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該下地獄的時候-《大地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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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知道找不到他的!”
班察巴那解釋:“我們沒有這么多的人力,可以分成一百九十一隊人,分頭去找。就算我們能分出來,力量必定也已很薄弱。”
小方同意這一點。
“呂三的行蹤所在之地,警衛戒備一定極森嚴。就算我們有人能找到他,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班察巴那分析得很清楚,“如果我們一擊不中,再想找他就更難了。”
“完全正確!”
“所以我們絕不可輕舉妄動,絕不能打草驚蛇。”班察巴那道,“我們絕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
小方忍不住問:“現在你已經有把握?”
“現在我至少已經想出了一個對付他的法子。”
“什么法子?”
“現在我們雖然還是一樣找不到他,但卻可以要他自己把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
小方又忍不住問:“你真的有把握能做到?”
班察巴那點頭,眼中又露出鷹隼狡狐般的銳光,低沉著問小方:“你想不想聽聽我的計劃?”
“我想。”小方說,“非常想!”
班察巴那的計劃是這樣子的——
“第一,我們一定要先放出消息,讓呂三知道我們已經查出了他一百九十一個秘密藏身處。”班察巴那道,“我們甚至不妨將這張秘圖公開,讓他確信我們已經有了這種實力。”
“第二呢?”
“經過了這次挫敗之后,他對我們絕不會再存輕敵之心了。”
“我相信他從來都沒有輕視過你。”小方說,“誰也不敢輕視你。”
“所以他知道我們已經開始準備有所行動之后,一定會嚴加戒備。”班察巴那說,“不管他在哪里,一定會立刻調集他屬下的高手到那里去。”
小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他一開始調動他屬下的高手,我們就可以查出他在什么地方了。”
“是的!”班察巴那微笑點頭,“我的計劃就是這樣子的。”
他凝視小方:“只不過這項行動仍然很冒險。呂三財雄勢大,屬下高手如云,我們還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明白。”
“但是這次機會我們絕不可錯過。”班察巴那道,“也許這已經是我們最后一次機會了。”
“我明白。”小方說,“所以我們就算明知要下地獄,也非去不可!”
“是的。”
“可是你不能去。”小方說,“你還有別的事要做,你不能冒這種險!”
“是的。”班察巴那說得很坦白,“所以我只有讓你去。”
他盯著小方:“如果我們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一個人要死,我也只有讓你去死。”
小方的反應很奇怪。
他既沒有憤怒激動,也沒有反對抗議,只淡淡地說:“好!我去。”
黃金色的屋子,黃金色的墻。黃金色的地,黃金色的屋頂。
屋子里每樣東西都是黃金色的。
絕對是黃金色的,和純金完全一樣的顏色。絕對完全一樣。
這屋子的四壁和頂部都鍍上了一層純金,地上鋪的是金磚。屋子里每一樣東西都是黃金所鑄,甚至連桌椅都是,連窗幔都是用金絲編成的。
因為這間屋子的主人喜歡黃金。
每個人都喜歡黃金。可是住在一間這么樣的屋子里,就很少有人能受得了。
黃金雖然可愛,但是太冷、太硬,也太無情。
大多數人都寧愿住在一間掛著絲絨窗幔的屋子里,坐在一張有絲絨墊子的軟榻上,用水晶杯喝酒。
這間屋子的主人卻喜歡黃金。
他擁有的黃金也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多得多。
這間屋子的主人就是呂三。
用純金鑄成的椅子雖然冰冷堅硬,呂三坐在上面卻顯得很舒服。
一個人坐在這間屋子里,面對著這些用純金鑄成的東西,看著閃動的金光,通常就是他最愉快的時候。
他喜歡一個人待在這屋子里,因為他不愿別人來分享他的愉快,就正如他也不愿別人來分享他的黃金一樣。
所以很少有人敢闖進他這屋子里來,連他最親近的人都不例外。
今天卻有了例外。
黃金的純度絕對比金杯中的醇酒更純。
呂三淺淺地啜了一口酒,把一雙保養得極好的指甲,修剪得極干凈整齊的赤足,擺在對面一張用純金鑄成的桌子上,整個人都似已放松了。
只有在這里他才會喝酒,因為只有他最親信的人才知道這個地方。尤其是在他喝酒的時候,更沒有人敢來打擾他。
可是今天就在他正準備喝第二杯的時候,外面居然有人在敲門。而且不等他的允許,就已經推開門闖了進來。
呂三很不愉快,但是他表面上連一點點都沒有表露出來。
這并非因為敲門闖進來的人,是他最親近的屬下苗宣。
他表面上完全不動聲色,只不過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就連他聽到他獨生子死在小方手里的時候,他臉上也沒有露出一點悲傷憤怒的神色。
他不像班察巴那。
班察巴那的臉就像花崗石,從來都沒有表情。
呂三的臉上有表情,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通常都跟他心里的感覺不一樣而已。
現在他心里雖然很不愉快,臉上卻帶著很愉快的微笑。
他微笑著問苗宣:“你是不是也想喝杯酒?要不要坐下來陪我喝一杯?”
“不想。”苗宣說,“不要。”
他不像他的主人,他心里有了事臉上立刻就會露出來。
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看來,就好像家里剛剛失了火。
“我不想喝酒,也不要喝。”他說,“我不是為了喝酒而來的。”
呂三笑了。
他喜歡直腸、直肚、直性子的人。雖然他自己不是這種人,可是他喜歡這種人。因為他一向認為這種人最好駕馭。
就因為他自己不是這種人,所以才會將苗宣當作親信。
他問苗宣:“你是為了什么事來的?”
“為了一件大事。”苗宣說,“為了那個班察巴那。”
呂三仍然在微笑。
“有關班察巴那的事,當然都是大事。”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坐下來慢慢說。”
苗宣這次沒有聽他的話,沒有坐下去。
“班察巴那已經把我們一百九十一個分舵都查出來了,而且已經下令調集人手,發動攻擊。”
呂三非但臉色沒有變,連坐的姿勢都沒有變,只是淡淡地問:“他準備在什么時候發動攻擊?”
“班察巴那一向令出如風。”苗宣說,“現在他既然已下令,不出十天,就會見分曉了。”
呂三也承認這一點:“這個人不但令出如風,而且令出如山。”
他又淺淺啜了一口酒,然后才問苗宣道:“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苗宣毫不考慮就回答:“我們現在應該立刻把好手都調集到這里來。”
“哦?”
“班察巴那屬下的好手,雖然也有不少,但卻要分到一百九十一個地方去。”苗宣說,“我們如果能將好手都調集到這里來,以逸待勞,以眾擊寡,這一次他就死定了。”
說話的時候,他臉上已經忍不住露出了得意之色。因為他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而且相信這是個好主意。
大多數的人想法都會跟他一樣,都會熱烈贊成他這個主意。
呂三卻沒有反應。
金光在閃動,杯中的酒也有金光在閃動。他看著杯中酒上的閃動金光,過了很久很久之后,忽然問出句很奇怪的話。
他忽然問苗宣:“你跟我做事已經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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