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致命的傷口-《大地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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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只問你。”呂三道,“從這些小事上面,你能不能看出班察巴那的秘密?”
“什么秘密?”齊小燕連眼睛都沒有眨,“從這些事上能看出什么秘密?”
呂三盯著她,盯著她看了很久,仿佛也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說謊。
可是他也看不出來。
對這一點他顯然覺得很不滿意,但他卻還是繼續說:
“他的衣著整潔,身體健康,表示他雖然經年流浪在沙漠里,但卻從來沒有缺乏過糧食和水。”
——在那一片荒蕪的大地上,班察巴那怎么能得到充足的食糧和水?
這無疑是件怪事,齊小燕沒有問,只是靜靜地聽呂三接著說下去。
“他的行為舉動都極有節制,看來不但彬彬有禮,而且很有威嚴。”呂三道,“這就表示他并不是像別人想象中那么寂寞孤獨。”
“哦?”
“就在別的人都以為他孤獨一個人像一匹野狼般在流浪時,他說不定正和另外一些人在一起。”
齊小燕問:“另外一些什么人?”
“一些佩服他,依靠他,隨時都愿意為他去死的人。”
“哦?”
“就因為他跟這些人在一起,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節制。”呂三道,“因為他一定要以自己的行為作這些人的表率。”
“這又表示什么?”
“這表示他在沙漠中一定還有個秘密的藏身之地。”呂三說,“沙漠中的地勢情況,天下絕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熟悉。只有他才能找到那么一個地方,也只有他知道這秘密。”
“連卜鷹都不知道?”
“卜鷹當然不知道。”呂三說,“他利用那地方,訓練了一批隨時都肯為他去死的人。卜鷹就是死在那些人手里的。”
他抬頭:“現在他一定也同樣想要我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有種人的感觸、情緒和想法,好像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會改變的。
呂三無疑就是這種人。
他忽然又笑了,真的笑了。
“班察巴那雖然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想殺我,可是我并不恨他。”呂三說,“因為我也想殺他,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想殺他。”
呂三笑得仿佛很愉快:“他想殺我,我也想殺他,但是我們之間并沒有仇恨。我不恨他,他也未必恨我。”
殺人本來就不一定是因為仇恨。
齊小燕了解這一點。
“我知道你恨的不是班察巴那,你恨的是另外一個人。”
“我恨的是誰?”
“是小方!”齊小燕說,“不但你恨他,獨孤癡也恨他,甚至連班察巴那說不定都在恨他。”
“為什么?”
“因為你們都知道另外有些人非常喜歡他。”
齊小燕說:“大家都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從另一方面來說,可愛的人也一定會有很多人恨他的。”
呂三當然也了解這道理,愛與恨之間的差別本來就很微妙。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你恨的是小方。”齊小燕說,“班察巴那當然也知道。”
“哼。”
“所以這一次班察巴那下令發動攻擊,一定要你知道他一定會以小方為攻擊的主力。”
“為什么?”
“因為他知道就算你明知他這次攻擊的目的是為了要找你的下落,你也同樣會上當的。”齊小燕說,“因為你也同樣想利用這次機會將小方置于死地。”
她淡淡地接著道:“所以這一次小方已經死定了。”
呂三是個非常謹慎仔細的人。
一個人如果能從白手起家,而變為富可敵國,那么他通常都會是個非常謹慎仔細的人。
對身旁的每個人每樣事都會觀察得非常仔細。
可是現在他卻好像完全沒有去注意齊小燕對這件事的反應,好像也完全不知道她和小方之間的感情。
他只不過忽然改變了話題。
“現在小方和班察巴那是不是已經走了?”
“是的。”
“他們有沒有殺呂恭?”
“沒有。”
“他們也沒有把呂恭帶走?”
齊小燕搖頭:“我本來也以為班察巴那會把呂恭帶走,因為呂恭以后很可能還有用。想不到他居然沒有這么做。”
呂三微笑。
“班察巴那這種人做事,通常都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可是你已經想到了。”齊小燕說,“他做的事只有你能想得到。”
呂三笑得更神秘、更愉快,也更曖昧。
他忽然問齊小燕:“我做的事你猜他是不是也能想得到?”
班察巴那沒有醉。
他平常很少喝酒,也很少有人看過他喝酒。今天他喝的酒,卻比大多數人都多得很。大多數人都認為他一定會醉的。
可是他沒有醉。
他清醒得就像是個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硬殼果。
小方就沒有他這樣清醒了,在微醺中還帶著幾分憂郁。
他們走在一條很幽靜的山坡小路上。風中充滿了青山的芬芳和干草的香氣。
班察巴那忽然問了小方一個很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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