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沈橋六十多了,帶著兩個家仆就去了州衙。 司理參軍管的是司理院,在太祖皇帝時,司理院的名字叫做司寇院,顧名思義,大家都能從這個名字里看出去東西來。 后來到了太宗皇帝時,司寇院改名為司理院,掌管刑獄勘鞫諸事。 司理參軍陳松就是干這個的。 “沈橋?” 陳松皺眉道:“他來做什么?” 邊上有小吏說道:“先前的消息,那個賣糧食的沈建被人騙了兩千貫,上吊自盡,幸而未死。沈橋怕是為這個來的。” 陳松冷笑道:“那人竟然是個騙子?” 小吏訝然,“參軍您認識那個范湖?” 陳松摸摸腦袋,“上次在外面遇到,和本地的幾個商人在喝酒,見到了某就諂媚,說是請喝酒,某就去了,席間就有沈建。這是用某來做媒啊!好大的膽子。” “那沈橋……”小吏苦笑道:“畢竟是沈家啊!”。他知道陳松絕對是從中得了好處。 陳松淡淡的道:“汴梁的那位自稱雄州沈,這十余年來從不和徐州沈家走動,京城的有個沈靡,還是那位的伯父,可他從不搭理,可見那人是把沈家當(dāng)做是陌路,再說此事也和某沒關(guān)系,不怕。去告訴沈橋,此事和某無關(guān),讓他自己去報官。” 小吏說道:“那不是還有個沈靡?” 陳松冷笑道:“沈靡被沈安當(dāng)眾給了沒臉,如今在群牧司早就沒了威信,加之他馬上就要致仕了,那里管得到徐州來?” 小吏聞言出去。 沈橋在外面等候,見小吏來了就堆笑道:“官人,老夫……” 小吏板著臉道:“參軍說了,此事與他無關(guān),你可自去報官。” 沈橋一聽就白了老臉,“此事……那……那范湖當(dāng)時請了大郎去飲酒,席間還有陳參軍在呢!不是陳參軍在,大郎哪里會信那個范湖……” 小吏把臉一板,“污蔑參軍,回頭把你一家子下了牢里!” 沈橋怒了,“我家也是官宦世家,為何……為何?” 小吏看看左右,低聲道:“此事……要去尋人幫忙。” 他板著臉恐嚇沈橋是受命,但私下卻不想得罪人。 沈橋懂了,他拱拱手告辭。 小吏嘆道:“參軍就怕惹事上身,可卻忘記了……血濃于水呢!若是沈家求到了汴梁去,咦!不對,沈靡多年一直在群牧司,沈安竟然沒出手相助,以至于沈靡如今境況糟糕。難道他真是不認沈家這門親戚了?” 他去尋了個老吏問了此事。 老吏斜睨著他,“下衙后……” 沒好處你別想求人,這是衙門里的規(guī)矩,小吏笑道:“下衙了去酒肆,某請客。” 老吏點頭,“算你聰明。不過老夫可不白喝你的酒,這些東西關(guān)鍵時候能保命。 沈安的父親沈卞,當(dāng)年在徐州也算是個才子,開始還順當(dāng),一路做官往上爬,只是后來就突然變了,回家讓家里人都遷到南邊去。 沈橋是家里做主的,就不同意。此事你以為如何?” 老吏含笑看著他,眼中有些不明之色。 小吏搖頭,“徐州離京城不算遠,比杭州好多了。” “正是如此。”老吏欣慰的笑道:“后來就不歡而散,沈卞那次是回來葬了他的娘子梁氏,從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沒回過徐州。后來的事……” 老吏瞇著老眼,臉上的皺紋重重疊疊的,就像是老樹皮。“后來沈卞就出名了,向官家和宰輔們進言,說是大宋該練兵,該準備北伐,再后來他就去了雄州,依舊不相往來。” 小吏說道:“可沈卞……不是失蹤了嗎?” “是啊!等消息傳到徐州時,一起傳來的是沈安那少年進了朝堂,還在官家的身邊任職的消息。”老吏唏噓道:“若是沈安兄妹窮困潦倒的話,沈橋定然會伸手。可沈安卻少年成名,沈橋倔,自然不肯去攀附,于是兩邊這十年來就和陌路人一般。” “竟然是這樣?”小吏嘆道:“沈卞當(dāng)初卻是莫名其妙,后來就是一邊倔,不,某以為是兩邊都倔,所以才冷著。” 老吏拍拍他的肩膀,“是啊!兩邊都倔,那沈安如今的勢頭不可阻擋,以后定然是政事堂里的宰輔,沈橋悔不悔?定然是悔了。只是人寧可窮,也不肯輸了那口氣……這些你可記牢了,舉一反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