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透過層層甲衛,李世民面無表情看向李承乾,“乾兒,此事可與你有關?” 既已事發,李承乾躬了躬身,木著臉道:“請父皇讓位于兒臣。” “你已是太子,為何還要謀反?”李世民一向堅毅的面龐上流露出幾分凄涼之色。 在他的注視下,李承乾不禁垂下了頭。但片刻之后,他復又抬起,嗤笑一聲說道:“我現在還是太子,怕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不是了。李泰賣文邀寵,您不但不阻止反而大加贊賞。您對他的獎賞多次逾越祖制,甚至超過我這位太子。朝中大臣個個都是人精,您這是何意哪個不在成天揣度。魏征雖然愚腐,好歹始終站在我這一方。如今他已逝去,朝中再無一人像他這般力保于我。我如果再不出手,恐怕遲早會被李泰取而代之,悲慘結局可想而知。” 李世民臉色一片鐵青,“分明是你無才失德,才會讓人有隙可乘。你不但不知悔改,還妒賢嫉能,讓朕如何能安心傳位于你?” “在我年少之時,您曾多次夸贊我聰明大度,有儲君之風,到如今卻變成了無才失德,妒賢嫉能。您可想過其中的緣由?”李承乾滿臉激憤,聲音不由拔高了許多,“這座東宮您坐在這里之時已是以太子之名行國君之實,可以說您沒有當過一天真正的太子。而我卻實打實地做了整整十七年!就是這十七年,讓我從聰慧大度到妒賢嫉能,讓我從有儲君之風到無才失德。東宮是一座食人的牢籠,人人都在籠外對我虎視眈眈,既要我表現出聰明大度的儲君之風,又要我忍氣吞聲地克制一切欲望。而在籠外,我的那些弟弟們卻肆無忌憚,連李佑這等的蠢人都敢舉旗造反,別人就更不需提了。” “這就是謀反的理由?”李世民痛心疾首地詰問。 李承乾還未答話,人群之中忽起一陣突兀的笑聲。有人大聲嘲諷:“說到底,沒有皇帝你在玄武門開創了以幼代長的先例,李佑、李泰之輩又怎么會如此不守本分?太子又何必因恐懼而謀反?明明是你這皇帝上梁不正,此時卻來怪罪自己的兒子。” “何人大膽妄言?”李世民身旁甲的衛高聲斥喝。 “太子府呂清。”一名中年男子分眾走出,立于人前。他四十剛過模樣,體形健碩,氣質沉穩。 “你不是我府上的人。”李承乾仔細看了看呂清,確定自己不識此人。 “我當然不是你的人,我是建成太子之人。”呂清桀然一笑,朝李世民恨然說道,“今日,我太子府遺部要為妄死的建成太子討還公道!” 李民世沉臉說道:“朕并無過錯,何來討還公道之說?朕那時以皇子之身征戰四方,血染沙場,名揚天下。太上皇曾向朕允諾,若事成,天下皆歸于朕,并封朕為太子。朕因此遭到太子與齊王的忌憚。二人聯手加害于朕,難道要朕坐以待斃?齊王先是勸說太上皇,奪走朕的兵權,接著又埋伏重兵于昆明池的踐行宴會之上。朕若不先發制人,遲早死于二人的謀殺之中。同樣是謀殺,不過是朕棋高一著罷了。” 以他天子之尊,本不必向刺客解釋些什么。然而思及那位仁德寬厚的大哥,他的心中始終有著無法釋然的愧疚,似是只有當眾解釋一番,那份愧疚才能得到幾分寬解。 “若不是你當年步步緊逼,圖謀皇位,齊王殿下又何必出此下策。”呂清身旁一名高大粗壯的中年漢子聲如洪鐘。向李世民唾了一口后,他道:“似你這等狡詐之徒,上比不得建成太子仁德,下比不得齊王殿下忠義,可嘆世人皆被你欺騙!” “就算你逼不得已先發制人,但你既已奪得皇位,為何還要殺害我那些年幼的兄長?他們被你斬殺之時最長的只是垂髫小童,最幼之人尚在襁褓。稚子何其無辜!”站于人擂擂主身旁的少年亦厲聲發問。 “你是何人?”李世民不去理會粗壯中年漢子的唾罵,而將目光探向那名隨從打扮的少年。不知為何,這名少年令他生出似曾相識之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