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你不是一直都覺得親上加親是最好的嗎?大醫館的人也不敢確定,因為人們總是覺得不能讓外人玷污什么高貴血脈,所以必須要近親結合是最好的,可這恰恰是最危險的。 沒有親眷關系的人結婚才是最安全的,否則,你說古人為何講究同姓不婚?為何不允許親生的兄弟姐妹結親?你倒是說說理由何在啊?是什么原因?” “這……” 曹蘭還就真的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 很早以前古人就有規矩,不允許親生兄弟姐妹結親,也定下同姓不婚的約定,可這究竟是為什么,她也不清楚。 “有悖倫理綱常?” 她試探著詢問。 “倫理綱常是漢武帝時才有的,而這些規矩早在宗周時就有了,你說說為什么呀?” 郭鵬乘勝追擊。 “這……難道真有問題嗎?” “如果沒有問題,古人為什么要做此規定呢?為何不允許家內通婚,乃至于族內通婚,一定要異姓通婚?肯定是很早以前的古人也是覺得親上加親最好,結果鬧出了很大的亂子,死了很多人,后果十分慘烈,才有如此規定。” 郭鵬嘆氣道:“你以為我不懂得親上加親的道理?可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沒注意到嗎?咱們孩子的孩子,至今為止,有哪個夭折?” 曹蘭細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人家家孩子怎么說都有那么些夭折的,可郭氏的孩子…… “真是這樣?不對啊,規矩不是同姓但不同族者可婚嗎?承志姓郭,子脩的女兒姓曹,有問題嗎?” 曹蘭立刻想到了關鍵點。 郭鵬一臉你太年輕的表情。 “左傳云,男女同姓,其生不蕃,阿蘭你想啊,上古時男女同姓,就是同族,血脈相通,彼此聯姻,就出了大事,然后被禁止,但是這是因為同姓的緣故嗎?非也,是因為血脈相通啊。 同姓者,血脈相通,這才是不婚的原因,而不是什么同姓不同族,姓氏只是一個借口,實際上,是因為血脈相通,血緣太近,所以才有同姓不婚之說,實質上,就是血脈相通者不當成婚!” “這……好像真的有點道理。” 曹蘭越想越覺得郭鵬說的有道理,越想越覺得這是對的。 要是沒有問題,大家都親上加親了,怎么會有同姓不婚這樣的規矩呢? 于是她陷入了強烈的動搖之中。 郭鵬當然不是騙她,這道理是真的,也有科學依據。 只是身份不同,對曹蘭,郭鵬不想來硬的,所以選擇講道理。 再者說了,這樣的規矩的確是前人用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先秦時期中國人姓氏分別,同姓者常為同族,血脈相近,而西周以前,婚姻常為族內婚,即所謂親上加親。 結果到了商末西周時期,同姓男女彼此通婚釀成后代畸形或無法生育的問題已經無法忽視,人們終于意識到這樣做的危害。 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后,古人才終于經由大量的經驗事實而形成了同姓不婚的共識,中國于是從西周初期開始盛行族外婚。 秦漢以來姓氏合流,不再有姓和氏的區別,這一規定也從同姓不婚改為同姓不同族可婚。 直到唐朝以后講究復古,又開始講究嚴格的同姓不婚,明清以后這一規矩逐漸消亡。 但是這一規矩的根源并非是姓氏,而是血脈太近導致的后代基因病問題,在姓氏合流的當下,早已沒有了西周時的嚴謹。 所以血親關系三代以內者不當成婚才是最適當的。 曹蘭只知道同姓不婚,不知道血脈關聯,郭鵬則巧妙利用自己和曹蘭之間的信息差使勁兒的忽悠她。 結果還真給他忽悠成功了。 曹蘭當然知道郭承志和曹昂的女兒有血緣關系,郭承志是她的孫子,曹昂的女兒是曹操的孫女,而她和曹操是親兄妹。 但是她不曾想過這樣的關系結了婚會造成后代的病變。 想想古人的規矩,加上郭鵬的使勁兒忽悠,曹蘭的立場逐漸軟化。 “這樣說起來,郭氏和曹氏的后代,因為我的緣故,都不能成婚了?” 曹蘭指了指自己。 “阿蘭,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而是因為血脈的緣故,所以血脈親緣未出三代者,最好還是不要成婚,以免遺禍后人啊。” 郭鵬語重心長的樣子讓曹蘭越來越相信他說的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有些失落。 郭瑾那邊可沒有時間顧忌到母親的失落,火速開始推進郭承志結婚的事情。 他找到了諸葛瑾。 “臣女?” 諸葛瑾聽聞郭瑾問起他女兒的事情,頓時一愣:“臣女的確還沒有嫁娶之事,不過家中也有一些商議,正準備議論議論。” 郭瑾點了點頭。 “那正好,太子承志即將加冠成年,我遍尋朝里朝外賢人之女,感覺唯有諸葛尚書的女兒最適合為太子之妻室。” 諸葛瑾愣在當場。 目瞪口呆的看著郭瑾,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郭瑾笑了。 “諸葛尚書?” “啊?哦!陛下所說的……臣……臣……” “別急別急,諸葛尚書,我在和你談論子女的婚事,你家女兒尚未婚配,我的兒子也沒有結婚,不如結成兒女親家,你覺得如何?” 聽到皇帝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諸葛瑾的心臟開始了加速跳動。 “陛下,這……這……” “我知道,這有點突然,但是選擇你家,我也不是沒有深思熟慮過,事實上,這個選擇,是我和太上皇一起做出的決定,太上皇也認可這個決定,所以你不用擔心。” 郭瑾安慰了諸葛瑾一句,諸葛瑾更加激動了。 “陛下,臣……臣何德何能?” “諸葛尚書也是太上皇的老臣了,為我魏辦事十數年,勤勤懇懇,沒有任何違法違規之處,朝堂上下都沒有人說諸葛尚書是不稱職的,這一點我認為尤其難得。” 郭瑾走到了諸葛瑾面前,握住了諸葛瑾的手:“賢臣之女,必然溫柔賢淑,知書達禮,正是我兒良配,如果諸葛尚書沒有不愿意,這件事情,咱們姑且就定下來,如何?” 諸葛瑾還能怎么說呢? 原來天下真的不會掉餡餅。 只會掉肥肉! 還是一塊肥的流油的超級大肥肉! 居然就掉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諸葛瑾離開宮中的時候還暈暈乎乎的,回到農部官署里,屬下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反應,像幽魂一樣飄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弄得屬下們十分奇怪。 怎么往日里隨和的諸葛部堂忽然間不理人了? 而且還一臉迷茫的模樣? 這是自然的,論誰忽然意識到自己要成為皇親國戚了,都是這樣的情況。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