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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落實新政策,大哥進工商-《黃金年代從1977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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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場場雪落下,海濱市越來越冷,冬色越來越深。

    1979年在一場飄飄揚揚的雪花里到來。

    1月1日,中美兩國正式建交。

    1月9日,國務院批準在全國恢復和增設169所普通高等學校。

    1月11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加快農業發展若干問題的決定(草案)》,指出不得把自留地當作“資本主義尾巴”加以取締。

    1月17日,希賢同志在會見多位民建領導人時指出,要落實原工商業者的政策,錢要用起來,人要用起來,要發揮原工商業者的作用。

    這一年每一天都在風起云涌、波瀾詭譎。

    20日,錢進三位哥姐中的大哥首先帶全家回到了海濱市,暫時安置在了工人新村。

    這是錢程帶著全家緊趕慢趕趕出來的時間。

    因為21號就是臘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20號當天到21號上午,錢程一家子在工人新村休息,21號中午開始,一家五口人就趕到了泰山路的干部樓。

    恰好21號是禮拜天。

    錢進哪里也不去,在家里舒舒服服過小年。

    這年頭的冬天真是寒冷,海濱市的雪是一場接一場。

    泰山路上的紅磚樓頂厚厚的敷上了一層積雪,哪怕今天沒下雪,可寒風一吹,風里頭到處還是雪沫。

    錢進想開窗透風,結果沒一會窗臺便積聚了一層糖霜似的薄雪。

    樓下有孩童們玩耍的歡呼聲。

    錢進探頭一看,小湯圓正把黃錘搬到爬犁上去。

    他認識小丫頭一年多的時間。

    時間過的很快,他沒怎么感覺到時間流逝,但在湯圓身上時間的痕跡很清晰。

    小胖丫長高了不少。

    她每天活動量大,吃喝不愁營養充分,如今變成大胖丫了。

    五歲的小丫頭,能把黃錘這條大狗拖著在雪地跑。

    魏雄圖倚在樓道口笑著看女兒拖狗。

    用爬犁拖。

    這是錢夕給胖丫的禮物,是陳壽江親手打造出來的爬犁零件用火車送到了海濱市,又由張愛軍組裝起來的東北式爬犁。

    小湯圓很公平。

    同一條路,往東走是她拖著黃錘,往西回來的時候是黃錘拖著她。

    當然。

    這是一條坡路,往東走是下坡,往西回來時候是上坡……

    錢進趴窗戶上吆喝小湯圓:“別欺負黃錘。”

    黃錘拼命往坡上竄。

    聽到主人喊自己它就停下來回頭看,結果爬犁在重力牽引下往下滑,黃錘畢竟是中華田園犬不是雪橇犬,一時之間沒拉住重力引導下的慣性,被拖了下去……

    爬犁翻倒。

    小胖丫慘叫著栽進了路邊積雪里。

    黃錘趕緊去狗刨搶救……

    錢進哈哈大笑,魏清歡招呼他:“你沒事干過來做飯,要不然去接大哥大嫂,趴窗戶上干嘛呢?找西門慶呀?”

    “我就是西門慶。”錢進過來拍媳婦的翹臀。

    今天廚房是主戰場。

    一口黝黑厚重的大鐵鍋踞在蜂窩煤爐上,鍋蓋縫隙“滋滋”冒著乳白的熱氣,帶著一股混雜著肉香和復雜醬料氣息的滾燙暖流,霸道地占領了房間里每一寸空氣。

    錢進問道:“怎么沒用煤氣灶?這不是還空著個灶眼兒嗎?”

    兩個灶眼兒,一個燉了砂鍋,一個空著。

    他揭開鍋蓋看了看。

    里面排骨肉在翻騰。

    “待會有用呢。”魏清歡隨口說。

    錢進嘿嘿笑著看她。

    媳婦還是那么好看。

    女老師系著藍布圍裙,額前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光潔的額角。

    雪白的糯米粉團在她手中飛快地揉捏、分劑。

    她修長的手指靈巧地一旋,裹進豬油拌著搗碎芝麻和白糖粒的餡芯,再搓成圓滾滾的小白球,整整齊齊碼在刷了薄薄一層素油的大竹屜上。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湯圓。

    小年吃湯圓。

    一年都團圓。

    魏清歡已經忙活半上午了,做了好些炸貨。

    錢進問干什么,她便指了指這些炸貨。

    焦黃酥脆的肉丸子、小黃魚、帶魚、面魚和蘿卜丸子,這些都是是海濱市小年宴席必不可少的點綴。

    他把最金黃油亮、形態飽滿的丸子碼在藍邊瓷盤最顯眼的位置。

    旁邊一只大盆里,是上午就烀好的五花肉,醬紅油亮,皮上泛著誘人的光澤,筷子一插,微微顫動。

    “清歡,砂鍋該起火了?”錢進偏頭問,手里捏了根筷子,小心地捅了捅鍋里厚厚蓋著的那層白菜幫子。

    一股更濃郁、更復雜醇厚的香氣猛地噴發出來,霸道地蓋過了其他所有味道。

    這里面是海帶吸飽了肉骨湯的咸鮮,是豬蹄和骨頭咕嘟出的濃稠膠質,是陳年酸菜點化融合后的獨特酸香,還是黃豆——算了,黃豆味被壓住了。

    “再燜十分鐘。”魏清歡看了一眼后搖頭,手下飛快地捏著湯圓,“火候不到,味不夠厚。”

    外面響起湯圓的歡呼聲,錢程的聲音也響起來:“小湯圓在玩啊?錢途,你帶妹妹玩吧。”

    很快。

    敲門聲很克制地響起。

    錢進幾步跨過去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自然是他大哥錢程兩口子。

    今天是過節,兩口子特意打扮了一下。

    不過扎根西北農村的條件不佳,錢程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深藍勞動布棉襖,清洗的干干凈凈,但臉膛已經給被西北風和農活打磨得粗糙黝黑,洗的再干凈也沒用。

    馬紅霞穿著厚實的紫紅棉襖,手里拎著一個蓋著干凈白布的柳條籃子,透出油炸面食特有的焦香。

    “大哥!大嫂!”錢進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熱切,一把將人往屋里讓,“快進來,凍透了吧?”

    他彎腰要去接錢程手里的袋子。

    錢程手往回一縮:“別沾手了,埋汰,你待會還得再洗手。”

    放下帶來的包。

    他換鞋坐在了沙發上。

    錢進給兩口子倒茶。

    錢程看著他很感慨:“雖然是小年,可是,咱兄弟總算又能在一起過年了。”

    馬紅霞這次再上門就大方了很多。

    她說道:“對對對,以后你年年都能跟咱四兄弟一起過年。”

    然后她又對錢進笑:“四兄弟,你是不知道呀,你哥這趟人是回去了,可魂兒早留在海濱市里了,回去以后那叫一個魂不守舍的。”

    “尤其到了大半夜,動不動突然坐起來發呆,要么在院子里站著,甚至有時候還在生產隊里轉悠,可嚇人了。”

    “我問他去干啥,他不說話,哎呀,你這個大哥——倔強!”

    錢進疑惑的看向錢程。

    錢程咧嘴笑:“我在屋里坐著是感覺不可思議,突然就能回海濱市了,還在海濱市有個房子。”

    “我在院子里那是打量我跟紅霞的家,十年,整整十年啊!”

    他很是感慨。

    兩兄弟的寒暄中,魏清歡已放下湯圓起身迎客。

    她接過馬紅霞的籃子,掀開白布一角,里面是堆得尖尖的、金黃油亮的炸油餅。

    “這是我們的狗澆尿,你們嘗嘗能不能吃的慣。”馬紅霞介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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