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也是一座山了。 盡管還只是一座小山甚至只是個巍峨群山面前的小土坡。 但正所謂聚沙為塔、積土成山。 小土坡未必沒有成就高山的那一天！ 他與四面八方伸上來的手使勁握著，外面響起喊叫聲： “錢主任呢錢主任呢？酒和汽水都送過來啦……” 如此喊聲接連不斷。 錢進這才想起來，他來的路上怕解決不了群眾的意見還準備了點后手。 這樣他擠出人群指著路上停靠的小貨車又招招手，手持喇叭喊道：“把啤酒汽水都卸下來！全部卸下來！” 錢進回身沖眾人喊：“同志們，錢進不是什么大人物，錢進是個小人物！可錢進知道錯了要道歉！” “20秒沖洗是我的提議！我知道大家一身海水，不沖干凈確實難受！今天這事，責(zé)任在我，方案考慮不周，讓大家受罪了！我認罰！” 然后他提高嗓音喊道：“這是我們泰山路百貨大樓里的啤酒和汽水！我請客！我請工友們喝啤酒喝汽水消消暑，解解乏！這算我給大家賠罪了！” 這個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舉動，再次讓現(xiàn)場氣氛一變。 代表矛盾的怒氣沒了，全是歡呼聲和贊嘆聲。 很快，幾箱啤酒汽水被搬了過來。 錢進親自打開一瓶啤酒，高高舉起： “同志們！我錢進說話算話！這瓶酒，我先干為敬！感謝大家對抗旱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說完，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將一整瓶啤酒喝得一滴不剩！ “好！” “錢老大爽快！” 人群中爆發(fā)出喝彩聲和掌聲。 搶到了啤酒的人用牙齒咬開瓶子蓋，‘砰砰砰’的酒瓶撞擊聲不絕于耳： “錢老大，我陪一瓶了……” “以后他錢進就是我們桿子幫的大哥，誰跟他過不去我們桿子幫跟誰過不去……” “錢指揮你下鄉(xiāng)帶上我，兄弟陪你去跟旱災(zāi)玩命嘍……” 錢進聞言又開了一瓶酒，上去跟眾人撞瓶，然后仰頭再度來了個一掃而空。 “好啊！”喝彩聲沖霄而起。 錢進將酒瓶子往沙灘上一甩，豪氣干云地喊道： “今天喝了我的酒，就是我錢進的兄弟！大家要是看得起我，信得過我，就請再忍一忍這20秒！等咱們打贏了抗旱這一仗，我錢進親自請大家，到浴場痛痛快快洗個夠！啤酒管夠！” 這番豪爽的舉動和掏心窩子的話，徹底點燃了現(xiàn)場年輕工人和知青們的熱情與血性！ “錢老大！我們聽你的！” “20秒太長，以后改10秒，特殊時期，該忍就忍！” “抗旱救災(zāi)！人人有責(zé)！” “錢指揮，你說怎么干？我們跟你干！” 群情激昂！ 剛才的沖突和對立，瞬間轉(zhuǎn)化成了同仇敵愾的團結(jié)！ 而且有些人想跟他下鄉(xiāng)的想法是認真的，有幾十個青年站出來大聲問道： “錢指揮！農(nóng)村旱得厲害，我們能做點啥？光省水不夠啊！” “對！我們有力氣！周末休息，我們?nèi)ムl(xiāng)下幫忙！” “我是我們二廠先鋒隊一員，我回去就打報告，必須跟錢指揮去安果縣！是爺們，上一線！” “是爺們！上一線！”更多的吼聲響起來。 錢進看著眼前這群熱血沸騰的年輕人，頓時大笑。 一個青年出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舉國頭頂喊道： “抗旱救災(zāi)，是咱們?nèi)腥嗣窆餐氖拢」饪扛刹坎恍校饪哭r(nóng)民也不行！需要咱們工人階級的力量！需要咱們每一個人的力量！” “敢去一線闖一闖的，舉起手來看一看！是爺們，就別今天舉手明天縮卵！” 一大片手臂舉起來。 像是樹木熬過旱災(zāi)兇猛成長。 錢進用力地點點頭：“好！太好了！” “同志們有這份心，我代表指揮部，代表農(nóng)村的父老鄉(xiāng)親，謝謝大家！” “指揮部會盡快安排、組織大家有序下鄉(xiāng)支援！到時候挑水、修渠、搶種……有的是活需要咱們同志伸出援手！” 與錢進握手那青年大喊道：“那就走！去報名！去抗旱！” 氣勢洶洶的青年們換了方向。 之前吵鬧的沙灘迅速空蕩。 管理處辦公室打開門，有人探頭探腦的看。 然后看到了有幾個人在沖他們笑。 管理員也笑了起來，問道：“你們沒有怨氣了？” 微笑的中年人拿出個證件給他們看：“我們是抗旱救災(zāi)工作指揮部的人，能有什么怨氣呢？” 一個管理員一愣：“啊？啊！原來是領(lǐng)導(dǎo)啊，那那你們留在這里是什么意思？你們要洗澡嗎？” 然后他往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那你們放心的洗吧，時間——還不是咱說的算？” 中年人的微笑更加燦爛：“不，我們不洗澡，我們留下是轉(zhuǎn)告錢指揮給你們傳的話。” “什么話？”幾個管理員很納悶。 中年人勾勾手，等他們靠近后咬牙切齒的說：“錢指揮說！” “你們最好趕緊找路子換工作！他記下你們這些人了！” “等到抗旱工作結(jié)束！他一定在第一時間把你們?nèi)o擼了！” “媽的，一定要把你們從領(lǐng)導(dǎo)到辦事的，全給辦了！” 旁邊的指揮部工作人員補充說：“剛才我們閔主任說的‘媽的’可不是他罵人，這也是錢指揮的原話！” 閔主任指著他們說：“媽的！你們這些狗東西，什么時候了還給大局添亂？全他媽欠干了！我們指揮部全體人員都支持錢指揮的安排！” “一定干你們這些狗幣玩意兒！” “另外這次罵你們的話跟錢主任無關(guān)，這幾句話是我的本意！” 管理員先是懵了，隨即又喪若考妣：“別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