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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夫妻團圓-《西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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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張生自春鬧得中狀元以后,住进了招賢客館,等待皇帝封官派職。

    他盡管春風得意,大魁天下,井未解除他的愁悶。日前圣旨下,封為翰林學士,派在翰林院編修国史。

    然而功名的成就,事業上的成功,卻填補不了精神的空虛,爱情上的痛苦。他忘不了西廂的柔情,也忘不了長亭的離恨,一天十二時無一時不在思念小姐,哪有什么心思去做文章。加上前些時候派琴童到蒲東送家信,至今還不見口來。目前將近重九登高時序,清秋的院宇,開遍了菊花,閑庭幽戶,格外瀟灑,可惜是寂寞空齋,心頭又橫亙著一個鶯鶯,所以對什么都提不起勁來。這兩日更是神思不安,睡不穩,吃不香,無情無緒,容顏憔悴,只得請了假在客館中休養。早問太醫院派了大夫前來診視,本來想推辭,他自病自知,這種病,就是盧醫扁鵲來也醫不好,除非是我那小姐來,一見就好。卻不道大夫來一眼就看出了虛實,一件件跟他說,大夫說一切疑難雜癥都有药方可醫,就是相思病無药可治。唉!如果你小姐知道我為了她而病,我就是死了也甘心。哪知道離情這么苦,病奄奄難能痊愈,整日價雙眉紧鎖,淚眼盈盈,腸回九轉,想想天遙地遠,相隔了萬水千山。小姐呵!你在哪兒啊!一對鴛鴦伴侶分離了那么久,只有在夢里偶然相聚,可是新近來連夢也不曾做一個。窗外的黄葉蕭蕭飄落,傳來了一聲羌笛,滿是別離之怨,外面又下起漸漸瀝瀝的秋雨。他躺在病榻上,想翻個身都懶得动彈,眼盯著帳頂,思潮起伏。他想著室外,應該是經霜黄菊半開謝,暮云中征鴻高飛,秋風紧吹斷雁行,碧天外亂峰千疊,望不見蒲東道。更為惱人的是窗外的瑯玕竹,被風刮得嘩嘩響,凄清單調的搗衣砧杵聲,一聲急似一聲,替愁人增添了無限的悲涼。天色已晚,張生躺得不耐煩,鴛鴦被子一半是空著的,哪能受得了?就披衣而起,點上了燈,悶悶地坐在書房里,這一夜好似過一年,勉強睡下,奈何這雙惹人厭的眼睛,只會不住地掉眼淚,就是不肯合攏來!這般的凄涼,這般的愁絕?怎么能忍受得了呢?他想忘了小姐,卻一刻也拋不下。他想:我真傻,我一向對她那樣的真誠,哪知道她的心不正,短命的死冤家,怎么不怕老天爺的懲罰呢,自從去年長亭分別以后,已經整整的一年了,為什么音信全斷絕,你對我好就寫封信來,難道你手發抖寫不成?幾次三番我真想撇開拉倒,想想也用不著賭什么氣。小姐啊,我們一定會有再見的時候,我要好好地向你傾訴傾訴。他靠在孤單單的枕頭上,不時捶著床沿,盡管已是深更半夜,還是睡不著。爐內的沉香煙味,一陣一陣鉆进了他的鼻腔,耳聽得隔窗的促織兒,在靜悄悄的臺階那邊,鳴聲響亮,絮絮叨叨的也不肯歇一歇。做了個小蟲豸,全沒有一丁點兒慈悲心,吵得人耳朵發熱生疼。他越思越想越悲傷,眼淚哭得燈兒都滅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陪伴他的只有一枕清風,半窗殘月。

    張生正在病奄奄的時候,琴童回來了。他討得了小姐的回信,不怕關山路遠,長途跋涉,急匆匆趕回來報喜。他滿以為相公已經派了官,哪知在客館里生病。琴童對主人很了解,心想不得了,一定是想小姐想出的相思病,得趕紧把小姐的這封信交給他。連忙快步走进主人的臥房,說道:“相公,相公,琴童回來了。”

    張生一聽琴童回來,精神為之一爽,怪不得這兩天喜鵲在花枝上喳喳叫,喜蛛兒在簾幕間直掛下來,昨夜晚燭臺上燈花爆,敢情就是今天這喜事兒,不是寄來了斷腸詞,一定是斷腸詩,說道:“琴童,你回來了,等煞你家相公了!”

    琴童道:“琴童到了普救寺,先見了老夫人,老夫人聽得相公得中,很是歡喜,然后去見我家主母,只見主母為了相公瘦了許多。”

    張生聽了,不覺傷心道:“啊喲小姐,下官害苦你了!”

    琴童道:“相公且慢悲傷。主母見了相公的信,非常高興,頓時容光煥發,好像又胖起來了。”

    張生道:“嗯,這就好,這就好了!”

    琴童道:“琴童對主母說,相公一定要討封回信。她就當場寫了回信,打發琴童回來了。主母還賞了琴童十兩銀子哩!琴童只以為相公早已派官上任了,哪知你卻在生病。”

    張生忙道:“小姐的書信在哪里?快快拿來與我。”

    琴童道:“相公,小姐不但有書信,還有好多東西捎給你呢。”說罷,從懷里掏出書信,雙手交給張生。

    張生接過書信,小心翼翼地拆開封口,抽出信紙,那是一張粉紅色薛濤箋,信箋上還散發著一點幽香,張生在鼻子上聞了一聞,再展開信紙,啊喲,小姐在寫這封信時,一定是情淚如絲,否則,怎么會有這許多淚痕?他連忙讀信,信上寫著:薄命妾崔氏拜復,敬奉才郎君瑞文幾:自音容去后,不覺許時,仰敬之心,未嘗少怠。縱云日近長安遠,何故鱗鴻之杳矣。莫因花柳之心,棄妾恩情之意?正念間,琴童至,得見翰墨,始知中科,使妾喜之如狂。郎之才望,亦不辱相国之家譜也。今因琴童回,無以奉貢,聊布瑤琴一張,玉簪一枚,斑管一枝,裹肚一條,汗衫一領,襪兒一雙,表妾之真誠。匆勿草字欠恭,伏乞情恕不備。謹依來韻,遂繼一絕云:闌干倚遍盼才郎,莫恋宸京黄四娘。

    病里得書知中甲,窗前覽鏡試新妝。

    張生讀罷書信,說道:“我那風風流流的小姐啊,像這等多情的女子,我張哄死也瞑目了!”

    你看這書信,字跡寫得多么漂亮,就是掌管文字的老爺們也寫不出,可以刻到鐘鼎上去作銘文。有柳公權的骨,顏真卿的筋,比得上顛狂的張旭,跟王羨之、王獻之也是不相上下。論到佳人的才思,我的那小姐在人世間是獨一無二。這封書信,我要把它當作經書一般念誦,當作驅鬼除病的符篆來使用。它高貴得像官印,沉重得像黄金,價值連城。如果在這上面簽上一個花押,派一個令史,差一個捕快,就是一張來不及說明期限的公文。小姐啊,你哪會知道我為了你,如今病体未愈,只以為我辜負了她。唉!這種誤解向誰去說清楚呢?這樣不明不白的埋怨,教我怎么能受得了呢?

    這時,琴童已把小姐捎來的東西,從包裹里拿了出來,一件件放在桌子上,說道:“相公,這是少夫人命我帶來的禮物。”

    張生拿起那件汗衫兒,那做工精致絕伦,且別說她寫的文章,只看這等針線工夫,真是人間少有,怎么不教我張珙爱煞!這針線實在出色,一針針都縫进了千般情意。我也真佩服她是如何縫出來的,衣衫的長和短沒有一個尺寸,窄和寬也沒有一個樣子,合適與不合適也沒有人試,怎么竟做得這般合身?想當初她在縫制時,一定是用盡了心思。

    張生忘情他說道:“小姐啊,你寄來的這些禮物,情深意厚,你的用意,下官一件件都猜得著。”

    琴童道:“相公,少夫人送東西的用意,琴童也猜著了。”

    張生道:“你如何也猜得著?”

    琴童道:“這還不簡單,衣裳是要相公穿的,這瑤琴和玉簪是要相公用的,是也不是?”

    張生道:“這么簡單,小姐還能稱得上才女,你家相公還能算是才子嗎?”琴童道:“聽相公如此說,這些物品都蘊含著用意了?”

    張生道:“這個自然。”

    琴童道:“那就請相公講給琴童聽聽。這瑤琴是什么意思?”

    張生道:“這瑤琴么,她是教我閉門學禁指。”

    琴童不懂,問道:“什么是禁指?”

    張生道:“你不懂,那是操琴的指法。禁指就是禁止,她禁止我別生邪念,留意琴譜聲詩,調養圣賢情操,學著巢父許由去洗耳朵,不去爭名奪利。”琴童又問道:“這玉簪是做什么用的?”

    張生道:“這玉簪兒纖長似竹筍,細白如蔥枝,溫润含清香,晶瑩無瑕疵。她要求我也要像玉簪那樣溫润,不要有缺陷。”琴童道:“那斑管又是什么用意?”

    張生道:“這管毛筆的斑竹,曾經停棲過風凰,胭脂淚浸漬得斑斑點點,那是當年娥皇哭舜帝,今日則淑女思君子,小姐也淚灑湘妃竹。”

    琴童問道:“這汗衫怎么說?”

    張生說道:“這汗衫兒貼身穿,著了它如同小姐不離我身邊。”

    琴童再問道:“那裹肚呢?”

    張生道:“這裹肚手中一葉綿,幾回燈下縫,表白了腹中愁,暗示出心中事。”

    琴童最后問道:“這綿襪兒如何呢?”

    張生道:“這綿襪兒式樣新,針腳兒細密得像蟣虱,絹帛兒滑膩得像鵝脂,要我遵守禮儀,不要胡亂行,足下守規矩,行事時要三思。”

    張生又問道:“琴童,你臨行時少夫人對你吩咐了些什么?”

    琴童道:“少夫人說,上復官人,萬勿另結良緣。”

    張生聽了很傷心,說道:“小姐啊,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的心呵!我在這冷清清的客館里,風漸浙,雨絲絲,雨兒零,風兒細,多少次午夜夢回,忘不了許多傷心事。我病得四肢不能动彈,在官之身也難以隨意行止,心里萬分著急,卻不能立時立刻到蒲東寺去。少夫人啊,你難道還沒有了解我,傳了這些多疑的話來。我不是個浪子官人,也不是風流學士,怎么肯再去折那些殘花敗蕊!自問到了長安,從未到花街柳巷去尋歡作樂,這里也沒有宰相人家要招女婿。偶爾見到跟你一般美貌的,卻哪里及得上你的溫柔和才思。你是我心目中最中意最可爱的人兒,怎么不教我晝思夢想。剛剛和你新婚燕爾,為了功名被逼來到這里。昨宵是春風桃李花開夜,今日是秋雨梧桐葉落時,身在長安,心在蒲東,身遠心近,坐想行恩,愁得我難以忍受。想起了小姐天高地厚般的恩情,直到海枯石爛,我也不變心。我不是個游荡輕薄子,把夫婦的琴瑟之好不當回事,卻去拆散雌雄相依的鸞鳳。我想念你的情思無休無止,直到蠟炬成灰以后才沒有眼淚,春蠶到死以后才停止吐絲。

    聽不見黄耳大的叫聲,也沒有御溝去傳遞紅葉詩,驛路漫長,又碰不到一個梅花信使。孤身離家三千里,一臼歸心十二時。只憂我在病中,卻喜出望外,盼到了你那动人魂魄的卓文君書信,險些兒把我這害相思病的司馬相如盼望死。

    想到這里,叫琴童道:“琴童,你把這些衣裳東西替我收拾保存好,在書房里騰出一只藤箱兒出來,在箱子里面鋪幾張紙,放的時候要小心,千萬別讓藤刺兒抓住了綿絲。如果高掛在衣架上,恐怕會吹褪了顏色,亂裹在包袱中,又怕折出了褶縫兒。切切爱護,千萬不能隨隨便便不在乎。”

    正是:病中喜得寄來書,慰我心中不盡思。

    和淚眼觀和淚寫,斷腸人送斷腸詩。

    張生的朋友楊巨源聽說此事,作了一首詩送給張生,詩曰: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霜冷葉飛初。

    風流才子多春思,腸斷蕭娘一紙書。

    楊巨源又催促張生,盡快去蒲東迎娶鶯鶯小姐,張生置辦了行裝,準備上路,哪能料到鄭恒卻先下手了。

    卻說鄭恒,字伯常,父親官拜札部尚書,乃崔老夫人之兄。鄭恒父母早亡,缺少管教,生性疲頑。自以為是累代公卿,門第高貴,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卻是對讀書沒有一點緣份,看到四書五經,腦袋就發胀,只是自詡風流,揮霍錢鈔,時常在柳陌花街、秦樓楚館追歡買笑,十足一個紈绔子弟大草包。

    去年春天,他的姑母崔老夫人曾命崔安送封信給他,要他到京師來幫助搬運相国靈柩回博陵下葬。哪知他只顧尋花問柳,拖拖拉拉,一再延誤,等到他到得京師,崔老夫人等已經啟程去了。他也不去設法趕上,反而趁此機會在京師的妓院里盡情享受,玩樂了整整一年。最近他打聽到姑母正在蒲東普救寺守喪,又聽到孫飛虎領兵圍困普救寺,要搶鶯鶯為壓寨夫人,幸虧有一個洛阳秀才張君瑞退了賊兵,老夫人把鶯鶯許配給姓張的。聽到這個消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鶯鶯本是先父在世時定下的親事,如何可以再許配別人?于是他連夜從長安趕到河中府。他想,我現在到了此地,如果沒有這個鶯鶯另配的消息,去見了姑母當然沒什么關系。現在既然有了這件事,我撞去了也沒意思,想起來這件事都在紅娘身上,只要把紅娘叫來,問個明白,再作道理。主意打定以后,就在河東縣城里找了一家客店,安置了下來,對親信家人道:“鄭貴,命你到普救寺去,把紅娘叫來,只說哥哥從京師來,不敢冒昧來見姑母,叫紅娘到我這里,有話托她帶給姑母。”

    鄭貴領命,來到普救寺,拜見老夫人,說道:“姑老夫人在上,奴才鄭貴叩見姑老太太。”

    老夫人見了鄭貴,覺得有點突然,如果是侄兒來了,就應該直接來見我,為何是鄭貴前來,莫非出了什么事?說道:“罷了。你家公子呢?”

    鄭貴道:“回稟姑老夫人,我家公子已從京師到了河東縣,不敢冒失來見,命小人前來請紅娘姐姐去一趟,有話要說。”

    老夫人想,侄兒不先來此間,要紅娘前去,不知有什么名堂,很可能是為了中表聯姻,這件事有點不大好辦。也好,讓紅娘先去摸摸底再作定奪。說道:“既然侄兒不敢來,讓紅娘去一趟就是了。秋菊,到妝樓去把紅娘叫來。”

    秋菊領命,到了妝樓,見到紅娘,說道:“紅娘姐姐,老夫人叫你前去。說道:‘剛才有一個叫鄭貴的來見老夫人,說哥哥從京師來,不敢來見老夫人,卻叫姐姐去一趟。’”

    紅娘一聽,知道鄭恒來了,覺得奇怪,為什么不直接來見老夫人,卻要我去?看起來,這個蠢貨已經知道佛殿許婚了,真討厭,實在不愿去見這種人,但老夫人差遣,不敢有違。這老夫人,一定是要讓我去摸摸底的,讓我先和小姐打個招呼。于是进房,見了小姐,說道:“小姐,小姐,表少爺鄭恒來了,不敢來見老夫人,命紅娘前去。”

    小姐道:“奇呀!表兄到此,不來見老夫人,卻要你去,真是莫名其妙!”紅娘道:“小姐,老夫人等著,我去了,回來告訴你。”說罷,跟著秋菊來到中堂,見了老夫人道:“紅娘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道:“罷了。紅娘,鄭家表少爺來了,不敢來見,現在命你前往下处,看他有何話說。”

    紅娘道:“紅娘遵命。”說罷,跟了鄭貴,來到河東縣鄭恒客寓。

    鄭恒見了紅娘,道:“紅娘姐姐來了。”

    紅娘道:“表少爺萬福。老夫人說你既然到了此間,為何不到我家來?”鄭恒道:“我還有嘴臉去見姑母?所以先請你來說話。當初姑夫在世的時候,曾經中表聯姻,把小姐許我為妻。現在小姐服孝已滿,特地求你去和老夫人說一下,揀一個好日子,讓我與小姐拜堂成親,也好和小姐一同扶柩回博陵去下葬。否則一路上和小姐同行不方便。若是說成了,我一定重重謝你。”

    紅娘道:“這一段話別再提了,小姐已經嫁給別人了。”

    鄭恒道:“胡說!常言道‘一馬不跨雙鞍,一女不嫁二夫’。怎么可以父親在世之日許我親事,今日父親死了,母親倒悔起親來,哪里有這種道理!”紅娘道:“表少爺,話不能這么說。當日孫飛虎領了五千賊兵來圍困普救寺的時候,表少爺你在哪兒?若不是那張相公,我們一家子的性命早不保了。今日太平無事,你卻跑來爭親。倘若那時小姐被強盜搶了去,表少爺啊,看你怎么去爭?”

    鄭恒道:“如果給了個官宦之家,倒也不冤枉,卻給了那個窮酸餓醋。

    我是富家子弟,難道偏不如他?我仁者能仁,身里出身的根腳,又是親上做親,更何況還有她父親的遺命。”

    紅娘道:“你給我住嘴吧,張相公哪一點不如你?你別賣弄那仁者能仁,也別倚仗這身里出身;即使你官上加官,也未必非要親上做親。況且你又沒有拿了羔羊大雁,邀請了三媒六證,上門來獻幣帛問問肯不肯。人剛剛來到河中府,就要求過門成親,妄想白白地弄臟了她的金屋銀屏,白白地玷污了她的錦被繡衾。你又不懂得梳云掠月,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更說不上■雨尤云。”紅娘還想說張生是君子清賢,你鄭恒是小人濁民。一想不要太刺激了,就話到口邊又吞了下去。

    鄭恒道:“我就不信,賊兵來時,他一個人能退得?全是胡說八道!”

    紅娘道:“你又沒有在場,當然不相信,我對你說了吧。原來鎮守河橋的孫飛虎,反叛朝廷,劫掠人民,帶了五千賊兵,圍困寺院,手里拿了明晃晃的刀枪,口中高聲叫喊,要搶小姐做壓寨夫人。”

    鄭恒道:“這五千賊兵,他一個人頂個屁用!”

    紅娘道:“你急什么,讓我說下去。那時的情況十分紧急,老夫人慌了,就和長老商議,拍手高叫:兩廊不問僧俗,有能夠退得賊兵的,就把鶯鶯小姐許配給他為妻。當場就有游客張生,應聲而出,說道:‘我有退兵之策,為什么不來問我?’老夫人大喜,就問道:‘請問有什么妙計’?那張生說道:‘我有一位知己友人,就是白馬將軍,目前正統領十萬大軍,鎮守蒲關。我只要寫一封信,派人送去,他一定會來救我。’果然,信去救兵來,立刻解圍。若不是那張相公的信,誰能請得來白馬將軍?老夫人和小姐都非常高興,都認為張相公威而不猛,言而有信,因此老夫人不敢怠慢,甘心把小姐許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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