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二十五章 推舉-《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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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申九上門來道:“老爺,車轎已是備好可以進宮了。”
申時行點點頭當即更衣,換上了他一品朝服,但見他頭戴七梁金冠,腰用玉帶,腰系玉佩具,黃、綠、赤、紫織成云鳳四色花錦綬,身著大紅色的朝服,望去自有的一品大員的凝重氣度。
申時行出走屋子時,下人以及前來迎接的中官無不行禮參見。
申時行坐上大轎,申九高喝一聲起轎。
大轎在八人齊抬下望紫禁城而去,沿途之上自有羽騎開道,宰相儀仗簇擁。
申時行在轎里瞇了一會,當即敲了敲轎窗向申九問道:“袁可立在蘇州參倒李淶的事,你聽說了嗎?”
申九知道這一次申時行入宮,等于是最后一次面圣,陛辭天子。但在這時候不知為何卻問這樣的事。
申九知道申時行這么問必有深意,但他可是受了林延潮不少好處,在淮北窩本的事還求林延潮幫忙呢,他當即道:“回稟老爺,小人聽說了一些。蘇州的事小人已是派人去處置了。不過一個小小七品推官掀不起什么浪來。”
“為何不來報老夫?”
申九道:“老爺,為了李淶,實不足壞了老爺的師生之情啊。”
申時行道:“話不可這么說。”
申時行口中雖道話不可這么說,但已是閉上眼睛。
而申九稱是一句,也不再多言。
不久申時行的轎子到了紫禁城,然后又換乘步攆一直到了乾清宮。
到了宮門前,申時行方才下轎。
申時行看了乾清宮一眼,瞬間百感交集,張誠,陳矩,田義等司禮監太監此刻都在宮門前候著。
“申老先生,皇上在宮里等著呢?”
申時行點點頭道:“天子恩重如山,老臣臨別前能賜見一面,老臣實感激涕零。”
說完張誠親自攙扶申時行入宮。
于乾清宮暖閣里,申時行拜見天子后雙目淚流地道:“老臣之前久病曠官,耽誤國事,連上十余疏懇請陛下恩放老臣回歸鄉里,以了余生之事。蒙陛下荷留連下諭旨,如此君臣恩遇從未見典章所載,老臣即便是捐軀糜骨,也不足以報答。老臣叩謝陛下!”
見申時行如此,天子想起十幾年君臣,不有也是有些感動當即道:“先生快快請起,朕踐祚之初,先生即是朕的講官。先生十幾年輔政,朕自始自終仰仗先生良多。眼下四方多事,朕還需仰仗先生處理國事,先生何必因小人之言而求去呢?”
申時行道:“回稟陛下,老臣只是臥病已久,實難堪大用,至于小臣議論,雖說是無根之謗,但老臣蒙此不白之冤,卻有口不能自辯,何顏能夠就列,不如歸里回鄉。”
天子念及如此,當即長嘆道:“先生一去,只留下朕在此,倒是真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了。既是如此,朕就準了先生此請,先生先回鄉養病,待他日疾愈,朕還要召先生回朝輔政的。”
“老臣叩謝陛下。”申時行知道天子雖這么說,但事實上自己真已無返回朝堂的機會了。
“來,賜坐,朕與申先生有幾句掏心窩的話要說。”
火者當即給申時行搬上連椅,申時行稱謝后入座。
天子對申時行道:“朕記得當年張……張太岳陛辭之日,曾與朕言過國之積弊在宗室,在吏治,在邊患,在國用,在私家日富,公室日貧……朕這幾年為政,朕重修宗室條例,平緬甸,征火落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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