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雪下得越發(fā)緊了。 白苧新袍入嫩涼。 陳淮生緊了緊身上的袍服,抬腳便欲出門。 “道師,這雪如此之大,您要去哪兒?”閔青郁訝然地抬頭,“要不我替您拿一件蓑衣?” “不用,我就走一走,正好感受著雪意入懷的滋味。”陳淮生頭也不回,徑直往外走。 “可是……”閔青郁話語未落,從屋里出來的方寶旒已經(jīng)若有所思地制止了對方:“由他去吧,在屋里呆了好幾日,走一走也好。” 閔青郁不解,看著方寶旒,卻見方寶旒面帶微笑看著門外,不做聲,一時間她似乎也明白了一點兒什么。 陳淮生沒想那么多,就這么抬腳而出。 這幾日都有些心神不寧,連指導督促胡德祿他們修行都有些心不在焉,加之還有兩日便是春節(jié)了,而一過節(jié)之后,就該南返去汴京了。 雪鋪得很厚,小徑已經(jīng)看不到,只能從周遭草上的雪位更高一些勉強來分辨路徑。 陳淮生也不在意,微微提氣凝神,身體便漂浮起來,沿著道院門前的小徑一路下山。 飄行在山脊上,越來越密的雪片撲面而來,但是在靠近身體半尺之處,便倏然消失。 整個山中一片白茫茫,陳淮生腦海中猛然冒出一句,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但此時不但是鳥,連徑都徹底看不見了。 天地間,惟余莽莽。 一路飄行而下,陳淮生漫無目的,目光所至,便興之而行。 這云中山起起伏伏,陳淮生平素還真的沒怎么仔細游走過,來去匆匆,不經(jīng)意在這里便是經(jīng)年。 下到了山麓,整個溝谷中雪更是厚密,放眼望去,一股子山河故人,百年倏過的悸動,涌于心中。 忽然間,陳淮生放慢腳步,任由卸力松氣的身軀緩緩落下,三尺多厚的雪一下子便漫過了他的腰際,他卻佇立不動,靜心傾聽。 雪落無聲,唯有天籟。 眼睜睜地看著那萬千雪片在自己眼中飛舞,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陳淮生心間諸般妙相紛呈。 他微微站定,雙目平視,氣息悠長,淡淡的白氣從鼻腔中噴吐而出,雪越發(fā)大,落在他頭上、肩上、身上、周圍。 目光半閉,追隨著萬里風煙,飄搖無極。 體內(nèi)的玉丸從大致巔峰之后,一直是處于時而躍動,時而蟄伏的狀態(tài),但此時卻顯得格外靈動。 只一躍便直入鼎爐,再一躍便入經(jīng)脈,瞬間就化為一道靈光,鉆入道骨。 陳淮生終于閉上眼睛,任由越來越密的雪將自己徹底湮沒,此時的他完全憑借著靈覺,追逐著那一抹玉丸奔躍與經(jīng)脈和道骨中。 道骨厚實凝重的靈力支撐起了玉丸更加活躍,漸漸地,從道骨根基向靈根所在處前進。 根骨交接之地,便是萬法妙用之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