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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四章 許七安蘇醒(萬字大章)-《大奉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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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刀聲傳來,有銀鑼拔刀了。

    鏘鏘鏘!

    周遭的禁軍紛紛拔刀,隨時準備鎮(zhèn)壓打更人。

    朱陽瞇了瞇眼,跨前一步,以四品武夫之身威懾眾打更人。

    “都住手!”

    趙金鑼暴喝道:“你們想造反嗎,腦子不想要了?”

    “趙金鑼。”

    “頭兒........”

    打更人們反應很激烈。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是在清洗我們,不管我們有沒有罪,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趙金鑼,魏公不在了,衙門里只有你能為兄弟們做主,你不能給這個袁雄當狗啊。”

    “頭兒,你忍心看著兄弟們被誣陷嗎?”

    至少你們能活........趙金鑼額頭青筋凸起,一字一句道:“把——刀——收——好——”

    打更人們心涼了半截,有憤怒有不甘有悲涼,仍就不肯收刀。

    袁雄見狀,笑道:“諸位的家眷都在京城吧。”

    殺人誅心!

    打更人的錄用條件是,祖上三代以上都是京城人士,家世清白。

    為什么?就是防備這些武夫以力犯禁。

    魏公戰(zhàn)死,其余金鑼要么戰(zhàn)死,要么未歸,他們便是有心抵抗,也沒人撐腰。

    “如果許寧宴還在.........”有人低聲喃喃道。

    眾打更人恍惚了一下,不由想起了那位揮刀斬腰牌,從此不當官的同僚。

    是啊,如果許寧宴還在的話,以魏公對他的恩情,以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剛烈性格,朱陽和袁雄還敢這么囂張嗎?

    袁雄等人也聽見了,不作回應,也不屑回應。

    朱成鑄表情明顯扭曲了一下。

    許七安,當初的那個卑微銅鑼是毀了他前途的罪魁禍首。

    他對此人恨之入骨,可是短短一年,物是人非,那個卑賤的銅鑼已經(jīng)成為他無法企及的大人物。

    縱使許七安得罪了陛下,依舊不是他能干預、報復的。

    于是,這股復仇烈焰在心中燃燒,卻找不到宣泄口,日日灼燒著他的靈魂,讓他心性出現(xiàn)輕微的扭曲。

    .........

    “李玉春!”

    “楚洪河!”

    “閔山!”

    “唐有德!”

    “........”

    一名名銀鑼出列,被解除武裝,被禁軍雙臂擰到背后,捆綁雙手。眨眼間,在場的銀鑼,幾乎去了一半。

    那些銀鑼或面無表情,或冷笑,或吐口水。偏就沒有害怕和求饒的。

    名單中沒有銅鑼,作為打更人的底層,通常來說,銅鑼是沒站隊資格的。

    當然,不代表袁雄不會處理他們。

    這位意氣風發(fā)的右都御史,朗聲道:“打更人衙門遭逢巨變,職位多有空缺,本官值此危難之際接手衙門,手底下正好缺人,需提拔忠良之士。

    “明日黎明前,你們中只要有人寫信舉報貪污受賄、敲詐百姓的同僚,本官就提拔他。”

    用心險惡。

    在場的打更人們面無表情,不作回應。

    袁雄卻知道,猜忌和野心的種子已經(jīng)在這群人里種下來。

    對于這些銅鑼來說,晉升是非常困難的事,既要有相應的修為,也要有足夠的功績。因此,有部分早已是煉神境的銅鑼,遲遲得不到晉升。

    但凡有野心,有上進心,誰不想升官?

    現(xiàn)在打更人衙門動蕩不安,對一些有野心的,渴望晉升的人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袁雄不再去看沮喪的打更人們,轉(zhuǎn)而望著朱陽和趙金鑼,笑道:“兩位金鑼,隨本官去浩氣樓觀賞一番。”

    他無比渴望進入那里,取代魏淵的位置。

    趙金鑼點點頭,掃了一眼眾打更人,道:“都散了。”

    朱廣孝耳邊傳來宋廷風的嘀咕聲:“低頭,快低頭,離開這里.........”

    情緒沮喪的朱廣孝微微一愣,本能的照做,隨著同僚們往演武場外走。

    沒走幾步,他便聽見一道聲音傳來:“站住!”

    眾人紛紛駐足,一邊心驚膽戰(zhàn),一邊望了過去。

    出聲喝止的是朱成鑄,當初的銀鑼,在場的打更人幾乎都認識他。

    朱成鑄不理會其他人,指著宋廷風和朱廣孝,咧嘴笑道:“你倆出來。”

    宋廷風心里一沉,硬著頭皮上前,道:“朱銀鑼,恭喜朱銀鑼官復原職,朱銀鑼喊小的有何事?”

    他向來是個八面玲瓏的,說起阿諛奉承的話,眉頭都不皺一下。

    朱成鑄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高聲道:

    “袁公,我要舉報,這兩人貪贓枉法,卑職親眼所見。”

    宋廷風嚇的臉色一白。

    袁雄微微頷首,道:“那就交給朱賢侄處理吧。”

    他沒有停頓,與兩名金鑼繼續(xù)往并肩走著。

    趙金鑼看向朱陽,善意提醒:“那兩人,是許七安的至交好友。”

    這既是在警告朱陽,也是在保朱廣孝和宋廷風兩人。

    朱陽尚未說話,袁雄便已開口,淡淡道:“魏淵死了,沒了這個靠山,你道許七安還能蹦跶多久?”

    朱陽跟著笑了笑。

    趙金鑼不再說話。

    這一邊,宋廷風點頭哈腰的求饒:“朱銀鑼,以前的事,是卑職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這樣的小人物一般見識。”

    朱成鑄像是貓戲老鼠般的問道:“你哪里不對?”

    宋廷風一愣,他心眼活泛,立刻捶胸頓足,懊惱道:“我宋廷風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結(jié)交了那許七安。現(xiàn)在悔不當初。”

    他和朱成鑄沒有仇,之所以被刁難,屬于恨屋及烏。

    這個時候,只需要表現(xiàn)出墻頭草的姿態(tài),越軟弱可欺,越容易打消朱成鑄的火氣。讓對方覺得他當初和許七安結(jié)交,只是因為對方受魏淵重視,從而巴結(jié)。

    雙方之間不存在深刻的情誼。

    果然,朱成鑄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但他隨后的一番話,讓宋廷風如同五雷轟頂。

    “你不想進大牢也成,從我胯下鉆過去。”

    朱成鑄分開腿,笑容充滿惡意:“鉆過去,我就不計較你和許七安以前的交情。”

    旁觀的打更人紛紛看向宋廷風,在一簇簇目光下,他的臉色慢慢的蒼白了下去。

    “朱銀鑼,這,這,您可真愛開玩笑..........”

    啪!

    當眾掌摑。

    宋廷風臉頰迅速紅腫。

    朱成鑄疾言厲色:“開玩笑?你當我在和你開玩笑?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把握,看你自己。我只給你三息時間。”

    宋廷風身軀微微發(fā)抖起來,拳頭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他終究是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跪了下來,雙手撐地,慢慢從朱成鑄胯下鉆了過來。

    朱成鑄狂笑。

    他轉(zhuǎn)而看向朱廣孝:“該你了,是進大牢,還是從小爺胯下鉆過去。”

    剛才那一瞬間,他扭曲的心態(tài)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朱廣孝眸光暗沉,他寧死也不會受這種羞辱。

    “我,我來,我替他來........”

    宋廷風滿臉諂媚,道:“我喜歡鉆朱銀鑼的胯,卑職今日是祖墳冒青煙了嗎,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果然是個墻頭草,你當初就是這樣取悅許七安的?”朱成鑄羞辱道。

    “是是是.......”

    宋廷風慌不迭的點頭,又從朱成鑄的胯下爬了過去。

    “不錯,你小子有意思,本大爺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喜歡鉆跨的。”

    朱成鑄拍打著宋廷風的臉,冷笑道:“這就是交友不慎的后果。”

    他不再理會這個賤骨頭,大步朝父親消失的方向追去。

    過了一陣子,演武場人走光了,只剩下朱廣孝和宋廷風。

    “狗東西,仗勢欺人!”

    宋廷風“呸”了一聲,看向朱廣孝,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你小子,跟許寧宴待久了,本事沒學會,臭脾氣反倒見長了。你年底就要成親了,這個節(jié)骨眼被關(guān)進大牢,不死也要脫層皮,最后還是得革職。到時候哪什么娶人家姑娘?

    “人這輩子,能遇到一個想娶的姑娘,愿意嫁你的姑娘,不容易的。許寧宴那狗賊,天天混教坊司,不也沒遇到這樣的姑娘嗎。”

    朱廣孝眼里淚光閃爍。

    宋廷風啐了一口,沒好氣道:

    “矯情什么,我油滑慣了,別說鉆跨,叫人家爹都不礙事。你看大家不也一臉的“這就是我干得出來”的表情嗎。換你的話,估計都沒臉做人了。”

    他揮了揮手,道:“你走吧,我一個人坐會兒。”

    朱廣孝鼻音濃重的“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演武場再沒其他人了,宋廷風捂著臉,雙肩簌簌顫抖,指縫間傳出壓抑的哭聲。

    奇恥大辱!

    ...........

    次日,朝會。

    袁雄上書,彈劾魏淵十大罪,其中便包括縱容下屬貪污,敲詐百姓;貪功冒進,導致八萬將士埋骨他鄉(xiāng)等等。

    元景帝在朝會上,當著諸公、以及殿外百官的面,怒斥魏淵誤國。

    朝野震動。

    ...........

    左都御史劉洪府,書房。

    劉洪憤怒的摔碎一只古董花瓶,這位黑發(fā)中摻雜些許銀絲的正三品大員,憤慨怒罵,大聲咆哮:

    “無恥小人!

    “老夫與袁雄勢不兩立,勢不兩立!”

    寬敞的書房里,坐著御史張行英,兵部尚書,以及幾名前魏黨骨干。

    大家都是一籌莫展。

    在朝堂上,沒人能跟一個年富力強,完全掌控權(quán)力的皇帝扳手腕。

    尤其是這個皇帝麾下還有許多愿意為他沖鋒陷陣的獵犬。

    “事已至此,僅憑我等,恐難以挽回大局。”一位骨干成員嘆息道。

    張行英神色難掩悲涼,道:

    “魏公朝堂為官二十年,兢兢業(yè)業(yè),說他以權(quán)謀私,斂財無度,可有人知道,他在浩氣樓住了二十年。這京城繁花似錦,卻沒有一處是他家。

    “這些年他時常與我等討論新政,試圖革新,挽救國力日衰的朝廷。他無兒無女,舉目無親,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獻給了朝廷,沒有魏公,陛下這二十年修道能修的這般安穩(wěn)?

    “為什么陛下連身后名都不愿意給他?”

    沉重和哀傷的氣氛在書房里蔓延。

    兵部尚書深吸一口氣,道:“我們現(xiàn)在要考慮的是保全自身,等魏公的事情了結(jié),就該清洗我們這些魏黨成員了。呵,秦元道又開始盯上我的位置了。

    “至于魏公的案子,只要我們不倒,只要我們中有人挺過來,來日,來日自有翻案的機會。”

    一時的成敗不能說明什么,老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

    既然元景朝不能更改,那就等新君上位。歷史上兒子打老子臉的例子比比皆是。

    很多冤案錯案,都是在十幾數(shù)十年后,才沉冤昭雪。

    “也只有這樣了。”劉洪嘆一口氣,旋即道:“只是,太子將來登基,未必會替魏公翻案。”

    “對了,許七安呢?”兵部尚書突然問。

    張行英抹了抹眼角,聲音低沉:“我前些日子派遣去看過,許府大門緊閉,人去樓空。寧宴他,大概已經(jīng)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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