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推舉-《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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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有個游擊送了田義一頭善斗的蛐蛐。田義一高興,當即授意兵部給他升了參將。
換了以往,眼底容不得沙子的王錫爵定是要好好辦一辦這兵部的官員,但現(xiàn)在顧憲成他們鬧得那么厲害,王錫爵也是沒辦法騰出手來整治這股歪風。
王錫爵喝了會茶,一會恰巧的正是秉筆太監(jiān)田義入內(nèi),他堆著笑臉向王錫爵道:“王老先生來了,咱家給你磕頭了。”
“不敢當!”王錫爵臉上勉強帶一點暖色問道:“皇上蛐蛐斗完了沒有?”
田義看了一眼侍奉王錫爵身旁的火者,此人是張誠的心腹,否則也不會這么多嘴了。田義唯有承認道:“圣上日理萬機,好容易得了空閑,咱們作奴才的自是要讓皇上高興不是,噢,瞧我躲在,皇上更衣后就請老先生相見。”
田義這一解釋,王錫爵臉色反而更加難看。
田義一看王錫爵的臉色,心知不妙。但見王錫爵已是疾風驟雨的下來道:“田公公,這內(nèi)廷的事我本愿摻合的。你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何事該辦何事不該辦應該比我清楚吧。就是不能規(guī)勸一二,祖宗家法你可記得,宣宗當年的教訓還不夠嗎?就是不玩物喪志,但耽誤了國事怎么辦?”
田義心底大罵,但懼于王錫爵的威勢,面上卻只能道:“老先生教訓的是。”
王錫爵見田義認了錯,也就過去了,哪知卻給他懷恨在心。
不多時,王錫爵即入乾清宮面圣。
天子依舊是坐在一張大軟椅上,這時候已是有了幾分秋寒,但天子仍是覺得很熱,貪涼穿著一件薄衫。
王錫爵見此眉頭一皺。
問過安后,天子道:“朕讀報紙,見其中有言‘敵酋見內(nèi)外兵勢大集,已是遁歸,王京咸境十三郡已是收復’之事,報紙上娓娓道來,仿佛如筆者親見,可謂令人身臨其境。”
王錫爵道:“先有平壤大捷,后有收復王京,一前一后說來民心振奮,天下臣民經(jīng)此無不盛贊陛下圣明天縱,文治武功!”
天子微微笑道:“那也是三軍用命,宋應昌調(diào)度得力,李如松用兵可比韓信,至于兵部尚書石星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先生看如何賞賜這三人?”
王錫爵道:“陛下,平壤之捷,寧夏之功剛賞過,不易再行封賜,溫旨勉勵一番,等班師回朝再行賞過大功,如此既顯天家恩典,也可免生驕志。”
王錫爵這話極得天子心意,天子欣然道:“正是如此,驕兵必敗。不過李如松,宋應昌二人真乃用事之臣,實在出乎朕的意料!”
王錫爵道:“老臣也是深感欣慰,之前朝野風傳二人不和,但能收復王京可見二人還是以大局為重的。今日朝鮮國主李昖也送上國書感激吾朝天子復國之恩,老臣以命將之刊在明日的皇明時報上,以讓天下臣民皆能知曉!”
天子聞言頓時大悅。
王錫爵與天子都是默契地從頭到尾不提林延潮一字。
王錫爵順勢道:“皇上圣齡方茂,氣體充沛,正是喜涼惡熱之時,衣襟少御,坐臥當風,則易寒氣外侵成疾。臣請皇上保重龍體!”
天子正是高興的時候,聽王錫爵這么一說欣然道:“先生說得是。來人,給朕披件衣裳。”
王錫爵道:“陛下從諫如流,此乃國家之幸,社稷之福啊。”
天子笑著道:“也就王先生說得,朕方能從善如流,外面那些言官議論,朕實在懶得去聽。”
王錫爵正色道:“陛下,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講,但凡有聽言之弊往往不問其所言之事,而先揣其所以言之心,如此言者愈輕愈賤。”
天子聽王錫爵之言,不由想去林延潮給他說魏征的典故,當時也是這樣的話。天子不由道:“王先生所言極是,但怎奈何言官激言。其實天下之事,朕心中豈有不明的。但是朕看來事不講自明,愈講愈不明,不爭自定,愈爭愈不定!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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