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去吧，去吧，不要再令我失望……” 陶仲文的聲音幽幽傳出，石室大門緩緩關(guān)閉。 兩人朝著石室拜了一拜，再對視一眼，眼神里透出的滿是昂揚(yáng)的斗志。 接下來，他們要好好證明一番，誰才是父親最寵愛的兒子！ “土地神祇，請！” 西苑萬壽宮中，伴隨著悠揚(yáng)的大樂奏響，嘉靖面帶微笑，對著一位和藹富態(tài)的老者舉杯。 這位大明天子，坐在一張明黃色的長桌前，桌上器皿多玉質(zhì)，數(shù)十名穿戴齊整的內(nèi)侍位于兩側(cè)，捧著繪有金龍的朱漆盒，錯落有致地上前撥食。 “陛下請！” 御膳宴請的老者，正是北京土地神。 相比起那驚鴻一現(xiàn)，又很快離去的龍神，這位土地老兒近來倒是多入宮中，陪這位俗世天子閑聊。 嘉靖心情愉悅，當(dāng)時(shí)杭州土地神蘇醒時(shí)，就曾動過南下的心思，但為了一位土地小神，興師動眾，確實(shí)不太值得。 如今京師本地的土地神復(fù)蘇，成為了座上賓客，能夠宴請神仙，讓他成仙得道的夢想，頓時(sh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土地神倒也樂意。 換成天地劇變之前，凡間天子，還真的看不上小小的土地，尤其是占據(jù)南瞻部洲絕對主宰的中土王朝。 嘉靖盛情邀請，祂自是欣然赴會，這一日更是共同用膳，只是看著面前清一色的齋菜，并未動筷。 倒不是看不上素席，實(shí)際上這些菜肴，絕不似表面那般樸素，而是御廚將各種山珍海味熬出最精華的湯汁，加入到素膳當(dāng)中。 其中最簡單的一盤豆腐，都要十幾只山雉來配，看似尋常，實(shí)則極為奢靡。 這一桌“素膳”的花費(fèi)，都是上百兩銀子，達(dá)不到慈禧太后一頓要吃掉兩百兩銀子的地步，但也夠三四個縣令一年俸祿了。 嘉靖對自己，從來是不吝嗇的。 不過土地神顯然對這些精致的佳肴不太感興趣，并未動筷，酒水也只是沾了沾嘴唇，就不再多喝。 嘉靖看了后，笑容微微收斂：“這御膳可是不合土地神祇的心意？” 土地神沒有否認(rèn)：“我等乃神道之體，確實(shí)不耐凡間酒食。” 嘉靖看向酒水：“這百花仙釀采百種靈花，以茅山秘法釀制而成，也不入神祇的口？” 土地神解釋：“茅山所傳，乃玄門正宗，源遠(yuǎn)流長，小神品此美酒，本是榮幸，然天地污濁后，此等靈酒也淪為凡品了……” 嘉靖一想到自己這些年所用的，也都是凡俗級別，并無想象中的靈性，頓時(shí)有些悻然，又許諾道：“今山神土地多有顯靈，卻終究不出廟宇，神道即便復(fù)蘇，也處境艱難啊！朕已下旨，令各地官員，領(lǐng)百姓誠心祭祀，護(hù)各地平安！” 土地神起身謝禮：“多謝陛下，然吾等神力有限，可盡力顯靈，是否能護(hù)得各地平安，實(shí)在難以保證！” “土地神祇過謙了……” 嘉靖其實(shí)知道土地神不堪大任，故意抬高對方，再安撫幾句后，趁機(jī)詢問道：“朕久聞昔日東勝神洲，有三島十洲，仙翁圣老，不知是何等景象？” 土地神道：“小神也不曾親自去那仙家勝地，只是聽聞海外蓬萊、方丈、瀛洲三仙島，多有祥云光滿，瑞靄香浮，彩鸞鳴洞口，玄鶴舞山頭，碧藕水桃為按酒，交梨火棗壽千秋，周天甲子難拘管，大地乾坤只自由……” 嘉靖露出由衷的向往之色：“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朕甘愿棄了帝王之位，尋此等大逍遙，大自在！” 土地神笑笑不語。 嘉靖同樣也是說說而已，他若不是凡間天子，一道圣旨就能動用天下的民力物力，與神仙只會離得更遠(yuǎn)，所以接下來才是正題：“朕的修行之道，土地神祇可有指點(diǎn)之法？” 土地神趕忙道：“小神任土地之責(zé)，不通金丹大道，不敢指點(diǎn)陛下。” 嘉靖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道：“那李真人如何？他能將陷入沉寂的神祇復(fù)蘇，是有大能耐的，可通金丹大道？” 土地神露出敬意：“李真人純澈超然，世所罕見，于金丹大道的進(jìn)境，豈是小神能夠評價(jià)？” 嘉靖有些動容，他雖然一再高估，但見到一位正統(tǒng)神祇如此認(rèn)可，依舊感到震驚。 同時(shí)又有些吃味，這土地神對于自己只是口頭客氣，對于那位才是真心尊敬，到底誰才是天子？ 不過在得道成仙的大誘惑下，嘉靖很快收斂情緒，帶著幾分感慨道：“李真人自從與龍神入宮受封，又不見蹤跡，想來若不是領(lǐng)了真人之位，早就云游四海，行醫(yī)八方去了，對朕終究是不愿盡心啊……” 土地神這話不接了，低下頭，狠狠喝了一口百花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