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外族更慘,統(tǒng)治階層的眼里就根本沒有“民”這個概念,下面的是生殺予奪的奴隸,是隨時壓榨的牲畜,反正就不是活生生的人,反叛了鎮(zhèn)壓便是,鎮(zhèn)壓不住統(tǒng)治階層被滅,下面的翻身當貴族,然后重新壓榨下面的,所以契丹被女真滅,女真被蒙古滅,可以發(fā)現(xiàn)套路出奇地一致,甚至再往前看草原部落的更替,都是類似的情況,中原王朝也難免陷入周期性的分分合合,但至少會求變,外族是變都不變。 所以狄進總結:“荊軻刺秦,樊於期自我犧牲,可以實現(xiàn)!‘金剛會’設謀,讓契丹貴族自我犧牲,卻是空談!若死的真是大使之子,那也不可能是為了配合‘金剛會’的布局,必然是先有人想這位契丹貴族死,然后這個貴族,才會死在這一局中!” 劉知謙臉色難看起來:“原來是蕭遠博想要這個兒子死?” 狄進道:“父子間的矛盾,外人不得而知,但瞞不過貼身之人,我懷疑,其子身邊的侍婢被處死,不是因為沒能看住公子,而是了解到某個秘密,被蕭遠博滅了口!” 大榮復露出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之色:“原來是這么回事!” 李允則開口:“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蕭遠博想要自己親子死,這個兒子又為何要心甘情愿地配合‘金剛會’赴死呢?契丹的父子兄弟,可不比我漢人講究孝道親情,為求利益,血親反目者比比皆是……犯人可有疾病?” 最后的問話是對著弟子劉知謙說的,劉知謙立刻回答:“沒有!此人身強體壯,武力不俗,抓捕過程中還進行了反抗,險些逃脫!” 李允則撫著灰白的胡須,思索著道:“這樣一個年輕力壯的契丹貴族,舍棄大好性命,又是何緣由?” 狄進同樣看向劉知謙:“審訊過程中,犯人是否有所動搖?” 劉知謙沒有隱瞞:“司內(nèi)用刑,整整七日,在第三日和第五日的時候,經(jīng)驗老道的行刑者都認為犯人撐不住了,結果不知為何,他又硬生生地挺了下來,到第七日時暴斃。” 這點大榮復之前也說過,從犯人咬牙苦撐的程度來看,快要堅持不住了,那時他還擔心犯人真要撂了,自己毫無功勞,被完全架空,后來才慶幸自己不在場,撇清了責任。 “如此就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狄進正色道:“審訊三日暴斃,和審訊七日暴斃,又有何區(qū)別?如果此人一心求死,甚至可以在被抓入機宜司的第二天,就不幸身亡,為何要在臨終前吃這些苦頭呢?” 劉知謙思索著道:“莫非是想要讓傷勢看上去更凄慘……不對!他是大使之子,受盡酷刑也不交代,其實反倒是一個破綻!” 大榮復突然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這個大使之子原本沒想死?他只是想要堅持,撐到使節(jié)團入京?” 此言一出,堂內(nèi)一靜。 李允則撫須不言,劉知謙面色沉重:“如果是這樣的話,機宜司就有內(nèi)奸了!” 大榮復道:“倒也不必是內(nèi)奸,他的死因本就有些問題!” 將仵作田缺的判斷說明,大榮復給出了進一步分析:“犯人本想咬牙苦撐,等到遼人使節(jié)團入京,遍體鱗傷地出現(xiàn)在朝堂,誰知‘金剛會’更狠,早在被捕之前就下了暗手,隨著行刑的外部傷害,他體內(nèi)的傷勢爆發(fā),直接導致身亡,坐實了機宜司的大錯!” 李允則頷首認同:“體內(nèi)出血,尋常仵作無法察驗,若‘金剛會’的賊子真的具備此等手段,你所言很可能接近了真相。” 劉知謙也覺得這個設想,解釋了之前的許多疑問,總結道:“蕭氏父子暗中反目,蕭遠博生出殺子之心,將其派入京師后,即刻對知情的侍婢滅口,‘金剛會’則哄騙住蕭奉先,讓他誤以為進了機宜司只是受刑,還能活著出來,結果卻死于刑房之中,蕭遠博便可趁機發(fā)難,于公為遼施壓國朝,于私除去家中之患,如此一石二鳥,正中下懷!” 大榮復心頭不禁得意,自己一語道破關鍵,可是立下大功了,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靠山,眼見狄進還在沉吟,恭敬地道:“狄公子以為如何?” 狄進緩緩地道:“這個推測大致能說通,卻還有兩點疑問無法解釋——” “第一,身為契丹貴族,蕭奉先為什么愿意入機宜司受刑?要知道哪怕不被打死,重刑也會造成殘廢的!‘金剛會’命令不了他,蕭奉先只能是遵從父命,他如果這樣聽蕭遠博的話,蕭遠博為什么一定要殺這個兒子?” “第二,蕭遠博讓‘金剛會’配合,除去自己的兒子,對于‘金剛會’自然是極為信任的,‘金剛會’為何要反過來對蕭遠博隱瞞我的動向呢?” 堂中再度陷入沉默。 大榮復和劉知謙仔細思索,發(fā)現(xiàn)確實難以解釋狄進提出的兩個問題,眉頭不禁皺起。 李允則卻沒有糾結,直接概括:“目前的關鍵,其實是要弄清楚蕭氏父子,為何反目成仇!”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