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番外-《惟愿余生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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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丞哥都快被這重擔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他整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一天三四個應酬,每晚只睡兩三個小時,為了生意,他的胃都快喝爛了,但就是不見起色。
再加上,醫院里還躺著一個要靠天價藥物續命的母親,我們可以不吃不喝,但病人不行啊,丞哥為了讓母親可以有錢醫治,只能暫時放棄自己的事業去賺快錢。
他找了個打拳的地方,里面剛好舉辦了一個拳王比賽,獎金極其豐厚,丞哥沖著獎金而去,一路勢如破竹的闖進了總決賽。
眼看勝利在望,可就在比賽的前一晚,那個主辦方找到他說,外界對他的呼聲太高了,紛紛買他贏,若他輸掉比賽,就能幫主辦方大賺一筆。
于是,主辦方給了他一張支票并向他施壓,要么就是輸掉比賽,要么就是取消他的比賽資格。這筆獎金是他等著拿去給母親治病的,在生活所逼之下,他心里再不想打黑拳,也被迫答應了。
當時,他為了輸掉比賽,硬生生的被人打到半死,我把他送到醫院治療,醫生讓他臥床休息半個月,但生活壓力巨大,他不敢有片刻的休息,最終,他一天都沒休息過,又繼續去賺錢了。
可他當時一身的傷,還能做什么工作,無奈地,他又去拳擊館當陪練,一天天的挨打,我看著就心疼?!?
說到此,顧立薇突嘆了一道,接著一下沒話了。
溫俐書問她:“那后來呢?”
顧立薇再嘆:“后來啊,幸得一位唐姓富商的賞識,把他旗下的娛樂場所交給他來管理,這才讓我們活了下來。丞哥對那位唐姓富商一直懷有感謝之恩,所以即便他的公司重新營業了,他還是會抽空去替富商打理生意,但一個人做兩份事,白天一家,晚上一家,而且規模都不小,他的身體能不垮嗎?”
顧立薇抬眸,定定的望著溫俐書的眼睛,幾秒過后,她突地一改話風,變成直白的問:“溫俐書,你現在對宋虔丞還有感覺嗎?”
就沖顧立薇三番四次把話題往宋虔丞身上引,她便知顧立薇是有備而來的,她皺眉,“你到底想要干嘛?”
兩人對望著,顧立薇展著淡笑,“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我找你只是想跟你說個消息罷了,是我自己止不住內心的憂愁,一時多說了幾句,你若不愛聽的,那我就言歸正傳?!?
顧立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時,她已將笑容斂起,面部帶著嚴肅,沉聲說:“我今天是來告訴你,宋虔丞他離世了?!?
聽到這一句,溫俐書手中拿著的勺子,一下掉回了杯子里,害里頭的咖啡都濺到了桌面上。
她原本平淡的面容無法再淡定了,溫俐書神情凝重的問:“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就走了?!鳖櫫⑥眹@了口氣,“他做了胃癌手術,術后的第三天突然間就變成了昏迷不醒,之后就醒不過來了。”
溫俐書的心急劇的往下沉,她難以置信的結巴問:“他、他有胃癌?”
顧立薇點點頭,一臉憂傷藏不住,“很久以前就有了?!?
溫俐書聽此才想起早在五年前,她無意在宋虔丞的電腦知道了他身體抱恙的事,但她卻半點也沒往癌癥這邊想。
顧立薇的聲音適時傳來:“這是我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
顧立薇低頭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她這邊的桌面上,溫俐書低眸一看,這照片是她跟宋虔丞談戀愛時所拍的合照。
“那天在動手術之前,他跟我再三叮囑,說他要是死在了手術室,就把他葬在這座城市里,我那天問他為什么啊,他還騙我說他喜歡這里?!鳖櫫⑥笔┝艘稽c苦澀的干笑,“他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他就是想離你更近一些?!?
顧立薇朝溫俐書投來目光,“作為情敵,我其實并不想你去看丞哥的,但是一想到丞哥知道你去看他時的那個開心模樣,我又覺得無所謂了?!?
宋虔丞離世之后,顧立薇一切都看淡了,她將握在手心里的一張紙條放在桌面上,“這是墓園的地址,您哪天有空的話,不妨去看看他,畢竟他臨走前,最牽掛的人還是你?!?
……
顧立薇走后,溫俐書還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許久,她低頭看著那個墓園的地址,最終還是動身去了。
來到墓園,按照顧立薇所提供的位置,溫俐書順利的找到了宋虔丞的墓地。
她杵在墓碑前面,視線一直盯著墓碑上面的照片在看。
她還清楚的記得,就在一個月前,兩人還在機場碰到,那時的他,有血有肉,還跟她說了一聲好久不見,可沒想到,就在轉眼間人就沒了。
方才在來時的路上,她還騙自己說,這是顧立薇騙她的,可現在看到宋虔丞的照片,還有他的名字刻在墓碑上方,她的心頓時空了一塊。
一直強忍的淚水如同洪水般涌出來,她抿緊嘴唇,用手背捂著嘴巴。
等淚意止住一些后,溫俐書對著墓碑說:“宋虔丞,你是故意的吧,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一看到那張黑白照片,總能刺痛著她的眼,鼻子一酸,眼淚又再次冒出來。
溫俐書抬手抹淚,等平復了幾秒,才再次開聲:“你以前說過,無論我們最后有沒有在一起,你都要比我活得更久一些,你說不會讓我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世上,可你瞧瞧,你食言了,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曾經答應過我的事?”
溫俐書臉容失落的盯著墓碑在看,只有陣陣風聲回應她。
心里實在難受,溫俐書就曲著雙腿坐在地上,背部靠在宋虔丞的墓碑,將臉埋在膝蓋哭了很久。
再次抬起頭時,太陽已快下山了,溫俐書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經到了放學時間,縱使再想陪他多待一會兒,但她必須要去學校接回女兒了。
溫俐書從地面上站起來,伸手摸摸了他的照片,方才步伐緩慢的離開。
沿著墓園的臺階一步步的往下走,走了幾步之后,她又突然停下腳來。
轉身看回身后方,溫俐書多希望能有奇跡出現,能看到宋虔丞站在背后,但遺憾并沒有。
目光定格在墓碑那邊,溫俐書應景的想起了《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淡了》那首詩中的最后一句: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
她當下的心情,正是如此。
宋虔丞不在了,她的心也空了。
……
第二天。
溫俐書帶著女兒一同出現在了墓園里。
她右手牽著女兒,左手捧著一束向日葵,兩人沿著臺階慢慢的走著上來,最后來到了宋虔丞的墓碑前。
一看到宋虔丞的照片,溫俐書便控制不住情緒,眼睛發酸著。
小女孩看到上方的照片,就把宋虔丞給認出來,她抬頭問:“媽媽,這是上回在機場看到的那位叔叔嗎?”
溫俐書紅著眼眶點點頭,后蹲下來,將手中的鮮花遞給女兒,她溫聲說:“琪琪,叔叔他喜歡向日葵,你把鮮花送給他吧?!?
琪琪聽話的接過向日葵,后把鮮花放到了地面上,末了,她還跟宋虔丞說:“叔叔,我會想你的?!?
聽著女兒的話,溫俐書哽咽著,眼淚一時沒忍住流了下來。
見溫俐書哭了,琪琪急得用小手去幫她抹眼淚,她小臉透著擔憂問:“媽媽,你怎么哭了?”
溫俐書抹了抹眼淚,朝女兒認真問:“琪琪,你以前老是問我爸爸是誰,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琪琪轉了轉眼珠子,最后說:“幼兒園的同學都有爸爸,琪琪也想要爸爸,可明朗叔叔說,爸爸要在國外打怪獸,很忙很忙的。”
溫俐書縮了縮鼻子,抬頭看著墓碑的照片,嘆氣說:“你聽到了嗎?這是你女兒的心聲啊?!?
五年前,溫俐書跟宋虔丞分開后,就隨周明朗來到了國外,她當時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只是偶爾覺得頭疼不舒服。
最初那時,溫俐書只當是水土不服,但后來情況越來越嚴重,周明朗只好帶她去醫院看病,結果一查,卻被告知她懷孕了。
這懷孕一事,來得猝不及防,愁得她失眠了好幾晚,曾經有過片刻,她也曾想要放棄這個小孩的,但終是舍不得,選擇了把她生下來。
溫俐書本無打算讓宋虔丞知道琪琪的真實身份,但今天她改變主意了,她看向女兒如實道:“琪琪,這位叔叔就是你的爸爸。”
琪琪有點繞不過來,撓著小腦瓜滿是疑惑的問:“叔叔怎么就變成爸爸了?”
溫俐書摸摸她的腦袋,解釋:“待回家后,媽媽再跟你慢慢說。”
琪琪點點頭,表示知曉。
溫俐書輕握著女兒的手,試著問:“琪琪要喊爸爸嗎?”
琪琪害羞,輕輕的喚了一聲“爸爸”之后就撲進了溫俐書的懷里,將臉埋了進去,不愿意出來。
溫俐書抱著扭著身體的女兒,視線則再次看向宋虔丞的照片,溫聲說:“你想要的女兒,我給你帶來了。你呢,有在想我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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