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橘貓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凝望,震動空氣,說道: “我對大奉官場了解不夠,無法給你提出有效建議,這件事你不該找我,魏淵才是政斗高手。如果政斗分品級的話,魏淵是二品。” 本來很焦急的許七安,聽到這個話題,忍不住接了下去:“只是二品?那誰是一品?” 橘貓笑呵呵道:“自然是元景帝,論帝王心術,元景帝已經登峰造極。魏淵和王貞文都有望政斗一品,但他們理念不合,政見不同。 “元景帝特意把兩頭猛虎放在朝堂上,自身真正的坐山觀虎斗。” 有道理啊........等等,你特么不是說對朝堂情況了解不多?許七安心里罵著,嘴上則問: “那道長覺得,政斗有超越品級的存在嗎?” “當然有,”金蓮道長抬起爪子,舔了舔,說道:“政斗的最高境界,就是武力壓服一切,一言九鼎,無人敢違逆。每一任開國皇帝都是如此。” 道長好像漸漸被貓的習性影響了.........果然,任何生物,其實是身體控制著大腦,身體分泌的激素決定了你要做的事.........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渴了要喝水,金庫滿了要施舍給女香客,那么問題來了,金蓮道長喜歡上雌貓還是上雌貓? 這時,橘貓嘆息一聲,放下爪子,幽幽道: “你似乎很喜歡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 并反復橫跳?許七安腦海下意識閃過這句話,然后連忙把話題轉回來,說道:“道長,我想請你幫個忙........” ............ 順著京城外的運河,往南,在城郊十里處,有一片湖,煙波浩渺,兩岸青山環(huán)繞,湖中荷花成片,景色極為秀麗。 湖邊還有炊煙裊裊的農家,茶館和酒樓。 因為此地就在京郊,乘船便能達到,快捷方便,因此每年春季,便有無數乘船游湖的年輕公子和富家千金,甚是熱鬧。 一艘精巧的繡船停泊在岸邊,王思慕今天可謂是盛裝打扮,穿著時下流行的廣袖輕紗裙,花紋顏色與底色相同,既顯繁復精美,又低調內斂。 妝容精致,梳著好看的發(fā)髻,烏黑秀發(fā)間點綴金釵玉簪,完全是按約會的標準來的。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人家游湖游了一個來回,王小姐的船還停在原地,心情就很不美麗。 “小姐,算了,咱們回去吧。”丫鬟小聲勸道:“許會元不會來了。” “是不是你們消息沒送到?”王思慕不接受這個現實,輕輕瞪一眼丫鬟,試圖給許新年甩鍋。 “哪敢啊,肯定是送到了的。”丫鬟委屈道。 王思慕呆坐許久,明眸中難掩失落,輕聲道:“罷了,回去吧。” “哎。”丫鬟輕快的應了一聲,小步離開船艙,去船尾通知船夫返航。 船夫們把錨從水里拉上來,合力劃動船槳,繡船徐徐行進,沿著運河返回京城。 回了京城碼頭,王思慕進入等候在路邊的馬車,吩咐道:“蘭兒,你現在即刻去許府,就說我要去找玲月小姐玩兒。 “我在這里等半個時辰再出發(fā)。” “小姐,這是為何啊。”丫鬟皺緊小眉頭。 “縱使他對我無意,我也要知道的明明白白。”王小姐非常攻。 ............ 春闈會元許新年,因涉嫌舞弊,被刑部緝拿,押入大牢。 這則注定將震動整個京城的大案,從府衙和刑部流傳了出去,再通過六部,悄然蔓延整個京城官場。 再經幾日發(fā)酵,傳播,屆時就全民皆知了。 午休時,相熟的官員、吏員們聚在酒樓、茶館等地方,討論科舉舞弊案。 “我就知道,云鹿書院的學子取得會元,朝堂諸公們會答應?這不就來了嗎。” “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絕對沒那么簡單,那許新年是許七安的堂弟,許七安是大奉詩魁,《行路難》此等佳作.........要說沒貓膩,我是不信的。” “屁話,這世間莫非就一個許七安會作詩?我們讀書人就不能靈光一現,妙手偶得?” “行了,爭執(zhí)這個沒有意義。許會元這次栽定了,不管有沒有舞弊,前途盡毀。我記得元景十二年,有過一起舞弊案,三名學子牽扯其中,案子查了兩年,最后倒是給放了,但名聲盡毀,學業(yè)荒廢。” “元景二十年也發(fā)生過類似案子,不過那次是證據確鑿,涉案的學子和主考官都被陛下給斬了。” “此案要是坐實,以許新年云鹿書院學子的身份.......嘶,左思右想,毫無轉機的可能,你們說魏公會不會出手?” “極有可能,那許七安是魏公的心腹,必定求魏公出手。” “那魏公要是束手旁觀呢?” “魏公不出手,那還有誰能救許會元,指望許七安那個武夫嗎?破案、殺敵,他或許是一把好手。官場上的門道,豈是區(qū)區(qū)武夫能琢磨透徹的。” 借宿在故友家中的楚元縝,午膳時間,也從衙門歸來的好友口中得知了此事。 三號陷入科舉舞弊案中了........三號雖然絕頂聰明,但云鹿書院和國子監(jiān)的爭斗屬不可逆的大勢,非聰明能彌補........最好的結局就是革除功名,三號不能為官,這是朝廷的損失......... “我聽說此事是新任的右都御史上書彈劾而起,但估摸著,嗯,各黨派或旁觀,或暗中助力,許新年危矣。”好友說道。 楚元縝嘆口氣,沉聲道:“我便是厭倦了黨爭,才離開廟堂。自古黨爭傷國力,帝王修道傷氣運。” 好友臉色大變:“元縝,慎言。” “怕什么,我早是一介白衣,逍遙自在。”楚元縝哂笑一聲,繼而嘆息:“我方才思考了許久,竟無法破局。除非魏淵下場廝殺,以許寧宴的潛力,魏淵應該會做出決定。 “不過,這或許正是那群人希望看到的。哎,還是無法破局。” ........... 皇宮。 德馨苑,穿著素色宮裙的懷慶坐在桌案后,朝屋內的侍衛(wèi)長頷首:“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侍衛(wèi)長離開,懷慶起身,走到窗邊,蹙眉沉吟:“如果是我,我該如何破局?” 思考許久,搖頭嘆息。 然后,她突然又想,如果是許寧宴,他會怎么做呢。 ............ 內城一家酒樓,孫耀月訂了一個雅間,邀請國子監(jiān)的同窗好友們飲酒,主要目的是分享一則即將震動京城儒林的大事。 “春闈的會元許新年,今晨被我爹派人緝拿了,據說是因為科舉舞弊,賄賂考官。” “消息屬實?”國子監(jiān)的學子震驚不已。 “自然屬實,我親自去衙門確認過,問了我父親,雖然被他趕出衙門,但朱侍郎已經與我透露了。那許新年就在牢中,等待提審。”孫耀月掃視眾好友,得意洋洋的說。 孫耀月是孫尚書唯一的嫡子,學業(yè)頗為不錯,比大部分紈绔子弟要強,不過有個毛病,特別愛八卦。 對于云鹿書院學子許新年高中會元,孫耀月既嫉妒又憤怒,而今他因科舉舞弊入獄,別提有多開心。 “那銀鑼許七安不當人子,仗著魏閹狗的庇護,在京城耀武揚威,寫詩辱罵我父親,真該千刀萬剮。” 孫耀月猛的一拍桌子,肆意大笑:“剮不了他,就剮他的堂弟。哈哈哈,喝酒喝酒。” 國子監(jiān)學子們聽到這個消息,又詫異又解氣,就是嘛,春闈的會元讓一個云鹿書院的學子得了去,他們這些國子監(jiān)的讀書人,尊嚴何在? 肯定是舞弊,絕對是舞弊,不接受其他理由。 “孫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此等大快人心的事,咱們要讓它廣為流傳才是啊。” “有道理,就這么辦,今晚教坊司見。” 酒足飯飽,孫耀月醉醺醺的離開酒樓,進了停在酒樓外的馬車,在扈從的攙扶中,爬上馬車。 真打算小睡片刻的他,看見墊著虎皮的軟塌上,蹲坐著一只體態(tài)修長的橘貓,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望著他。 沒有任何動靜,馬車繼續(xù)前行,車窗忽然敞開,躍出橘貓,它豎著尾巴,小貓步邁的極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 刑部。 孫尚書招來吏員,問道:“去獄中問問,許新年招供了沒有?” 吏員領命退走,幾分鐘后,返回復命:“尚書大人,那許新年骨頭硬的很,怎么打都不肯招供。” “那是打的不夠,”孫尚書冷哼一聲,道:“刑部酷刑多的是,給他一一嘗個遍,石頭也讓它開出花來,嗯,留口氣就行了。” “是。” 吏員退下,前腳剛走,后腳就急惶惶的沖進來一人,做富家翁打扮,頭發(fā)花白,過門檻的時候還給絆了一下。 “你來衙門作甚。”孫尚書皺眉問道。 此人正是孫府的管家,跟了孫尚書幾十年的老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