忽然就變得可以忍受了。
人如果不會笑,這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班察巴那回來時,漫漫的黑夜已過去,這濃密的樹林又恢復了原來的光明和平寧靜。
陽光和小方的臉色也同樣明朗,因為他們沒有對不起別人,也沒有對不起自己。
班察巴那看看他們,忽然又用力拍了拍小方的肩。
“你果然是卜鷹的好朋友。”他說,“卜鷹果然沒有看錯你。”
他忽然笑了笑,笑的樣子仿佛很神秘,說的話也很奇怪。
他忽然對小方說:“只可惜你已經死了。”
“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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