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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定奪(還債)-《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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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放心,絕無此事?!痹蟮皖^應聲道,然后復又轉向了自己妻子的師兄?!白痈桑耸虏煌?!”

    站在那里盧植居高臨下的看著屋內眾人,似乎早有預料:“那也不能讓他繼續呆在遼東!”

    “這倒無妨?!?

    “立下殊勛,本就該有所升遷……”

    “也不必升遷!”盧植冷冷言道?!胺夂钭阋?!”

    “焉有不是兩千石的君候?!”崔烈一個路人都聽不下去了?!氨R公過激了?!?

    “年紀太小,焉有弱冠的兩千石君候?”

    “盧公,”劉陶也是無奈勸道?!耙晕溺鳟斎赵趶椇股降墓?,其實早就已經可以封侯了,當時便是覺得他年輕,然后有所壓制……但你這是何苦呢?壓得了一時,壓得了一世?他今年二十有三,你壓上兩年,等到二十五,還能不給他兩千石?!洛中各公族、侍中子弟,哪個不是年紀輕輕便兩千石,與文琪的功勞比起來,他們算什么?!”

    “是啊,世出名門,拜得名師,又是如此功勞,若還做不得兩千石,何以服天下人?!”崔烈也是再勸。

    “天下不得兩千石者,只是一個公孫珣嗎?”盧植咬牙駁斥道。“如何便服不了天下?等他二十五再做兩千石又如何?”

    “其實不妨做個邊郡都尉,過渡一下?!辈芄澋故怯中呛橇似饋??!按寺殑詹伙@,等過兩年再履任正職?!?

    “做個襄平令便能滅了高句麗,若是做了邊郡都尉豈不是要再打一遍彈汗山?”盧植不由冷笑?!耙牢铱矗^續做兩年縣令便可,去趙國做個邯鄲令就很不錯,等到了二十五歲,再從內地郡國的都尉做起,若是依然出色,我又豈能阻他在三十歲前做得一任太守?”

    崔烈與劉陶等路人面面相覷,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盧植是對自己學生動了真怒!

    這種安排,幾乎是把公孫珣的仕途在‘合理’程度上壓制到了某種極致!

    曹節回頭看了看趙忠,發現對方只能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又看了眼劉寬,卻發現這位海內長者居然已經昏昏欲睡,便不由在心中一聲長嘆……兩個老師一個不聞不問,一個卻又努力壓制自己學生的仕途,反倒是讓自己和趙忠無處著力了。

    也不知道破石在遼地過得如何?芷兒又有沒有跟趙忠的侄女起沖突?

    “既如此,”努力擺脫了這些繁雜念頭后,曹節忽的斷言道。“大略便依此次論事而定吧!勞煩各部尚書行文,然后直接交與黃門監趙常侍,請他帶入北宮,由天子決斷!”

    眾人旋即散場。

    一白日輕易過去,到了傍晚,盧植面色陰沉的走出了尚書臺,往銅駝大街上而去……周圍同僚無一人敢多言。畢竟,平日里不發火的人陡然一怒才是最可怕的。

    當然,有人卻不怕。

    “子干!”銅駝街上,太尉劉寬籠著袖子,笑瞇瞇地朝盧植喊了一聲。

    盧植微微一怔,倒也是老老實實的跟了過去,二人一同鉆進了劉寬的那輛牛車,然后由著劉寬家中的那名老仆驅趕著老牛,晃晃悠悠的往劉府上而去。

    而到了劉府,進了堂上,二人也不專門擺開宴席,只是在兩把太尉椅中的高腳幾案上擺上了一壺酒,兩個小菜,兩個杯子,這才就著堂中溫暖的地龍說起了閑話

    “子干今日失態了?!眲掚m然是笑瞇瞇的,但一開口倒也不客氣。

    “不如文繞公萬事寬以待人?!北R植依舊顯得心情不渝?!叭f事皆不動容?!?

    “算了,且不說此事,”劉寬端起酒杯來一口而下,卻依舊笑道?!澳憧芍胰フ夷銜r,是從何處來?”

    “不知?!北R植也是端起酒杯一口而下。

    “我剛從北宮出來?!眲挼挂埠敛徽谘凇!白痈芍恢涝谏袝_以文琪老師的身份強行拿捏住諸公,卻不曾想過天子才是定奪之人嗎?”

    盧植登時一怔,連酒杯都不及放下,卻是憤然問道:“文繞公是說,趙忠直接在天子面前改了尚書臺的決議?!”

    “趙忠怎么會改呢?”劉寬登時一笑?!八墒桥c趙苞趙太守勢不兩立的……進言夸贊文琪的,乃是張讓張常侍。而天子聽聞奏疏中所獲高句麗財物將有三一之數奉與洛陽,也是大喜過望。”

    “自欺欺人!”盧植氣血上涌,也不知道是在罵誰?!白云燮廴?!”

    “還是那句話,子干今日失態了?!眲挷唤従彄u頭。“而且你也不必為此心憂,我因為早有預料,所以今日午后專門留了心,去面見了天子,并當場與天子直言,文琪乃是我的學生,正有意打磨于他,所以天子也是沒做更改,文琪依舊封亭候,改任邯鄲令!”

    盧子干這才松了一口氣,復又看向了劉寬:“倒是文繞公先見之明讓人敬佩,文琪也確實需要打磨一二。”

    劉寬緩緩搖頭,不置可否:“我非是為文琪才進此言,只是見子干氣血上頭,數十年涵養今日盡喪,不想讓你失了分寸,這才去面見天子的。”

    盧植不由一滯。

    “至于說文琪征伐高句麗一事。”劉寬復又言道。“子干可知道,數月前文琪曾有信與我?”

    盧植愈發茫然:“莫非他在信中與你有所征詢?”

    “是有所征詢,卻也不是高句麗一事,但此時回想,也不能說不是高句麗一事?!?

    “這倒是怪了?!北R植不由低聲嗤笑,然后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飲下?!暗降自趺粗v?”

    “文琪在信中問我的乃是張儉張元杰的事情?!眲拸娜菅缘馈!安簧偃硕贾缽堅苓@些年流落塞外,卻不曉得他正是受了公孫氏與安利號的庇護,在襄平閑居教書?!?

    “公孫氏與安利號勢力遍布塞外,這個我倒是早有猜度?!北R植愈發搖頭。“塞外孤懸,一家獨大,怎么可能沒牽扯!不過且不說這個,他問張儉何事?”

    “他問我為何張儉昔日鋒芒畢露,今日卻又渾渾噩噩,萬事沉默?”劉寬直言不諱。

    “那文繞公又是怎么答的呢?”盧植不免追問道。

    “我并未直接作答,而是與他說了范滂的事情?!眲捯贿呎f一邊也是不免悵然。“當日張儉望門投止,被他牽連到破家滅門的人不計其數。而同為黨人,范滂的行徑卻與張儉截然相反,下令逮捕他的詔書到了縣中,他獨自去投案,縣令想扔下自己的印綬,助他逃跑,他卻以不愿連累任何一人而情愿去死?!?

    “文繞公的意思是說,張儉當日年輕氣盛,連累那么多人,如今多有自責之念?”

    “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寬緩緩搖頭道?!拔蚁虢o文琪說的,乃是范滂被逮捕入洛處斬時交代給自己兒子的那兩句話。”

    盧植博聞強記,所以當即恍然若失。

    “范滂拜別老母后對自己兒子交代道:‘我希望你以后作惡人,可是天底下卻沒有教兒子為惡的道理;我希望你以后行善,當一個道德君子,可是我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就是做道德君子的緣故,所以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教你!’”話到此處,劉寬難得有些黯然?!坝谑?,我在信中對文琪說,張元杰如今怕是和當日范滂差不多的,也是世道艱難,乾坤顛倒,所以不知道該教別人為善還是為惡,好在塞外所有人都跟他沒關系,可以索性不說……”

    “文繞公其實是想說,你其實也和范滂一樣不知道該教他公孫文琪為善還是為惡吧?”盧植不由一聲長嘆。“為善沒有好下場,為惡卻不是老師該教的,所以你也只能在信中寫一寫別人的故事了!不過以文琪的聰慧,大概也是收到劉公你的教誨了……正如我今日也是承蒙教誨。”

    話到此處,盧子干站起身來,走到堂中,然后恭恭敬敬的朝劉寬行了一禮:“劉公,正如你所言,我今日過于失態了?!?

    “子干?!眲捚鹕矸鲎Ψ健!拔覜]有苛責你的意思,但你也不必對文琪他們過苛。若是整個天下被我們這些長輩梳理的干干凈凈,萬事清明,而文琪他們依然還有邪念,那自然是他們的過錯,當老師的自然也要嚴厲督導??墒?,若我們自己都沒有這個世道理清楚,以至于為惡者青云直上,為善者死無葬身之地,那又有什么資格要求學生這樣那樣呢?”

    盧植緩緩頷首,卻又搖頭問道:“可若如此,文繞公為何又要到天子那里助我一臂之力,壓制于文琪呢?”

    “還是那句話……”劉寬不由失笑?!疤斓紫履挠欣蠋熞趴v學生為惡呢?公孫氏在塞外獨大,文琪又是個有本事的,放任他在塞外折騰,怕是天下太平之時都能被他弄出一個國中之國來,我身為漢臣,又怎么能忍呢?而若是如公孫伯圭這種水準,也就隨他去了。”

    盧植一聲感慨,不復再言,二人各自坐回,也是一醉方休。

    ——————我是無言的分割線——————

    “范滂將就義……其母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忍之恩,勿增感戚?!冈唬骸杲竦门c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辭。顧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則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時年三十三?!薄逗鬂h書》.黨錮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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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大家說個真事……昨晚上寫的不滿意刪掉以后,心里特別慚愧,總覺的自己太坑,對不住大家,尤其是之前還有sao瑞君的半盟打賞和編輯給的大推薦位。于是夜里做了那種特別有緊迫感的夢,就是不停被人追,被人攆,總是遲到什么的……昨天具體而言是夢里房子一日日到期,卻沒錢交房租(笑)。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后半夜的時候,夢里畫風一轉,變成了我被人砍……一群人抓住我砍掉了我左手,說留著右手接著碼字……醒來以后一下子罪惡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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