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嫡子降生-《宮闕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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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便見一宦官匆匆出來,見到皇帝便滿面喜色地下拜:“恭喜皇上,皇后娘娘順利誕育四皇子,母子平安!”
便將皇帝也氣息一松,微微頷首:“朕去看看皇后。”
言畢他就進了殿。皇后聽到他進殿的聲響,只閉上眼,假作已經(jīng)睡了。
她的情形其實比祥嬪要好許多,并未到筋疲力盡的份兒上,也不至于沒力氣與他說話。
她只是有些沒精神去應(yīng)付。夫妻情深的樣子平日做做也就罷了,這個時候只讓她愈發(fā)煩躁。
若按她自己的心思,她根本不想生孩子,至少不想這個時候生。
十六七歲,年紀(jì)太輕,風(fēng)險太大。
她原本是盼著自己不能生養(yǎng),便過繼庶子為嫡子的,這在本朝也有先例。眼下的情形實在情非所愿,她只能慶幸自己生得還算平順。
她閉著眼睛,聽皇帝坐在床邊問宮人話。
他無非是問問四皇子的怎么樣,再問問她如何了,近來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左不過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場面話罷了,偏偏宮里個個都拿這些當(dāng)回事,好像得了他幾句關(guān)照就能得道升仙,答話的宮女一個個單聽聲音都在替她感激涕零。
皇后覺得無奈又好笑。若讓她開口回話,她大概只想問他,早幾天干什么去了?
她眼見著也要臨盆,他為著祥嬪生產(chǎn)那日的事半個月沒踏進淑寧園的宮門。
絮絮地問了一通,他總算表達夠了關(guān)照,看一看正安睡的她,俯身在她額上吻了一吻,又與宮人說:“好生照顧皇后,朕晚些再過來。”
宮人們忙不迭地應(yīng)下,接著便是恭送之聲。皇后定著心又躺了會兒,渾渾噩噩地睜了睜眼,身邊即有宮女上前:“娘娘?”
皇后皺著眉,聲音聽著虛弱:“投塊帕子來,擦擦臉。本宮出了好些汗,睡得難受。”
主要是想擦擦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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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圣駕離開,院中眾人也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散了。顧清霜來時坐了步輦,站了這大半夜,反倒不想再坐,只想走一走,活動一二。
采雙便陪著她一道走,她心里兀自轉(zhuǎn)著心事,走了大半路才發(fā)覺采雙止不住地看她,偏了偏頭:“有話?”
采雙忙收回視線,低著頭道:“宮中這下便有嫡子了。”
顧清霜點點頭,嗯了一聲。
采雙啞了啞,便又打量起她來,她皺起眉,再度看過去:“有話就說。”
采雙微微一滯,聲音變得很輕:“臣妾只想……只想知道,娘娘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顧清霜睇了她一眼,笑意舒緩:“自然是高興的。有了嫡子,大家才都算安心。”
這自然是場面話。只是除了這個答案,她也不能說別的。
旁邊的采雙卻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顧清霜心里覺得好笑,不再與她多說什么,復(fù)又自顧自思量起來。
采雙與她同行到望舒苑門口就止了步,施禮恭送她進去。她點了點頭:“你也回去好好歇一歇吧。”說罷就進了院門。
再進了屋,她又幾名隨行宮人也都去歇下了,待得阿詩與衛(wèi)稟都離開,才讓小祿子取了那幾個香囊來,自己聞了聞,心下并不確信,就著人傳了沈書來。
沈書來的時候,偌大的臥房中一個宮人都沒留,顧清霜睇了眼手邊放著的荷包與剪刀,吩咐沈書:“大人驗驗看。”
沈書欠身,依言將香囊拿起嗅了嗅。擰起眉頭略作沉吟,又剪開了一枚細(xì)細(xì)查驗。
沒費什么工夫他就瞧出來了,拱手稟說:“這香囊里有輕量的麝香。”
顧清霜了然,又問:“可傷及婦人根本么?”
“分量不重,娘娘又不會日日都戴同一枚香囊,入睡時更不會放在身邊,不會。”沈書道。顧清霜點一點頭:“那若本宮今日戴著去了淑寧園,且進殿見了皇后,皇后可會因此有恙?”
沈書淺怔,繼而又搖頭:“也不會。皇后娘娘胎像極穩(wěn),鳳體也康健,都到臨產(chǎn)之日了,這樣的東西傷不著她。”
“有意思。”顧清霜短促一笑,遂站起身,踱到妝臺前拉開抽屜,伸手探進去,從最內(nèi)不起眼的地方摸出半枚燒殘的香餌來,“大人再驗驗這個。”
沈書躬身上前,接過香餌略微一嗅,就有了答案:“舒梨香,宮中慣用的香,但其實有兩種。一種味清新,適宜夏天;另一種因添了些許麝香,聞來便暖一些,春秋時節(jié)用著正好,娘娘的是后一種。”
顧清霜便又問了那個問題:“可會傷及婦人根本?”
“不會。”沈書斷斷搖頭,“嬪妃們總對麝香談之色變,所以后一種并不常見。但依臣來看,如此實在不必。麝香本就是常見的香料,雖有活血化瘀之效,也要看分量多少、用多長時間。像這舒梨香,偶爾用一用便無傷大雅,若是氣血不暢之人用了反倒能通經(jīng)活絡(luò),有益無害。”
顧清霜再問:“若與那香囊同用呢?”
“……這分量加起來也沒多少。”沈書干笑,“娘娘若將那香囊再制出二三十個,一齊掛在屋里。香餌添上三倍的分量,日日從早燒到晚,徹夜不停。連用上兩三載,才會傷及肌理,否則便都無礙。”
這就更有意思了。
顧清霜謝過沈書,仍是沒喚宮人進來。打開柜子自顧自尋了只錦盒,將他剪破的香囊與那香餌一并收了,然后就是靜等。
她待下人素來寬和,像今日這般大半夜沒能好好睡的時候,宮人們回來都能好好睡上一覺。于是顧清霜過了晌午才又見著阿詩,她問阿詩:“衛(wèi)稟可也醒了?”
阿詩點點頭:“方才過來時見著他了。”
顧清霜便道:“那叫他來吧,我有事想單獨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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