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父親大人,死的是幕僚許沖,昨夜身亡……” 呂公弼匆匆地走入馬車,眉頭緊鎖著道。 “許沖……” 呂夷簡回憶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其貌不揚的瘦高男子,擅長祭祀禮節。 他的幕僚團隊很大,巔峰時期不下數十人,長子呂公綽如今在任知縣,就調了七八名得力的幕僚去相幫,此番自己外任兗州哪怕事發突然,準備得也很充裕,各方面的人才都帶上。 不過這個許沖如果沒記錯,不是祭祀禮節的首位人選,而是第二位的替選,屬于幕僚里較為邊緣化的人物,因此呂夷簡的印象也不深,詢問道:“如何去世的?突發病疾?” 呂公弼聲音壓低:“尸體臉色紫黯,手足指甲也呈青黯之色,似是中毒而亡,當然也可能是服毒自盡……” 呂夷簡的臉色沉了下去。 呂公弼知道那種話糊弄不了明眼人,低聲道:“此地乃曹州,去州衙報案么?” “既有毒發身亡的跡象,案子是肯定要到當地衙門報備的,曹州衙門斷案,老夫不是很放心……”呂夷簡淡淡地道:“此案還是交由京東路提刑司為好!” 呂公弼眉頭一動,如今京東路提點刑獄公事,名叫洪邁,莫非是呂氏門生? 呂夷簡淡淡地道:“回去問一問你剛過門的妻子,便知這位洪提刑了……” 呂公弼恍然。 他的妻子王氏也是宰相之女,父親是真宗朝掌權十八載、為相十二年的王旦,當年呂夷簡考進士時,王旦就是知貢舉,后來兩人還互為兒女親家,王旦的長子娶了呂夷簡的女兒為妻,王旦的女兒則嫁給了呂夷簡的次子呂公弼為妻,兩家來往甚密。 所以呂公弼立刻放下心來,有了這層關系,即便是毒發身亡的案子,也牽扯不到自家了。 呂夷簡反倒沒他這般安心,接著問道:“狄仕林知道這件事嗎?” 呂公弼道:“動靜挺大,瞞不過那邊。” “明知車隊里有這位屢破案子的神探,兇手還下毒害人?”呂夷簡緩緩地道:“這是無知自大,還是鋌而走險?此事恐怕不簡單……” 呂公弼倒是想起一個細節:“這幾日,那位狄三元一直帶著十九哥兒玩耍,聽十九哥兒說,似是教了他不少查案的本事,也恰好去過幕僚那邊,會不會與此有關?” “一個娃娃玩鬧幾番,能惹出什么事來?”呂夷簡不以為然:“讓你弟弟在車內安靜待著,別受了驚嚇,死者家屬好好安撫,妥善收殮尸身,等待提刑司調查!” “是!” 呂公弼領命退出,朝著車隊的后方而去。 那里已經圍了一群人,而狄進帶著自家弟弟站在最內圈,呂公孺不僅沒有半點受驚嚇的意思,反倒睜大眼睛看著。 “皂角水備好了?諸位請散開些!” 就見道全按照狄進的吩咐,準備好工具后,已經開始初步驗尸。 他從包袱里取出一裹針囊,拈起一枚銀針,擦拭干凈后,探入死者許沖的口中,再將嘴輕輕合上。 片刻之后,道全將銀針取出,就見銀針已經明顯變黑,再取來皂角水,倒入小碗里,把銀針放入水中揩洗,針上的黑色卻無法洗掉,才出示給眾人觀看。 圍觀者見他如此細致,已是紛紛點頭:“此人果然是死于中毒!”“沒錯了,銀針這么快就變黑,好烈的毒性!” 狄進則對著呂公孺道:“這就是銀器探喉法,一種最為普遍的驗毒方式,操作簡單,只是有時會出現錯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