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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辭舊迎新-《世子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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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師兄也不怎么俊。”

    左戰表情也是一僵,想了想,還是大人不計小師妹過,當做什么都沒聽到。

    就這么開小差聊了半天,時間到了下午。

    及冠禮結束,齊帝回到了后宮,王侯將相相繼退場,三個人離開皇城,回到了玄武街。

    小桃花的娘親也住在歸燕城,和師兄道別后便回了家,繼續當自己的算命先生。

    左戰則回到了街首的國師府,本來想換身衣裳就和姜凱出去喝酒,可走進府門,才發現左清秋已經回來了。

    左戰趕忙來到了書房,進門一看,卻見左清秋一個人盤坐在露臺上,看著蓮塘池水,眉宇間帶著幾分愁緒。

    “爹,你回來了。”

    左戰走到露臺后方,打量幾眼后,詢問道:“事情如何了?”

    左清秋沉默片刻,眼中本就不多的情緒逐漸壓下,平淡道:

    “東玥使臣和許不令暗中密謀,在馬鬃嶺發難,意圖伏殺為父,打了個兩敗俱傷。許不令現在,應當已經南下入關了。”

    左戰聽見這消息,心中不禁沉了下。東玥和許家聯手伏殺他爹,那結盟的事兒肯定泡湯了,局勢也從三足鼎立,變成了東西玥合力抗擊外敵,北齊往后的仗,可不是一般的難打。

    但這些事兒,左戰也沒能力參與,知道父親心情不好,當下只是點了點頭,關切道:

    “爹爹好生休養,孩兒退下了。”

    左清秋抬了抬手,左戰才轉身走出書房。

    只是剛跨出房門,左清秋又轉過頭來,想了想,聲音緩和了幾分:

    “你爺爺和你奶奶,前幾天走了,壽終正寢,葬在秋風鎮外。抽個時間,和你娘去上柱香。”

    “……”

    左戰腳步一頓,表情變化了幾下,無聲點了點頭……

    --------

    及冠禮剛剛結束,北齊皇宮的御書房外,齊帝姜麟站在臺階上,看著懸滿宮燈的偌大皇城。

    寒風吹拂錦袍,絲絲縷縷的白發隨風飄搖,讓這個年近六十的國君,背影顯出了幾分蕭索。

    皇子姜篤受封太子,代表著歷盡三百多年坎坷的‘姜齊’,有了新的繼承人。

    為君王者,沒有人不想萬歲無疆,但天道如此,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也明白壽元有數,遲早要把位子傳給年輕人。

    能挑選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幾乎是每個帝王后半生最重要的事兒,宋暨的父皇在駕崩前夕,才堪堪做出抉擇,就能看出這件事有多鄭重。

    選好了,有可能把一個王朝帶向從未有過的盛世;選錯了,已經成為歷史的‘玥靈帝’宋暨,就是當前最直觀的例子。

    按理說,確定了繼承人,應該是個舉國同慶的大好事,內安朝堂、外穩諸王,君主也能稍微松口氣,但齊國君主姜麟,此時卻半點高興不起來。

    齊帝姜麟年近花甲,出生之時,正是大齊姜氏最落魄的時候,萬千皇族被驅趕到塞北莽荒之地,臥薪嘗膽,從窮山惡水里尋摸生路。

    姜麟在那種環境下長大,能在諸多皇子中脫穎而出繼承大統,是因為姜麟心中有口氣,‘不返長安死不瞑目’的氣。

    在其他皇子都借酒消愁的時候,年幼的姜麟,就在外面和民夫一起建馬場、開水渠、造工坊、尋礦脈,想方設法地給大齊添磚加瓦,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大齊姜氏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短短數十年時間,北齊從喪家之犬,變成現在的虎狼之師,打的大玥鐵騎節節敗退,其中有國師左清秋的運籌帷幄不假,但沒有君主姜麟這根倔骨頭帶頭,一個國師有天大本事,又如何施展的開?

    但姜氏的氣運,好像確實耗盡了,天已經不站在了姜氏這邊。

    姜麟近些年身體每況愈下,南方戰局陷入焦灼,更是耗盡了姜麟的心力,還能撐多久,誰也說不準。

    因為年輕時過度操勞,姜麟子女很少,直至快四十歲的時候,才生下了一個嫡子,取名‘姜篤’,意在‘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堅持不懈’。

    可這個寄托了姜麟全部期望的兒子,卻在年幼時便顯露出了‘虎父犬子’的一面,有小才卻無大能,既無仁君的‘恢宏大度’,也無雄主的‘雄才大略’,甚至連暴君的‘獨斷專行、心狠手辣’都沒有。

    連暴君都當不了的人,用什么去震住滿朝文武?

    姜麟不奢望姜篤和肅王的兒子一樣英明神武、渾身是膽,哪怕是和南越的皇子陳炬一樣,知道如何用人為自己爭取權勢,都能把北齊君主的位置坐穩。

    但姜篤沒這個才能,‘庸碌無為、難成大事’是姜麟給這個兒子唯一的評價,而且連‘愛好’,都和正常男子不一樣,似乎是老天爺要斷了姜氏的千年香火傳承。

    如果有任何其他選擇,姜麟都不會封這個兒子為太子,但他根本沒得選。

    踏踏踏——

    宮殿的飛檐下,身著云紋錦袍的姜篤,快步走到了御書房外,躬身一禮:

    “父皇。”

    姜麟沒有回頭,或者說從姜篤三歲過后,就沒正眼看過這個兒子。他只是看著檐外的巍峨城池,聲音冷淡:

    “從今日起,你便是大齊的半個君主,你在想什么?”

    姜篤面向柔雅,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倒也不驚慌,認真道:

    “為人君者,操契以責其民……”

    回答還算迅捷,引用了古時經典,意在‘君主要制定規則來管束下面的人,使其各司其職’。

    但姜麟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

    姜麟聽見這老學究般的回答,心中涌現無名之火,轉頭怒目道:

    “你想的,應該是盼著朕死!朕一日不死,你怎么繼承大統?朕一日不死,你拿什么‘操契以責其民’?朕不死,隨時都能廢了你這太子!”

    “父皇……”

    姜篤被這話嚇得臉色一白,連忙跪下。

    姜麟披著白發,猶如垂垂老矣的雄獅,低頭看著面前的兒子:

    “坐在這個位子上,你可以是殘暴弒殺的虎,是貪得無厭的狼,是陰狠狡詐的狐貍,是冷血無情的蛇蝎,但獨獨不能是人。

    ‘忠孝廉恥勇’是你講給人聽的,不是讓你自己去守的,為君者從來都是孤家寡人,為了你屁股下面的位子,兄弟妻兒都敢對你動刀,你只有你自己,不自私自利,你拿什么坐穩這個位子?”

    姜篤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姜麟怒視片刻后,稍微平復了氣息,重新看向外面的宮閣,冷聲道:

    “你還在和那個商賈之子接觸?”

    姜篤臉色一僵,連忙道:

    “父皇,我……”

    “朕不管你怎么想,但為君者,沒什么比坐下龍椅還重要,為了這張椅子,沒有不能舍棄的東西。

    你狠得下心,朕把位子給你;狠不下心,朕也成全你,大不了把藩王的兒子過繼一個過來,你真以為成了太子,這個位子便唾手可得?”

    “父王,這……”

    “滾!”

    姜麟根本不想聽姜篤說話,因為好話說千遍,都不是親手做一遍讓人信服。他拂袖轉身進入御書房,再無言語。

    太子姜篤跪在御書房外,低頭沉默許久后,慢慢站了起來:

    “父皇注意龍體,莫要動怒。兒臣……兒臣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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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扶風崗,便入了云中郡,貼著大青山脈走兩百里,便能抵達北齊的國都歸燕城。

    大青山兩側都是平原,南側與黃河比鄰,算是北齊境內的主干道,城鎮逐漸變多,人口密度也大了起來。

    許不令騎著馬在雪原上行進,并沒有走官道,待到天色漸黑,在黃河北岸的一處河灣旁停了下來。

    因為遮掩了行蹤,一路過來并沒有遇上什么意外,不過沿途的體驗,和前些日子的二人世界天差地別。

    往日和崔小婉一起趕路,都是許不令講故事,崔小婉偶爾插話問一句,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聽著。

    陳思凝和祝滿枝跟著就不一樣了。

    滿枝社交天賦拉滿,和誰都能聊兩句,從來不冷場,陳思凝則是百分百接茬,不接心里不舒服。

    兩個姑娘一左一右走在身側,嘰嘰喳喳聊天,從天文地理聊到油鹽醬醋,路上見到只鳥都能聊半天,從早上離開扶風崗到現在,一直沒停過嘴。

    許不令夾在中間,感覺就和身邊擺著個放相聲的電臺似得,還帶環繞音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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