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應嘉兄應譽兄,許久不見了,此番冒昧前來,叨擾了。」丁德義也拱了拱手,丁中禎也跟著拱手,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叫岳丈和叔父。 甄應嘉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女婿,只見他眉頭深鎖,陰郁盈面,顯然是情緒不佳。 抬手示意,邀請二人入內,甄應嘉深吸了一口氣,他意識到自己恐怕不得不面臨著一場苦澀的背叛了。 踏入堂內之后,下人送上茶,整個堂內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丁德義一直在尋 找著一個合適的切入點來啟口,但發現無論什么說辭,都難以辯脫丁家要和甄家切割的這一事實。 至于理由,丁家可以認為十分充分,但是換一個角度,站在甄家那邊,恐怕就是覺得這是徹頭徹尾的背叛了。 「德義兄,這么多年的交情,而且我們兩家也是姻親,難道還有什么不好開口的么?」甄應嘉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大概是和現在江南這邊糟糕的局面相關吧?怎么,徽州那邊也有覺察了?這么快?」 丁德義尷尬地搓了搓手,見低垂著眼瞼一言不發的兒子,無奈之下也只能點點頭:「應嘉兄,明人不說暗話,當下局面堪憂,甄家這邊難道沒有感覺,沒有對策?」 甄應嘉瞇縫起眼睛,注視著對方:「甄家當然有對策,但這需要見招拆招,不能自亂方寸,而且也需要時間,甄家幾十年屹立不倒,可不是光靠嘴皮子,自然也有我們自己的底氣。」 丁德義心中冷笑,這甄應嘉還在妄自尊大,還覺得誰能保甄家過關一般。 卻沒有想想,皇上入京至今,都沒有半點流露出招他入京的意向,這難道還不夠明顯? 湯謬等人更是半句沒提過甄家,就好像金陵城里就沒有這么一個甄家,或者甄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一般。 這樣明顯的冷淡,難道還不足以引起警惕? 也許所有人都覺得甄家失去了存在價值,可以取代了。 這種情形下,丁家當然要和甄家劃清界限,丁家是丁家,從來就沒有和誰有多么深不可斷的關系。從京師城傳來的秘密消息,甄家毋庸置疑要連根拔起,估計甄家另外一個姻親—唐家恐怕也很難保住。 現在唐家正在通過起另外一個姻親董家使勁兒,但結果如何,不太好說,反正京師那邊消息不看好。這才是最讓丁家膽寒的。 董家是什么背景? 董其昌單憑一手畫技不知道討好了京中多少達官貴人,董其昌先為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的右參政,現在是山東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參政,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角色。 而且董家和陸家關系密切,松江士子素來同氣連枝,這等關系如果都保不住唐家,那丁家呢? 丁家除了兄長是進士出身的右參議,現在搭上了貴人線,可以說其他比唐家都要遜色不少,如果不及早切割,一旦被拖下去,那一樣就翻不了身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