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對于蘭陵王蕭兀納而言,是一百個不希望天祚帝來到前線,并且認為這個好大喜功的遼帝會改變遼軍的大好局面。 但是當遼帝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回汴京,大宋朝廷上下卻震驚了。一百年前,蕭太后和遼圣宗母子御駕親征,一路打到澶淵之下,距離汴京只有一步之遙,當時王欽若就看出了宋真宗想要逃,提出遷都南下。 如今一百年后,遼帝再度御駕親征,而且還連連攻城拔寨,相比起那時遼軍碰壁后的孤軍深入,勢頭要兇猛太多。 最可怕的是,那時尚且是南北兩國,現(xiàn)在又多出了一個西夏為敵。而從西軍的戰(zhàn)報來看,西夏皇帝李乾順也御駕親征,來到橫山前線,鼓舞士氣,上下效命。 所以目前的局勢就是,遼國和西夏兩國結盟攻宋,兩國皇帝都是蒞臨前線,三軍用命,再加上每天都能傳來一個河北州縣被破, “急書一夕五至”,朝堂中樞的官員都難免生出了亡國的恐懼感。怕的最厲害的,毫無疑問是趙佶。 且不說身為一國之君,在亡國之戰(zhàn)中本來就首當其沖,關鍵此番遼帝出兵的借口是為向太后報仇。 也就是說,別的君主亡國后,至少還能落得個太平公的結局,他一旦落在遼人手里,肯定是活命的機會都沒有,為了接下來占據(jù)中原更加師出有名,天祚帝耶律延禧必須要以弒母之罪殺了他。 所以趙佶想遷都南下。此舉完全沒什么值得羞愧的,當年局勢比現(xiàn)在要好,真宗都想要南下避難,后來遼人再度準備入侵,仁宗也想要跑去有山川之險的洛陽,憑什么祖宗跑得了,自己跑不了? 官家的命也是命! “陛下,萬萬不可遷都啊!”然而雖有幾位臣子說出了肺腑之言,但以韓忠彥、曾布、范純禮、蔡卞為首的諸多文臣,還是齊齊拜下。 趙佶并不意外,忠心為官家考慮的臣子還是太少,他看著這群自私之輩,淡淡地道:“遷都之事關系國本,不可輕言,諸位卿家有何退敵良策,不妨道出!”堂內(nèi)頓時一靜,剛剛還紅了眼眶的一群士大夫們,又把淚水硬生生縮回去,垂下了頭。 河北糜爛的局勢來得太快,知兵的許多大將又被隔絕在了陜西,在他們看來,這個時候開口,是有可能在史書上擔上罵名的,誰又敢輕易出言呢? 趙佶嘴角微揚:“若沒有退敵良策,那按照諸位相公的意思,是先將守御河北不力的蔡京和高俅押回京師受審?” “萬萬不可!”曾布臉色變了,趕忙道:“陛下當命蔡待制和高提舉戴罪立功,全力堅守,大名府絕不能陷落!”之前蔡京和高俅剛到大名府,反正也不可能控制局面,還能趁機換成他們的人手撈取功勞,如今是決計不能臨陣換將的,甚至于連高俅都算是個人了,居然還被文臣保護一次。 趙佶本來就是要抓把柄,聲音頓時冷了起來:“諸位相公所言,朕倒是難懂了,蔡京和高俅北上時,諸位厲言反對,不惜臨陣換將,如今卻又相護起來,此番遼賊肆虐,國家危難,罪在何人?”曾布避而不答:“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毋須過于憂慮,如今遼軍大舉南侵,看似兵鋒極盛,實則妄自分兵,敗局已現(xiàn),國家有難,義兵群起,神宗施行保甲法多年,猶有余澤,遼人不入河北倒也罷了,若深入河北,便要面對百萬大軍,何懼之有?”這話說得大多臣子連連點頭,有些臣子則暗暗皺眉。 聽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但且不說保甲法已廢,那些保丁鄉(xiāng)兵又有何戰(zhàn)斗力,這不是要用河北人命去填么? 立刻有御史窺到機會,出面彈劾:“臣彈劾曾布迷國罔上,竊弄威權……”這是看重了趙挺之死后,御史中丞之位至今空缺,想要一舉上位的。 而之前諫言遷都的臣子也紛紛露面:“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遷都南下,避契丹鋒芒!”眼見各方亂成一團,范純禮挺身而出:“此乃妖言惑眾,為陛下畫此策者,罪可誅也!”朝堂突然靜下,不少臣子又目露異色,因為后半句話,正是當年真宗想要逃難時,寇準所言。 這位范文正之子,難不成要效仿寇萊公故事,請官家御駕親征,再定退敵盟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