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難怪燒烤隊這邊能忙活過來，老少爺們齊上陣。 周師傅看到他后笑了起來，錢進便調(diào)侃：“周師傅，這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啊。” 周師傅笑的更是燦爛。 他自己搭人情找左鄰右舍來幫忙，不圖別的，就是想讓鄰居們都看自家兒子改邪歸正了，如今兒子是有好工作的，并不像以前在社會上胡混了。 人民流動食堂忙的不行，錢進沒多逗留，轉(zhuǎn)身離開。 娘娘宮大院里有一條路被踩了出來，這條路直通許愿林。 諸多林木上飄著密密麻麻的布條，整體來說布條分兩個極端，有的是灰白色，有的是鮮紅色。 其實它們本色都是鮮紅，只是過去十年不允許搞封建迷信活動，娘娘宮里有小兵小將看守，所以沒有新的許愿紅布條掛上。 去年過年開始沒人管了，又有老人來掛布條。 今天來的人更多了，幾乎都是老人，少數(shù)是中年人，青年和孩子一個沒有。 魏清歡不管別人，她提前準(zhǔn)備了許愿紅布條，找了根樹枝踮腳系上祈福結(jié)。 錢進笑道：“你許什么愿？” 魏清歡說道：“這可不能告訴你，只能告訴娘娘。” “你是人民教師還信這個？”魏雄圖搖頭。 魏清歡瞪了哥哥一眼：“這只是傳統(tǒng)活動而已，難道我還真指望有神明保佑咱？” “過年不就是傳統(tǒng)活動嗎？我是想要增加點過年的氣氛。” 小胖丫在樹下用樹枝捅來捅去。 錢進問她：“你在干嘛？” 小胖丫伸手指做噤聲狀，繼續(xù)彎腰低頭捅。 魏清歡喊她出門。 小胖丫撒丫子跑過來，悄悄往錢進手里塞東西。 入手冰涼。 竟然是銅錢！ 錢進看看乾隆通寶又吃驚的看小胖丫：“剛才撿的？” 小胖丫得意的點點頭：“三哥說姑父要這個，看到了就要撿給姑父。” 三哥自然是劉三丙。 錢進哭笑不得，只好摸摸她的小腦瓜說：“你還想要什么？姑父給你買。” “要炮仗！”小胖丫開心的說。 鞭炮攤在后山位置。 不斷有攤主點燃二踢腳，巨響震得墻頭樹梢上的積雪簌簌而落。 這里也有熟人，泰山路好幾個調(diào)皮孩子擠在前面，一旦有啞炮出現(xiàn)，他們就上去哄搶撿起，然后拆開取火藥，灌進鏈條槍里。 錢進把他們給拽走：“不準(zhǔn)撿啞炮，多危險啊，萬一延時爆炸傷了手，你們家里這個年就別過了。” 在廟會上轉(zhuǎn)了一圈，錢進知道了賣海貨的攤位在什么地方，便帶著張愛軍擠進去買大黃魚。 他以為這年頭野生大黃魚會很多，結(jié)果往攤位上一看只有寥寥幾條。 錢進挺納悶：“大黃魚怎么這么少？” 攤上殺魚的漢子隨口解釋道：“這兩年東海沒有多少大黃魚了。” “72年開始大規(guī)模捕撈大黃魚，豐產(chǎn)了兩年，到74年就少了，去年更少了，今年還要少。” “咱海濱市不出產(chǎn)大黃魚，老百姓也不太吃這個，這樣本來漁獲就少，來到咱海濱的大黃魚當(dāng)然更少！” 這涉及到錢進剛發(fā)現(xiàn)的生財之道，必須得知根知底。 于是他掏出香煙給附近攤位上的漁民和售貨員發(fā)煙，跟他們閑聊起了大黃魚。 恰好這里售貨員有魔都人，了解大黃魚的情況，便叼著煙給他講了講。 原來大黃魚以前是東海的四大漁產(chǎn)，出產(chǎn)量極多，倒了漁汛期一對漁輪一網(wǎng)就捕到十多萬斤大黃魚。 于是一到汛期，大黃魚就多得鋪天蓋地： “那時候的十六鋪、吳淞水產(chǎn)碼頭上，我們經(jīng)常用一種三輪腳踏載貨車裝運黃魚，時間長了，就連這種三輪車都改名叫黃魚車了。” 另一個年長漁民笑道：“確實，剛建國那會尤其多。” “當(dāng)時東海盛產(chǎn)黃魚但缺少冰庫保存，政府允許分期付款買黃魚，以解決掉成堆的黃魚，并把這種方式稱為買愛國黃魚。” “那時候海濱城里也賣黃魚，不過不是賣咸魚或者鮮魚，是讓副食品店用面粉裹了油炸然后沿街叫賣，多少錢一條？五分錢！” 又有買魚的客人聞言聊了起來： “這得有年頭的事了，那會我還上初中呢，當(dāng)時沿街都有賣黃魚的，我爸最愛買了，他說能吃黃魚兼愛國，一舉兩得。” “當(dāng)時買其他罐頭怎么也得一塊兩塊，油炸黃魚罐頭最便宜，才三毛錢一罐。” “我上學(xué)就帶這個，一罐罐頭配一毛錢粗干糧能吃四天，我們同學(xué)都這么吃，這叫吃一毛。” 錢進說道：“我知道了，當(dāng)時捕撈的太過分，導(dǎo)致現(xiàn)在沒有魚了？” 漁民們點頭。 有人拿起一條大黃魚給錢進看：“這魚的腦袋里有石頭，南方方面了一個敲罟捕魚法。” “到了魚汛期，他們同時出動幾十條漁船，發(fā)現(xiàn)并包圍大黃魚群后，讓中間兩艘大漁船張好網(wǎng)，再用二三十條小船在大船前圍成半圓圈，你看每艘小船3個人，一人搖櫓，兩人敲打綁在船幫上的竹杠。” “竹杠在水里震動，可以把黃魚震昏，船隊再把昏死的魚群趕入大船張開的網(wǎng)里。” 錢進徹底明白了：“這樣一來，不管是大魚小魚都跑不了啊。” 這效果堪比電魚了。 “誰說不是？”漁民表情復(fù)雜。 “敲竹杠這口子一開，整個魚群不管老的小的，統(tǒng)統(tǒng)得死。” “1974年最厲害，江南組織了近2000條機帆船前往大黃魚的主要越冬場外海中央漁場圍捕，一下子端了大黃魚的老窩。” “這一年大黃魚產(chǎn)量到了十好幾萬噸，多的吃不了都堆積在岸上爛掉了。” “到了75年只剩下幾千噸，到了今年你猜還有多少產(chǎn)量？” 漁民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一臉篤定：“你看著吧，連一千噸也沒有了！” 錢進聞言嘆氣。 然后還猶豫什么呢？ 都愣著干什么？ 把附近攤位上的大黃魚全部一網(wǎng)打盡，不管大的小的，統(tǒng)統(tǒng)買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