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遼國中京。 張儉穩(wěn)穩(wěn)地騎在馬上,六十多歲的老者面容清矍,衣著簡樸。 他如今任南院樞密使、左丞相兼政事令、監(jiān)修國史,是貨真價實的遼國宰相,除非與契丹貴族直接產(chǎn)生嚴重分歧,權力還是有保障的。 當然出身在遼國官宦世家的漢人,早就學會如何當一個遼臣,張儉會以儒家的立場,勸諫遼帝,卻絕不會與那些契丹貴族對著干。 而在面對南朝的立場上,他也是堅定的主和者,并非同為漢人的親近,而是因為二十多年前,蕭太后和遼帝御駕親征,率二十萬大軍南征的結(jié)果,證實了宋遼兩國其實誰也奈何不了誰。 宋太宗北伐,被打得丟盔棄甲,灰溜溜地逃回宋地,遼軍南侵,犯了孤軍深入的大忌,同樣險些葬身中原,全軍覆沒。 澶淵之盟的簽訂于雙方都有利,遼國同樣需要外部的安定,來解決國內(nèi)的矛盾,遼帝回來勵精圖治,解放奴隸,改革弊端,也是希望國力強大后,再征中原。 不過就目前看來,進展并不樂觀,因此張儉以為,應該維持如今宋遼和平的現(xiàn)狀,不可讓一方過于強大,就這般南北兩朝,共治天下。 在這樣的立場下,見了燕王蕭孝穆的書信后,他就開始準備,但一出意外,不得不逼迫他提前來到四方館。 果不其然,還未到館門前,就發(fā)現(xiàn)至少多了兩倍的護衛(wèi)進進出出,里面還傳來了喝罵聲:“你們?nèi)羰窃俑绎嬀撇颍乙姷揭粋€處決一個,絕不饒恕!還有,將那群夏人給我看好嘍,漏了一個,小心你們的腦袋!” 張儉暗暗皺眉,翻身下馬,走了進去。 館伴使蕭匹敵背著雙手,正在喝罵手下,那群士卒垂著頭,噤若寒蟬地受著。 而聽得身后慢吞吞的腳步,蕭匹敵轉(zhuǎn)過身來,有些詫異:“竟是張相到了,為何不提前通傳?” 張儉行禮,以標準的契丹話道:“駙馬!老夫只是路過此處,念及一位故人,前來看一看罷了!” 蕭匹敵的身份其實很尊貴,是蕭綽的嫡親外孫,小時候還被收養(yǎng)在宮中一段時間,可惜父母早亡,相比起其他貴族自然就欠缺了一份靠山,所幸后來又娶了韓國公主為妻,才被稱作駙馬。 他實際上并不喜歡這個稱呼,隱隱也知道這位宰相恐怕來者不善,臉色愈發(fā)冰冷:“我為館伴使,張相還是稱職務吧!” 張儉平和地道:“老夫此來,并非公務,倒也未稱公職,還望蕭伴使見諒!” 蕭匹敵道:“那為了什么事?” 張儉露出懷念之色:“當年張公浦得夏國王之命,前來使遼時,是老夫接待,相談甚歡,如今故人已逝,自當略作緬懷!” 夏國王說的正是李繼遷,而張公浦則是李繼遷身邊的漢人謀士張浦,在爭取遼國的支持,尤其是為李繼遷求得遼國公主下嫁中,發(fā)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此言一出,顯然是挑明立場,蕭匹敵頓時沉下臉來:“張相可知,前幾日宋使遇刺?” 張儉微微頷首:“老夫有所耳聞!” 蕭匹敵道:“那張相也該知道,夏州使團與此次刺殺有關,張相現(xiàn)在來祭奠老友,不顯得不合時宜么?” “老夫不這么認為!”張儉搖了搖頭:“西夏使臣派人刺殺宋使,可有實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