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老爺,大事不妙啊........”老管家哭喪著臉,顫聲道:“少爺他,他不見了。” “什么叫少爺不見了?” 孫尚書臉色微變,起身走過來,盯著老管家,沉聲重復:“什么叫少爺不見了!!” “跟隨少爺外出的下人,不久前回府匯報,今日少爺在酒樓宴請同窗,吃過酒,進了馬車........然后就不見了,馬車回了府才發現車里根本沒有人。” 老管家抓耳撓腮,焦急中帶著茫然,小心翼翼道:“府上客卿說,許,許是老爺近期得罪了人?” 大奉官場有一套約定俗成的潛規則,政斗歸政斗,絕不禍及家人。倒不是道德底線有多高,而是你做初一,別人也可以做十五。 還會因此被視作不懂規矩,遭整個階層排斥。 這條潛規則的權威性很高,甚至朝廷也認同它,不明文規定出來是因為它上不得臺面。 但大奉有一條制度,任何官員,一旦入京為官,那么父母或妻兒就得一同入京。 這條制度存在的意義在哪里? 一條制度,為一個潛規則鋪路,可見這個潛規則的權威性有多高。 得罪了什么人........孫尚書喃喃自語,腦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現出許七安這個賤人。 “愚蠢!” 孫尚書大喝一聲,須發戟張,怒不可遏,咆哮道:“自以為綁架我兒,便能讓本官屈服?黃毛小兒,自毀長城。 “我兒若有任何閃失,整個京城都沒你立錐之地。不,你全家都得死。” 怒吼之后,把桌案上的折子統統掃落在地,茶杯“砰”的摔個粉碎,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老管家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老爺為官多年,早已養成寵辱不驚的城府。 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卻發生過兩次,前一次是那首極具羞辱性的詩,兩次都是因為這個叫許七安的黃毛小兒。 孫尚書突然提起官袍下擺,以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矯健身子,狂奔出屋子。 “老爺,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讓老奴去做........” 老管家追出來,大聲說。 孫尚書置之不理,咆哮道:“來人,來人,速去監牢,不得動刑,不得動刑........” 刑部衙門的天空,回蕩著孫尚書的“不得動刑”(破音)。 ............. 一刻鐘后,此時,已經初步冷靜的孫尚書氣喘吁吁的返回堂內,接過老管家奉上的熱茶,喝了一大口。 “黃毛小兒,敢要挾本官,無知,愚蠢!” 罵完,孫尚書話鋒一轉,吩咐管家:“你即刻去一趟打更人衙門,讓那天殺的狗賊來見我。” 盡管對方壞了規矩,但孫尚書現在也硬氣不起來,能談當然最好,先保住嫡子無恙,再與姓許的狗賊秋后算賬。 管家點頭應是,轉身正要離開,便見一位守衛跨過門檻,抱拳道:“尚書大人,那許七安又來了。” 來的正好! 孫尚書雙眸射出精光,瞬間挺直腰桿:“讓他進來。” 俄頃,守衛帶著穿銀鑼差服的許七安入內,姓許的狗賊一副笑瞇瞇的表情,閑庭信步,不像上午求見時,沉著臉,壓抑怒氣。 而孫尚書此刻的表情,恰似那時的許七安。 “我兒孫耀月在何處,許七安,速速放他歸家,本官可以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孫尚書目不斜視,好似眼里根本沒有許七安。 “什么意思?本官聽不懂啊。” 許七安一臉無辜,想了想,忽然臉色大變:“好啊,孫尚書不但冤枉我堂弟科舉舞弊,竟連我也想栽贓陷害,世間竟有如此卑鄙無恥之人。” “你........” 孫尚書終于移動目光,死死盯著許七安,他沒開口,而是揮退了堂內的吏員。而后,一字一句道: “本官念你年輕,不懂規矩,愿意給你一個機會。你若還想在京城官場待下去,就乖乖放人。” 許七安搖頭道:“孫尚書一定弄錯了,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頓了頓,他恍然大悟,關切道:“聽孫尚書話中的意思,難怪貴公子出事了?遭賊人綁架?你跟我說啊,我這人最急公好義,破案無人能及。只要孫尚書開口,我保證,一天之內,就能將他給你找回來。” 跟我裝傻........孫尚書怒從心頭起,惡狠狠道:“許七安,別忘了你也有家人。” 許七安嘆口氣,面露哀色:“尚書大人,您對我看來不了解。我自幼父母雙亡,二叔將我養大。 “然,嬸嬸欺我辱我,百般羞辱,十五歲時,便將我趕出家門,讓我住了狗窩。可惜我沒有一個十萬軍隊簇擁,并且會歪嘴的父親.......” “許七安!”孫尚書怒喝著打斷,盯著他看了許久,低聲道: “你究竟想如何?科舉舞弊案是陛下要查,刑部與府衙主審,滿朝文武盯著,非我一人說了算。你若想以我兒為要挾,本官只能同你魚死網破。別天真了!” 這年頭啊,誰更橫誰就能占便宜........堂弟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如兒子的,我能“狠心”,他卻不行.........許七安瞇了瞇眼,走到孫尚書面前,附耳低語: “我只有一個要求,許新年入獄期間,不得動刑,別想屈打成招。他少一根手指,我便斷你兒一根手指,他身上有多少傷口,我就在你兒身上留多少傷口。 “科舉舞弊案結束后,不管許新年能不能脫罪,我都依言放你兒子。” “許七安........” 孫尚書正要呵斥,許七安忽然黑化,臉色猙獰,厲聲道:“叫我子爵大人。” ........孫尚書服軟了,沉聲道:“子爵大人,我憑什么信你。” 許七安緩步走到桌邊,拾起一塊糕點吃起來,淡淡道: “孫尚書有的選嗎?信或不信,你都要依照我的意思去辦。除非你不想要嫡子。我沒讓你幫許新年脫罪,只是要你別做多余的事。這件事不難。” 他走到孫尚書面前,在那身緋袍上擦了擦,沉聲道:“真如你所言,我也有家人。” 這一步,是魏淵教他的,但辦法和計劃,是他自己想的,魏淵沒有出主意。 什么都不做,寄希望對手心懷仁慈,那只能是癡人說夢,今早在刑部遭遇的戲耍和冷遇就是正好的證明。 想要擊倒敵人,就要抓住對方的弱點。 而大部分的弱點,就是骨肉至親。不過,禍及家人是大忌,其中的尺度,許七安要自己去斟酌和把控。 所以,他沒異想天開的認為,僅憑一個孫耀月就能救二郎脫身。只拿孫耀月與孫尚書做筆交易,這樣一來,難度就大大降低,性質也輕一些。 至于孫尚書不同意,非要對許二郎用刑,那許七安也說到做到。甚至讓孫尚書白發人送黑發人。 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歸功于尺度把握的好。 孫尚書吐出一口氣:“本官信你一回,我不會對許二郎用刑,也希望我兒回府是,也是全須全尾,安然無恙,否則,后果自負。” “這是自然。”許七安哼道。 “不過我對你也不放心,我要去見一見許新年。你讓人安排一下。” 說著,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門口,突然回身,笑道:“對了,子爵大人........叫的不錯。” 孫尚書臉色陰沉,氣的胡須發抖。 ............. “嘩啦啦.......” 鎖鏈滑動的聲音里,獄卒打開了通往大牢的門,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獄卒的帶領下,許七安走過昏暗的通道,來到關押許新年的牢房前。 許新年閉著眼睛,背靠著墻壁休憩,他穿著獄服,臉色蒼白,身上血跡斑斑。 見到小老弟凄慘模樣,許七安臉色徒然一沉,終究是來晚了一步,二郎在獄中吃了些苦頭。 他低估了孫尚書迫不及待報復自己的決心。 許七安輕聲道:“二郎,二郎........” 許二郎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了,愕然睜開眼睛。 ............. PS:昨天的欠更,今天補,嗯,補的是字數,而不是章節數,大章的話你們的閱讀體驗會好很多。 我平時一章的字數是4000——5000。所以,今天的字數是1.2萬——1.5萬之間。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