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貞觀十七年,三月初,長安爆發(fā)的又一次玄武門之變震驚了天下。 數(shù)以百計的勛貴、官員及家眷被依次斬首,東市的血腥味哪怕是被水沖洗一樣濃郁,令人聞之作嘔。 上一次這么大規(guī)模的清洗還是在一百多年前北魏權(quán)臣爾朱榮發(fā)動河陰之變,斬殺了包括丞相高陽王元雍、司空元欽、義陽王元略在內(nèi)的一千三百多名宗室、大臣。 消息的傳播比想象中的更為迅猛,新帝還未舉行登基大典,可他的屠刀已經(jīng)高高舉起、 “庸老。” “咱們還有的選嗎?” 深州,博陵崔氏祖宅,大房主事、現(xiàn)任族長崔珵面色從未有過的凝重。 不只是他,二房主事崔明兮、三房主事崔齊、四房主事崔懷英、五房主事崔衍、六房主事崔之恒哪一個不是憂心忡忡。 “你想怎么做?” 白發(fā)垂髫的崔伯庸用一雙渾濁的老臉打量著崔珵。 “太子擺明了要把我族連根拔起。” “我們可以下獄,可以死,博陵崔氏不能亡。” 眼神森冷,崔珵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句話。 “沒錯。” 崔明兮附和道:“博陵崔氏自先祖朝公發(fā)跡,至今已有700余年。” “歷兩漢、魏晉南北朝、前隋,一直到大唐,從未有過像今天一樣這般危急。” “太子是何許人?屠安平房,無一活口,當時的安平房只是跟了魏王,而我們呢,一手支持了魏王叛亂。” “他會容得下我們嗎?舉族發(fā)配前往崖州,這或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太子下詔同時緝拿晉陽王氏、京兆韋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還有我們。” “率先遭殃的必然是前二者,晉陽、京兆府離得都近,他們想要掙扎也沒有時間和足夠的實力。” “清河崔氏所居邢州與我等現(xiàn)在所處的深州相距不過百余里,再加上遠在幽州的范陽盧氏,三方同時舉義,必將撼動整個河北,以夏王名號掀起一場風波,就算是死,也要跟李唐做過一場。” “正該如此!” 崔齊、崔懷英、崔衍、崔之恒同樣眼眸中閃爍著火苗。 博陵崔氏位列天下士族前十,人才輩出,歷經(jīng)700余年,族人遍及河北,主脈便有不下數(shù)萬人,何況支脈,數(shù)十萬人并不夸張,深州及周遭各州上千萬畝良田、山林都掌握在他們手中。 要人有人,要糧食有糧食,族中招攬了上千名工匠,全都是前隋時期的官府匠人,打制出來的兵甲并不亞于大唐將作監(jiān)、軍器監(jiān)制式兵甲。 何況,還有清河崔氏、范陽盧氏共同舉兵,他們又有何懼? “唉!!!” 年老體衰的崔伯庸看著現(xiàn)存的博陵崔氏六房主事一個個陰狠兇戾的表情,當然知道他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自己就算勸阻也無濟于事,只得長嘆了一聲。 “啪!啪!啪!” 一陣突如其來的掌聲打破了崔氏祖宅的對話,崔珵瞳孔狠狠一縮,大聲質(zhì)問道:“什么人?” ‘唰!’ 崔明兮、崔齊、崔懷英、崔衍、崔之恒齊齊抬頭,矚目聲源處。 “吱嘎!” 緊閉著的宗祠大門從外面打開,十余道身影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闖入其中。 為首之人覆著月兔面具,戴圓帽,著皂靴,穿著赤色飛魚服,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制感。 “你是什么人?怎么進來的?” 崔珵神情警惕,死死地盯著來人。 “呵呵。” 東廠河南道大檔頭卯兔發(fā)出清冷的笑聲,譏諷道:“你是在找那些看門狗?” “不好意思,他們對付普通人還行,想要在東廠面前放肆,還差得遠。” ‘東廠!’ 這一詞匯瞬間讓在場所有人為之色變。 長安的消息傳遍了天下,太子手下那支間作力量更是毫不掩飾的擺在了明面上,不就是東廠。 “你是太子的人?” 崔明兮看著身形婀娜,卻像蛇蝎一樣透著危險氣機的卯兔,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另一側(cè)。 “咻!” 一枚銀針破空而去,徑直穿透了他的左手,重重的扎在了桌案上。 “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