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梅姨娘笑問黛玉道:“莊子上可好頑?” 黛玉便撿了幾樣有趣的同她說了,又道:“等姨娘身子好些了,再讓他一道送了去。” 賈薔在一旁呵呵笑道:“提前聲明,不是我不愿跑腿兒,只是有身子的人真洗不得溫湯。另外,霜降后,桃林都要禿了,一個桃都沒得了。” 黛玉皺起精巧的鼻子來,嗔他道:“只去逛逛不成?” 賈薔忙道:“成成成!我又想了想,還是妹妹說的在理兒!不止姨娘,連先生也一道去。他去泡泡溫湯,對身子骨可是大有裨益的。嗯,是我想的不周全。” 見他連連自責,黛玉羞的不得了,啐了口道:“少作怪!也不怕姨娘笑話你!” 梅姨娘搖頭笑道:“你們小兒女能這樣合拍,我們只有高興的份。” 黛玉不愿多說這些,便問賈薔道:“你不說還有其他事么?快去罷,莫耽擱了。” 賈薔點點頭,起身與梅姨娘告辭后,留了句:“明兒我再來。”就準備離去。 黛玉忙笑道:“又來做甚么?你好生忙你的,便是不忙,在莊子上回來也不便宜。不是說爹爹后日就能回來么?那你后日來接我。” 梅姨娘在一旁聽著不對,問道:“接你做甚么?” 黛玉抿嘴笑道:“沒甚么,去接爹爹!” 梅姨娘:“……” 她雖有心相勸,不過因為是去接林如海,明顯又是賈薔慫恿的,她如今因有了身子,身份陡然變得敏感了些,所以到嘴邊的話,又咽下了。 黛玉、賈薔見之,對視了眼,一起笑了笑后,賈薔告辭離去。 …… 神京東城,東市。 新會商號。 賈薔站在街道上,左右看了看,人群涌動。 這里和西市,大概是神京城最繁華的兩處。 不過,他在看人,也有許多人在看他。 一個俊秀的不像話的少年,衣著月白素服,愈發顯得清秀不凡。 然而在其身后,卻跟著黑壓壓一眾兵馬司丁勇,一個個煞氣驚人。 在老京城人看來,這少年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正是當下風頭極盛的開國功臣寧國賈家的那位少年侯爺! 路人看這邊是在看熱鬧,新會商號里的人也在看這邊,卻皆是恐懼的望來。 先前賈薔當街斬殺羅榮之子羅斌,被打入天牢詔獄,消息傳到東市時,好些人簡直歡欣雀躍。 因為他們再不必交衛生銀子和火禁銀子了! 其實對這些商號來說,那點銀子真不值當甚么,關鍵是,背后根底深厚的他們,著實不愿被人管束著,不愿被人威逼著交出他們心中以為實不該存在的花費。 賈薔入獄后,盛傳將要壞事,要殺人償命,所以東市一些自忖背景深厚的商號,便開始拒繳衛生銀子和火禁銀子。 更有甚者,還敢對兵馬司丁勇出言不遜,驅趕出門。 如今賈薔出來了,毫發無損,當了十多年宰輔大學士的羅榮卻是全族鋃鐺入獄。 現在賈薔前來報復,也就沒甚意外可言了。 一老人自商號門內走出,距離賈薔七八步外被攔,就跪在地上磕頭請罪道:“小的是新會商號的京城掌柜,給侯爺請安了!小的東家是……” 話沒說完,賈薔擺擺手道:“去衙門說罷,帶下去,封門。” “侯爺,使不得啊!” 那身著華服的老掌柜大驚,急道:“侯爺,小的前些時日不在商號,是小老兒的兒子守著店。那該死的畜生,合該天打雷劈,竟闖下這樣的大禍來。侯爺,要打要殺,您把小老兒的親兒子拉了去,小老兒認了。可這商號,是東家的商號……” “嘖嘖嘖!” 賈薔看著這老頭兒,驚嘆道:“都說無商不奸,又道商賈重利輕義……本侯名下也有個商號,雖一直交由下面人打理,可也算一丟丟商人。一直以來,對這話很不喜歡。但今兒個,你給本侯開了眼了。你為了生意,能把親兒子舍出去?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戲耍誆騙本侯!你可真是好膽略!” 那老掌柜的忙賠笑道:“小老兒不過是個掌柜的,是太原張家的奴幾,怎敢誆騙侯爺,侯爺若不信,也可使人打聽打聽,但凡有一句,便是殺頭小老兒也認了。” 賈薔回頭對高隆、商卓、胡夏、王遂等人笑道:“瞧見了么?甚么叫滿口胡言!你們信不信他說的話?” 高隆等人自然搖頭,賈薔卻哈哈笑道:“我信,其實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既然敢讓咱們去查,那必是有這樣的事。但是,這些真事,都是浮在表面上的。想投機,又怎能不付出代價?干下這樣大的事,成了,能討得背后之人的大歡心。果真不成,也不過付出一個兒子……多半還是小妾生的兒子。但這也是一種功勞不是?人老奸馬老滑,說的就是這類。” 高隆等人紛紛冷笑。 那老掌柜的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又磕頭道:“侯爺真是法眼如炬,小老兒這點伎倆,逃不過您的貴眼!小老兒認罰,小老兒認罪,服了,口服心也服!” 賈薔盯著他看了稍許,只將這老掌柜看的不自在,忽地笑了笑,道:“你若不說這番話,本侯也只當你利欲熏心,善作主張。可如今,卻可斷定是你東家在背后操使的此事。其實想來也是,這樣大的事,又豈是你一個老奴才能做得了主的?去查查,張家可有人在刑部,或是在,武英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