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益州,成都。 劉璋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召集川地文武議兵議政了。 最近心情不太好,就連仕女圖也不想畫了,整夜整夜的失眠,有時候連屋外呼嘯的風聲都能把他給嚇的坐起來。 其實,曹操把張魯干翻的消息剛剛傳到的時候,他為此還高興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 但一刻鐘后他就反應過來了,益州門戶被打開了啊,曹操的大軍以后就可以入川了,這就令人驚駭了。 要知道曹操可不是張魯這等水準,那是個常年在戰(zhàn)火中打滾的男人,光是想想都覺得恐怖。 如果說,川地上下一心,通力抗曹,能不能防得住? 不客氣的說,把劉備和孫策的兵馬全部送給曹操,他也打不進來。 因為整個川地的兵馬不說多吧,六七萬人是有的,糧草補給呢?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 憑借劍門關之險,閬中要沖之地,皆是可以以寡敵眾、以弱勝強的天塹。 問題就在于,川地內部的矛盾太大了呀,大到根本無法解決。 而且,這個矛盾并不是從劉璋手上開始的,而是從他老子劉焉時期就開始了。 倘若真有這個能耐調和內部矛盾,也不至于會想著找劉備入川幫忙對抗張魯啊。 后世對于劉璋的定位就是兩個字,昏昧。 其實,益州這爛攤子,就是劉備后來也沒能處理好。 最初的時候,也就是劉焉在位的時候,剛到益州被本土士人抗衡的有些遭不住,很多的事情他都做不了主,空掛了個益州牧的頭銜而已。 所以,他迫切需要培養(yǎng)自己的力量。 這個時候呢,董卓亂政,三輔之地大量的百姓、士人出逃,加之袁術在南陽橫征暴斂,也把一大票人給趕跑了。 去哪里呢,要說太平,在當時沒有一個州郡能與益州相比的,很自然的就一窩蜂的跑去了川地。 而益州本土的世家豪強們面對這些外來者可不會有什么好臉色,各種打壓是讓人苦不堪言啊。 劉焉一看,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我的盟友嗎,于是就開始拉攏這群人。 他們,也就是東州派的來源。 劉焉開始培植東州派系來打壓益州本土的士族,時間差不多時,甚至一夜之間屠戮了川地十二世家,導致本土士人對他是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 后來,劉焉做的舒服了,就想脫離朝廷的掌控,但你又不能直接在這里稱帝,那樣會引來天下人的口誅筆伐,怎么辦呢,于是派出了心腹張魯去漢中,只要天使來傳令的,就宰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朝廷的詔令根本就無法送到益州去,劉焉開始出入都使用天子鑾儀了。 大概是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在綿竹送了一場大火給他,把他的車架全部燒了,劉焉也因此舊病復發(fā),直接一命嗚呼。 他倒是死的干脆,可是留給劉璋的又是什么? 尾大不掉的東州派,對劉家恨之入骨的本土世家,還有因為在漢中得到發(fā)展后開始不鳥劉璋的張魯。 劉璋要做點什么,首先就要把在外面有自立之心的張魯給搞定,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騰出手呢,錦帆賊甘寧就帶著沈彌、婁發(fā)來鬧事了,劉闔也跟著湊熱鬧,把他整的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把他們給打發(fā)了,可以開始著手收拾張魯了,派誰去是個問題。 思來想去就派出了東州派系里軍隊威望較高的龐羲,劉璋這一手其實還是算不錯的,因為這樣既可以抵抗外敵,又可以稍稍的減弱東州派在成都的威懾力。 劉璋不會像他老爹那樣去偏愛于東州派,因為他上位的時候,益州本土派已經(jīng)被東州派壓的快抬不起頭來了。 所以,他要平衡這個關系就不得不傾向于本土士人,怎么扶持呢,當然是論功行賞最方便了。 于是在和張魯撕破臉后就開始提拔重用扶保自己登位的趙韙,作為本土士人的趙韙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 誰知道趙韙得權后竟然聯(lián)合本土的世家大族造反,而且一呼百應,一口氣就有三四個郡的響應,把劉璋嚇的瑟瑟發(fā)抖。 最后,還是東州派的人站了出來。 也不是他們有多心善,是他們都明白,趙韙一旦成功,本土士人正式掌握大權,到時候他們這些東州派系的人,一個都別想待在川地了。 孟達、法正、許靖這些人一同發(fā)力下,趙韙一下就被打包了。 所以,到最后,還是沒能改變益州由東州派系一家獨大的局面。 好在他們這些人呢,倒也不是特別的團結,只是在利益受到了巨大威脅時候才會一起抱團的,總算是讓劉璋有了一些安慰。 這些年啊,劉璋治理的川蜀,不是在平亂就是在平亂的路上,實在怨不得他收拾不下一個張魯。 其實,站在劉璋的角度來看,先是遭了甘寧他們的背刺,又遇著張魯?shù)莫毩ⅲ瓦B擁護自己上位的趙韙都搞偷襲,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了呀。 所以他是時時刻刻都在自危中的。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死忠部下的,譬如他一手從寒門里提拔起來的張任,對他就是忠肝義膽。 而且張任也很能打,跟趙云、張繡師出同門,又懂兵法,如果可以讓他獨領一軍出去守土,川地還是很穩(wěn)的。 可是啊,軍中像張任這樣的人太少太少了,又遭了這么多次背叛,所以劉璋輕易的根本不敢讓張任離開自己的身邊。 他在成都,自己才能有那么一些安全感的。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曹操拿下了漢中,他如何能不慌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