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武魁縣-《道士夜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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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修行的目標是什么?”
商歸安提燈在前走,問身后的師兄。
“見世界!”樓近辰回答的很快。
天上一彎月勾,大地上,濃淡厚薄之處,是山與大地,帶華白的是江河。
兩個人中,一個人提著燈走在前面,另一個人則是不急不徐的跟在后面,如走在一幅山河星空的畫中。
他們可以不步行,但是卻選擇了步行。
腳踏實地,才能夠感受這大地山脈的氣息。
“師兄的眼中,還看不透這個世界嗎?”商歸安問道。
“世界廣袤,虛妄,陰世,陽間,大千,小千,我連東州都沒有出過,何談看透世界。”樓近辰說道。
“既然師兄想看世界,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幾乎沒離開過江州府?”商歸安問道。
樓近辰說道:“欲見世界,先要有見世界的能力,只有走進那個世界,才能夠真正的看得清楚,而修行,是為了自己不在這個過程之中死去,所以,修行是爬樓梯,是一生的功課,而見世界,是遙遠卻又真實的腳下的目標。”
“我輩修行,修法術,追尋長生之路,是方向,但絕不是唯一,有人為了長生,用盡各種辦法,不分善惡,如魔如妖,但那不是修長生法,那是被欲望奴役。”
“而且,這一方天地,因神寺之政而引起的變化,必定將使得天下間強人輩出,你我稍有懈怠,便會被落下,會被淹沒在層出不窮的天驕后輩之中。”
“你有沒有想過,百十年后,有人作史,說乾國首開神寺之政,有江州劍客樓近辰閃耀一時,卻終淹沒在那滾滾的歷史長河之中,只是曇花一現(xiàn)。”
樓近辰的話,一下子把他帶到了百多年之后,自己與師兄俱都已經(jīng)死去,成為別人嘴里的談資,成了別人成長的背景。
別人行于長生路上,鮮衣怒馬,而自己已經(jīng)成了道旁邊花樹下的枯骨。
無論現(xiàn)在多么的閃耀,百十年后,可能就只是幾十個字的記錄。
“百年之后,師兄一定還在!”商歸安肯定的說道。
“在,也有不同的在法,是依然閃耀,還是泯然于眾?我在這江州一地為翹楚,那整個乾國呢?乾國之外的那些大州呢?或者是別的大千世界呢?”
樓近辰說道:“一個風起云涌的時代已經(jīng)開啟,我們正走在歷史與傳說之中,是被人濃墨傳頌,還是一筆帶過,皆在今日的腳下!”
樓近辰回答商歸安的問題,說是見世界。
世界是諸天萬界,他相信,世界絕不僅是這一方世界。
而見世界,自然要會一會諸界天驕,那才有意思。
不過,那些都只是遐想,一切都還要立足于當下。
當下只是一切的開端,他現(xiàn)在還是江州一府的府君。
后方突然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兩人立即讓于道旁。
然后看到有一個人騎于馬上,馬上有一盞燈,馬上之人一頭白發(fā),他騎著馬從兩人的身邊奔行而過,背上背著一個匣子。
看起來,這是一個走陰鏢的人。
因為樓近辰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沾染著的陰煞之氣。
再往前走了兩三里,天色將亮,已經(jīng)有華光。
眼前是一片農田,或可稱之為靈田,田中都是種著靈米。
靈米的名稱叫千金粟,本就是江州的主要農作物,現(xiàn)如今這千金粟越發(fā)的顯得漂亮了,即使是在若有若無的晨光里,也散發(fā)著點點金色。
在農田之中,不斷的傳來鋤頭鋤地的聲音,天還未亮,便已經(jīng)有許多人在這田里來干活了。
正好有一個人正在路邊,看到提著燈籠走近的商歸安與樓近辰,對方眼中有警惕,卻也沒有多么的懼怕,這個時候敢出來干活的,也需要一些膽量。
這是一位年輕人,脖子上面掛著一塊玉牌,玉牌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
樓近辰一眼就看出,那玉牌上面刻著的是‘鬼羅’法身,這相當于護身符。
他在這種時候,敢來這荒野之地的田中鋤草,也正是仗著有‘鬼羅’護身符的原因。
神寺的出現(xiàn),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其帶來的好處也是很明顯的。
“仙長好。”那年輕人當然不認識樓近辰與商歸安,但是他知道自己該怎么說話。
“伱這一壟地,可夠一家四口吃食嗎?”樓近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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