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一升一降之間，公孫珣對長安天子出奔一事的基本態(tài)度也就彰顯無疑了——天子此行是錯的，否則當(dāng)日奮力阻攔的韓銳如何能越急提拔呢？而阻攔不利的韓玄又如何會被直接降職為窮郡太守呢？

    所以，大家放開批判天子就對了！

    除此之外，‘建議’黃琬代替劉虞并主持葬禮，以及罷免公孫瓚，則毫無疑問是在安撫人心，也是在告訴大家他不會撕破面皮，讓大家難做，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有流血事件的。

    至于最后又讓馮芳和趙平這兩個身份特殊之人接手長安軍政大局，加上之前對二韓的一賞一罰，想來也足以避免極個別蠢貨再產(chǎn)生誤判了，同時也好讓一些人利用公孫珣引兵歸長安的這段空窗期做好準(zhǔn)備。

    沒錯，公孫珣就是在**裸的表示，他不可能放棄權(quán)力——天子在的時候，他沒有放權(quán)，天子走了，他更不會放權(quán)！

    而馮芳和趙平這兩個人，作為公孫珣的便宜小舅子和便宜岳父，此時掌握長安軍政，象征意義則遠(yuǎn)大于實(shí)際意義。

    至于賈詡和戲忠沒有開口，其實(shí)就是顧慮在公孫瓚、馮芳、趙平這三人身上，他們二人一個老謀深算，不愿置喙；一個忠心耿耿，不以為意。

    “既然要撤兵?！惫珜O珣見到兩位軍師都無異議，便干脆往下進(jìn)行了，卻又一時蹙眉為難?！皾h中就得放下了……武都誰來駐守？”

    賈詡和戲忠也同時蹙眉。

    沒辦法，公孫珣太缺步兵統(tǒng)帥了！

    這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也是個必然而然的問題，遼西起家，河北為重，兼握關(guān)中……將領(lǐng)多擅騎兵本屬尋常！然而，武都這里面對著漢中和巴蜀，哪里是騎兵用武之地？實(shí)際上，這也是公孫珣不愿意在漢中進(jìn)行軍事冒險的緣故……騎兵戰(zhàn)力大大折扣，一個不小心就要隴下翻船的。

    至于公孫珣麾下幾名少有的步兵大將，高順、張頜、徐晃，都是要預(yù)備著中原方向大事的，反而更不舍得放在此處空耗了，偏偏又不好不留大將駐守！

    “那就子龍吧！”公孫珣思索半日，也只能如此安排了?！捌淙诵铝⒋蠊?，正好有所任命；而且其人任勞任怨，也不會因?yàn)橐粫r閑置而心生怨氣。讓他以冠軍將軍的名義屯駐武都，兼領(lǐng)隴上諸多要道……”

    言至此處，公孫珣不免覺得可惜：“其實(shí)，若是漢中能下，則在隴南武都、漢中一帶設(shè)一將軍，北可震涼州，南可壓巴蜀，必要時還可以順沔水東進(jìn)南陽、襄陽，所謂進(jìn)退得當(dāng)，必要時亦可為奇兵。結(jié)果此番卻要半途而廢?！?

    “本就是個幌子，主公不必在意。”戲忠不免上前勸道?！伴L安才是咱們此次西行的主要目的，彼時商議，必要時便是西涼事也可以稍作放棄，何況是漢中？”

    “人心苦不足?！惫珜O珣點(diǎn)頭笑而稱是。“今日算是明白光武當(dāng)年的心態(tài)了，雖說此番西行收獲早已經(jīng)超出預(yù)料，卻還是忍不住想再多得多占一些……這些都是你們用心謀劃的功勞！”

    戲志才也跟著笑了出來，說到底，此番西行，過程雖然屢屢出乎意料，但從結(jié)果來說，卻是他們多年謀劃之事宣告大獲成功，而等到公孫珣返回長安走完最后一步后，這位衛(wèi)將軍即將迎來的，則是他個人乃至于整個河北軍政集團(tuán)的一次質(zhì)的飛躍。

    也就由不得多年來漸漸沉穩(wěn)的戲忠再度喜形于色了。

    不過，想到這里戲忠卻不免微微斂容，一時感慨：“主公謬贊了。其實(shí)，若非主公能穩(wěn)住大局，在河北安坐三載，經(jīng)營九州，何至于今日水到渠成，甚至渠中之水屢屢溢出？現(xiàn)在回頭去看，什么朝局變化，什么意外人心，什么抵死不降，什么頑固不化，在河北九州大治三載的局面前又算是什么呢？所謂奇謀怪事，固然多次出乎所料，掀起浪花，但卻萬萬抵不上大勢所趨，終究要?dú)w于主流的。而臣當(dāng)年屢屢慫恿主公行險之策，如今看來不免落了下乘?？偠灾?，能有今日的局面，臣以為，還是河北無數(shù)臣屬的功勞?！?

    “一碼歸一碼。”公孫珣趕緊擺手?！澳銈兊拇朔O(shè)計還是有大效果的……此番漢室分裂，一面讓天子近乎于孤身而走，沒有足夠的力量反過來壓制我們；一面又讓朝中公卿失據(jù)，不得不從我而存……這種妙策，靠我一個人指不定便鉆了牛角尖，若非你與元常、文和……文和為何不說話？”

    “回稟主公。”賈詡忽然反應(yīng)過來，立即作答?！俺荚谙雱倓倯蜍妿煹脑挕?

    “如何呢？”公孫珣一時好奇，戲忠也不由正色以對。

    “說的極好。”賈文和也正色捻須而答?！按缶秩绱耍裁匆馔庵屡c奇謀人心，都不過是浮于表面的東西罷了！所以，主公為何不在臨走前再與張魯試探一番，或是脅迫，或是誠懇，總之，臨行前盡量一為，不求他能即日歸降，也好給日后用兵或招降留出余地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