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渝州城,捕快房。 點卯結束后,三班捕快有說有笑,三五成群的離去了。 “騰....騰死老子了。” 韓文新坐在房中,哇哇亂叫。 此刻他的臉頰高高隆起,左眼還有些淤青,若不是熟悉的人完全分辨不出來他是誰。 這還要從昨夜說起,他褪去衣衫準備休息,但突然間屋中就冒出了那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將他胖揍一頓,他叫的越大,打的拳頭便是越重。 “這人到底是誰啊,難道是患了失心瘋?” 韓文新自語道:“按道理來講,患了失心瘋應該去找安景那狗日的才對啊,不過經(jīng)過那人昨日一頓好打,我的修為似乎都快要突破了.........” 昨日雖然挨了一頓毒打,但是韓文雄七品巔峰到六品的玄關好似打開了,突破近在咫尺,這對于他來講倒是一個好消息。 七品到六品,那可是一個質的飛躍,從下三品到了中三品。 “天色算是徹底暗了下來,今天戌時約了何捕快一起勾欄聽曲,也不知道姑娘們還認不認的出來我來了。” 韓文新喜滋滋的自語道:“沒事,船上衣服認不出來,脫了衣服總歸一眼就能認出。” 看了看天色,發(fā)現(xiàn)徹底黑了后,韓文新便簡單收拾了一番,準備回去洗個澡然后逛個窯子。 “等我修為突破,下次在遇到那黑衣人,我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韓文新罵罵咧咧的道。 其實他的內心也清楚,那黑衣人的實力極高,以自己的修為就算到達了六品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就是想要過個嘴癮。 “不用下次,就今天怎么樣?!? 就在這時,一道冷笑之聲響起。 韓文新聽到這聲音,身軀慣性的一抖,隨后看了過去。 只見門外黑衣人已經(jīng)緩步走了進來,腳步不急不緩。 “你.....你要干什么???” 韓文新顫抖的道:“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恩怨?你又來糾纏我?” 在他的印象當中,自己說話向來十分有分寸不可能得罪如此高手,為何這黑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自己。 “我今天很傷心。” 黑衣人嘆了口氣。 韓文新驚懼交加:“韓某今天一天都待在這捕快房中,未曾出門,你很傷心和那我有什么關系?” 黑衣人道:“我哭不出來,你給我哭。” “你......瘋了是不是?” 韓文新努力瞪大了眼睛,盡是難以置信。 你傷心難過你哭不出來,為什么讓我哭? “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想要羞辱我,不可能!”韓文新咬牙切齒的道。 黑衣人眉頭一挑,拳頭舉起。 “好漢饒命,我現(xiàn)在就哭,嗚嗚嗚.......我好難過啊。” 韓文新看到這嚇得身軀一軟,頓時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什么面子,里子的能不被挨打,哭就哭吧。 黑衣人沒有說話,緩緩站在門外。 看到黑衣人沒走,韓文新哭的更加傷心了,痛哭流涕,號慟崩摧,肝腸寸斷....... 月光一瀉千里,撒在了大地之上。 黑衣人聽著那哭聲,不由得吐出一口氣來,鼻子都是微微一酸。 她想哭,但是不知道,怎么也哭不出來。 自從娘親死后,她就再也哭不出來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韓文新哭的沒有力氣,嗓子都喊啞了,這才小心抬起頭看去。 那黑衣人似乎早就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韓文新渾身上上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嗚嗚嗚........” 韓文新仿佛是真的被傷到了,坐在地上依舊不斷哽咽,啜泣著。 “為什么,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好大的實力,非要欺負我一個弱小,可憐的捕快。” 好半晌,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 韓文新越想越難過,吐出來的話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咚咚!咚咚!” “戌時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這時外面?zhèn)鱽砹舜蚋暋? 韓文新匆忙站起身來,熟練的整理了一下衣冠,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戌時到了,該去勾欄聽曲了?!? ........ 濟世堂,灶房。 濃煙滾滾,火爐下傳著噼里啪啦的聲響。 鍋里的水還沒有沸騰。 安景看了看鍋爐,隨后又加了一些柴火。 “姑爺,你在燒水喝嗎?” 這時,門外傳來檀云的聲音。 “洗腳水,你要喝嗎?” 安景看了一眼檀云,隨后有些奇怪的道:“你怎么回事?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 今天他和李復周回來后,檀云就十分的奇怪,一句話也不說,而且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臭姑爺!我才不喝洗腳水!” 檀云瓊鼻微微一皺,隨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不對勁。” 安景看了一眼檀云,道:“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排憂解難,畢竟我可是很善解人衣的哦?!? “我哪有不對勁?!碧丛戚p哼了一聲,傲嬌道。 “噼里啪啦!” 爐子下的火燒的正旺,鍋中的水也是也有沸騰的趨勢。 “洗腳水要燒好,你不說,我就要洗腳去嘍?!卑簿把鹧b準備打水走人道。 “等等!”檀云聽到這,連忙道:“姑爺,等會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講?!卑簿暗馈? 他就知道,檀云似乎有什么想要說的。 在這個家中,李復周她似乎很怕,趙青梅似乎她也很怕,但就唯獨不怕自己。 不過安景倒是沒想太多,畢竟趙青梅是檀云的小姐,以前在家中應該嚴肅了些,李復周那老小子訓斥人的本領又是極強,經(jīng)常對著小黑仔都是噼里啪啦的一頓訓斥,更不用說檀云了。 雖然檀云做了丫鬟時間也不短,但有的時候卻是笨手笨腳的。 安景甚至在想,當初趙青梅家道中落,莫非是檀云她太笨了,賣不出去,才導致她跟著趙青梅從玉京城那邊來到了這江南道。 檀云對于安景所想絲毫不知情。 只見她抿了抿嘴唇,隨后走到安景身邊,也是蹲了下來,看著灶臺下的火苗,“姑爺,你是大夫,你應該最清楚了,你說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景詫異的看了檀云一眼,這傲嬌的小丫頭也打算學哲學了嗎? “你問這個干什么?” 檀云貝齒咬著下嘴唇,氣鼓鼓的道:“姑爺,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要問問怎么了?” “人都會死,這是自然規(guī)律。” 安景拿起旁邊的柴火,緩緩道:“生到這世間,便是走向死亡,也一定會經(jīng)歷過三次死亡。” “三次死亡?”檀云眼中帶著一絲不解。 安景微微頷首,隨后幽幽的道:“當心臟停止跳動,脈搏消失,軀體沒有絲毫的生命特征,這便是第一次死亡,這是大夫,醫(yī)者所言,生理上的死亡。” “人們將尸體抬進棺木,立碑,束靈位,悼念,向世人宣告,這是第二次死亡,也是告訴這世間死亡?!? “而當最后一個記住你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那便是第三次死亡,也是真正的死亡。” 檀云聽到這,心弦為之微微一顫。 當最后一個記住你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死亡,如果我將他們都記在心中,那是不是就不算死亡了呢? “別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睡個覺,哪有那么多的煩心事?!? 安景呵呵一笑,隨后將鍋中水倒進盆中,“我還給你留了一些洗腳水,記得把火熄了。” 說完,便端著洗腳水向著臥房走去。 “臭姑爺,你就會使喚我?!? 檀云看著安景的背影,嘴角不由得露出嗔笑。 ......... 臥房內。 趙青梅脫好了鞋襪,露出精致的玉足,坐在床邊。 “夫人,洗腳水打好了。” 安景端著木盤緩步走了進來,隨后將木盆放到了趙青梅面前。 水溫正好,還冒著白氣。 趙青梅好奇的道:“這老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天地良心啊。” 安景一臉委屈的道:“都是夫人給我打洗腳水,我給夫人打一次洗腳水有何不可?夫人,你就是太多心了........” 說著,安景將趙琴沒的玉足放到了水中。 “是嗎?” 趙青梅鳳眉一挑。 安景笑了笑,“夫人下午坐鎮(zhèn)醫(yī)館十分的辛苦,我這不是犒勞一下夫人嗎?” 說著,安景快速的將自己的鞋襪也一并脫了去,隨后也放到了木盆當中。 趙青梅摸了摸自己的香肩,道:“那正好,我的肩膀也有些酸了,等會你給我好好按按?!? 曹玲兒的事情,李復周已經(jīng)告訴過她了,她自然十分清楚,對此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中。 “好,這按摩的手法,我以前可是找高手專門學過的?!? 安景嘿嘿一笑。 “高手,什么高手?”趙青梅聽聞不由得好奇道。 “沒,沒什么?!? 安景意識到自己一時興起說漏了嘴,隨后道:“夫人你不說想要去踏青嗎?明日如何?我方才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明天是一個大晴天,最適合踏青了?!? 趙青梅想了想,道:“明天我想去王記布店買些布料,然后再去買一些棉花回來,畢竟不是快過冬了嗎?總要準備一些新衣?!? 明日還有大事要辦,夫君,你就在家乖乖的等我回來吧。 “也好。” 安景點了點頭,隨后想到了什么,“那周先生無親無故的,順便幫他也做一件吧。” 周先明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屬實可憐。 此次秋闈中的魁首,也算是苦盡甘來,不知道后面的考試發(fā)揮如何,如果真的連中三元,那可就了不起了。 要知道說的話都是討吉祥,真正連中三元,那比宗師高手還要少。 畢竟三次考試都要是第一,那才叫連中三元,前兩次靠的不錯,后面殿試得了狀元,那也不叫連中三元。 說道孤苦無依,安景又想到了蔣三甲,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畢竟周先明還能在旁邊舔,他好像連舔的機會都沒得。 這周先明要是去玉京城趕考,到時候若是遇到了蔣三甲。 安景想到了這,不禁笑了起來,這似乎就有趣了啊....... 周兄啊周兄,你還沒有去玉京城,便有了一個熟人。 “你笑什么呢?” 趙青梅看到安景久久不說話,忍不住手指點了點安景的胸膛。 安景回過神來,道:“沒事,我在想周先生若是高中,那我們是不是也跟著沾了光?!? “那可要看周先生有沒有本事高中了,狀元可不是那么簡單能拿下的?!? 趙青梅說著,芊芊玉手伸出,將頭上的發(fā)簪取了下來,頓時頭上的秀發(fā)如瀑布一般而下。 在微微的燭火下,多了幾分柔美。 “夫人,你真美。” 安景輕輕踩在趙青梅的玉足之上笑道。 “你又有什么壞心思?”趙青梅頓時覺得玉足有些酥麻,忍不住清啐道。 “哥哥能有什么壞心思,哥哥還不是為你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