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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喪辦【二合一】-《大魏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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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君繼位之后,緊挨著就是國喪。

    往年,新君繼立時(shí)留下的慶賀之物,在城內(nèi)會放置許久,但此次,這些慶賀之物很快就換上了白綾,以至于放眼全城,到處飄白,一副肅穆氣象。

    而此時(shí),朝廷亦以新君趙潤的名義正式發(fā)布檄文,悼念先王。

    對于先王趙偲的駕崩,要說舉國魏人痛哭流涕,這當(dāng)然不現(xiàn)實(shí),但相信絕大多數(shù)的魏人都會對這位君王的過世而感到悲傷,尤其是國內(nèi)的平民階層。

    要知道,先王趙偲那可是一位將「國家」排在「宗族」前頭的君王,雖然不能說在此之前就沒有歷代哪位魏王那樣做過,但絕對沒有趙偲來得徹底、來得純粹。

    也正因?yàn)槿绱耍w偲在位時(shí),與國內(nèi)的貴族勢力始終是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guān)系,甚至于在某些時(shí)候,貴族勢力還會通過宗府作為媒介,與王權(quán)抗?fàn)帲瑸榈木褪侵\取更大的利益。

    而這些趙偲從貴族勢力手中好不容易奪過來的利益,最后又是攤薄到了哪方手中呢?無疑正是魏國的平民。

    相比較「魏王趙慷」時(shí)期,動輒從平民征收稅收,趙偲雖然仍被不少人——尤其是當(dāng)年因?yàn)槟涎嗍捠弦皇露粻窟B的家族幸存者——稱作暴君,但在民間,這位君王的擁躉倒也不少。

    而除此之外,先王趙偲亦不忘約束貴族勢力的特權(quán),雖然在某些程度上還是難免出現(xiàn)「金贖替罪」這種妥協(xié),即被定罪的貴族,十有八九最終都能以通過支付大筆賠償為代價(jià)而逃脫刑罰,但相比較楚國那種貴族視平民如草芥般的國情,魏國這邊無疑要好得多。

    總得來說,先王趙偲是一位功大于過、對魏國影響至深的國君。

    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因此,無論是朝廷草擬這位君王的謚號,還是朝中史官歸攏這位君王的評價(jià),最終還是以正面居多。

    “陛下,這是禮部草擬的先王謚號,請陛下裁定。”

    八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趙潤繼位后的第二日,禮部左侍郎朱瑾,便將一份他們所擬寫的謚號詞表,交由趙弘潤這位新君過目。

    所謂謚號,大抵來說就是后人對先人生前功績與品德的評價(jià),一般來說都是「美謚」,最差也是「平」,不過也有例外。

    就比如趙弘潤他父皇趙偲當(dāng)年繼位時(shí),由于深恨其父趙慷,便大逆不道地裁定了「煬」作為趙慷的謚號。

    「煬」乃惡謚,即不好的謚號,有批評的意思,字意大概就是好內(nèi)遠(yuǎn)禮、去禮遠(yuǎn)眾、逆天虐民、好大殆政、薄情寡義、離德荒國等等。

    用煬作為一位君王的謚號,等同于直白說這是一位暴虐的昏君了。

    而這次情況不同,新君趙潤與先王趙偲的關(guān)系有目共睹,因此,禮部的官員們盡可能地揀好字作為先王的謚號,像什么德、莊、文、穆、昭等等等等,只要是歷代魏國君王未曾使用過的謚號,幾乎皆在這份詞表中,看得趙弘潤是眼花繚亂。

    “「德」字居然留著?”

    坐在甘露殿側(cè)殿內(nèi),手持著這份謚號詞表,趙弘潤頗感意外地詢問道。

    要知道,他父親趙偲是魏國的第八代君王,在其前面還有七位君王,按理來說,在這個(gè)重視名聲、重視德品的年代,似「德」這種美謚,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用掉了,沒想到卻仍然留著。

    聽聞此言,禮部左侍郎朱瑾遂表情古怪地做出了解釋:想來不是歷代君王不用德這個(gè)美謚,而是不好意思用。

    趙弘潤聞言恍然大悟,點(diǎn)頭說道:“歷代不好意思,那本……唔,那朕就不客氣了,朱愛卿,就擬定這個(gè)德字。……德、德,唔,單字不太好聽啊,再加個(gè)「文」吧,文德!”

    所謂的文,亦是美謚,大抵就肯定君王內(nèi)治,褒贊對于這位君王治國有方、愛民如子等等。

    『兩字?』

    禮部左侍郎朱瑾愣了半響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要知道,如今世上的謚號幾乎都是單字,可眼前這位殿下倒好,揀了德作為先王的謚號不算,居然還加了一個(gè)文字,這可真是前所未有。

    “這……不合祖制吧?”朱瑾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什么?”趙弘潤微微皺眉瞥了一眼朱瑾。

    也不曉得是新君繼立的威勢所致,禮部左侍郎朱瑾被趙弘潤看了一眼,心跳驟然加劇,連忙改口說道:“陛下息怒,臣的意思是,宮內(nèi)有文德殿,與謚號……”

    “改了!”

    還沒等朱瑾說完,就聽趙弘潤淡淡說道:“從即日起,文德殿改成「昭武殿」!”

    『……』

    朱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心中,文德殿的殿號,那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有什么問題么?朱愛卿。”趙弘潤問道。

    朱瑾暗暗苦笑,自忖無法改變眼前這位新君的意志,只好領(lǐng)命:“臣……遵命。”

    此時(shí)在殿外,燕王趙疆與桓王趙宣就站在殿門外,聽著趙弘潤與朱瑾的對話,大概是二人前來尋找趙弘潤時(shí),見后者正與朱瑾這位禮部左侍郎商議謚號的事,就沒有打攪,站在殿外等候著。

    待等禮部左侍郎朱瑾離開之后,燕王趙疆與桓王趙宣走了進(jìn)來,帶著幾分微笑向趙弘潤行禮:“臣等,拜見陛下。”

    “你們兩個(gè)也來這套?”趙弘潤隨意地?cái)[了擺手,隨即說道:“方才,我給咱們父皇擬定了「文德」兩字作為謚號。”

    “我倆在殿外聽到了。”桓王趙宣苦笑一聲,欲言又止地說道:“皇兄,這個(gè)謚號合適么?臣弟恐怕有人會說三道四……”

    要知道,美謚的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若是與該位君王的生平不符,很難保證不會遭到天下人的攻擊。

    “說三道四?誰敢?”趙弘潤輕哼一聲。

    他知道的,他父皇趙偲這輩子的心愿,就是有功于國家社稷、無愧于歷代祖宗,事實(shí)上,他父皇也做到了,雖說功績不見得能蓋過他魏國歷代的某幾位君王,但作為兒子,趙潤肯定是要支持他老子的對不對?

    至少在祖父趙慷與父親趙偲之間,趙潤肯定是站在他父皇這邊的。

    倘若這世上果真有在天之靈這個(gè)說法的話,他完全支持他父皇趙偲頂著「文德」兩字的謚號到九泉下與頂著「煬」字惡謚的他祖父趙慷相見,讓他父皇再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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