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凌遲-《我本大明一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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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如今的行刑老師傅,當初刑部大堂的趙姥姥,提著個小箱子,帶著他那不成器的兒子,正在菜市口的行刑臺上抬頭看著天色。
按照慣例,刑部的行刑官一共三個人,地位最高的是姥姥,其次是大姨二姨,當初趙甲在刑部苦熬了二十年,才坐到了姥姥的位置,干了十年退休,被挖到了錦衣衛當行刑師傅,日子過得算是清閑,但又過了十年,趙甲居然重新站在了東市的行刑臺上。
他有些恍惚,也有些激動,恍惚的是好像四十年的人生不過是轉了一個圈,激動的是...這大概是自己生前的最后一次偉大的表演。
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布告上的消息讓他們興奮異常,金陵穩定下來了,百姓們最喜歡看熱鬧的天性又被激發出來,而今天的熱鬧,可能是十年來最大的。
趙甲沒有去看這些聚過來大喊大叫的百姓,他只是專注的研究著兒子一件一件拿出的小刀,琢磨著后面的流程,就在這個過程里,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恩師,當初的那個姥姥的話,一個優秀的劊子手,站在行刑臺前,眼睛里就不應該再有活人,一切世俗的情緒都應該遠去,最后留下的只有身為劊子手的漠然。
經過四十余年的磨煉,從大元就開始做這一行,趙甲已經到了這種境界,但今天他還是有些發慌,執刑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雙手有些微微顫抖。
那雙手一看就不像劊子手的手--肌膚白嫩,沒有一絲老繭,手指比繡娘還靈巧,指甲剪得極端正,乍一看仿若小孩子的手,仔細盯著仿佛連血絲都能看見。
他的兒子有些木訥,正在將箱子里的行刑工具一件件拿出來,擺在一塊紅綢上,趙甲將視線轉移到自己兒子的臉上,突然開口道:“兒子,咱們爺們,今天就要出名了?!?
兒子嗯了一聲,顯然是有些抗拒。
知道兒子不喜歡研究刑罰,趙甲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感嘆了一句自己的一身本事估計就要失傳了,當初在刑部大堂,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研究各種各樣的刑具,他并不享受折磨犯人,但喜歡用最完美的方式完成刑罰,大概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被錦衣衛看重,才會被裴大人挖了過來。
劊子手是朝廷法紀的象征,當走上行刑臺的那一刻,就不能再有個人情感,所有的刑罰都是為了維護法紀,都是為了震懾百姓,趙甲覺得自己看的很清楚。
起碼作為一個行刑的人,他看的很清楚。
處刑臺前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大都是生活恢復正常,早起忙碌的貧賤百姓,偶爾也有些穿著好布料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人走過,好奇的往這邊投過來眼神,趙甲有些遺憾,今日行刑還是有些太倉促了,這場盛大的表演看客可能沒有那么多。
昨日晚間,錦衣衛送過來消息,趙甲一夜沒怎么睡,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不時就起身開始磨那些個行刑用的工具,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確認了一點毛病都沒有,可還是怎么也睡不著。
自己的傻兒子倒是睡得香,呼嚕聲震天響,趙甲嘆了口氣,傻兒子喲,知不知道今天這事過了,你就是錦衣衛的百戶了,咱們爺倆的名頭,能在金陵傳上好幾天,作為卑賤的劊子手,能活到這份上,已經是很不錯了。
當初在刑部大堂的時候,可也沒有這種機會,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用這樣的表演,來給自己的執刑生涯畫上一個句號。
此時的處刑臺上,并沒幾個人,除了十幾個維持秩序的錦衣番子站在處刑臺周圍隔開百姓,就只剩下一個面相陰鷙的紀綱坐在監刑的棚子下面,趙甲抬頭看了看天色,過去稟報:“大人,時辰差不多了。”
紀綱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為何一定要早上才能動手?現在人不多,傍晚時分不更好些?”
趙甲笑道:“處刑也有很多規矩的,這種刑罰,人一定要把那口氣留到最后,不能早早的泄了,早上的時候,人最容易能保著那口氣,所以行刑時間不宜過了中午?!?
紀綱沒想到這里面居然有這么多講究,笑了起來:“依你?!?
他轉頭看著另外一個錦衣衛:“把方孝孺帶上來吧,布告別撤,派幾匹快馬,沿街宣揚。”
他的笑容極為冷冽:“看的人還是太少了,不夠!第一場朝會,就拿方孝孺的命,來讓整個金陵都看清楚,咱們錦衣衛,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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