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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0-《潛龍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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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賀淵當年因緣際會,學會道術,但他不愿受束縛,接掌這一派的掌印,所以傳授道術的那個人并沒有收他為徒。

    “是關于我的劫數。”

    老人臉色倏地一正:“你碰到那個人了?”

    賀淵點頭,淡道:“他就在門外。”

    “你還把他帶來了?!”對方的神色古怪起來:“你是想把他帶到這里來解決掉?不行不行,本門從祖師爺至今已有六百余年,雖然不是什么名門,可也是正派,不搞這些挾私報復的事情,我不會妥協的!”

    “……我是來問問有沒有救他的辦法。”

    老人撓頭,嘿嘿笑道:“我還以為你想殺他……要殺不難,要救就難了。”

    “怎么難?”賀淵不動聲色。

    “你也知道,這個人跟你的劫數是息息相關的,他死,你生,你死,他還不一定生,他的命格孤奇,克盡六親,你救得了他一時,也救不了他一世。”

    “命都是可以改的。”

    “說是這么說,但改命都是逆天而行,你看我師兄給你改命,落得個什么結局了?”

    賀淵不語。

    老人嘆了口氣:“所以還是算了吧,反正你不殺他,他自己也會死,到時候你的劫數自然就解了,這也算是順應天道,沒什么好愧疚的。”

    “如果一定要救呢?”

    老人難得驚詫起來,看著他,有點說不出話。

    “那個人是怎么樣的,值得你這么對他?”

    賀淵沒有說話,他的眉目貫來是冷淡的,這次也掀不起半分波瀾。

    小院里,蕭闌還蹲在那里,拿著不知從哪里摘下來的柳條拂著那條狗的鼻子,那狗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挪了幾個地方都躲不開他,又還想曬太陽,只好繼續趴著任其蹂躪。

    蕭闌頭上還趴了只出生不久的小奶貓,喵嗚喵嗚地叫,爪子都還沒長齊,估摸著是被他放到頭頂的,想爬也爬不下來,也不敢跳,只好在那里求救,過了一會兒,大約是覺得蕭闌的頭頂毛茸茸也很舒服,索性也不下來了,窩在那里看著蕭闌逗狗。

    穿透過枝葉的陽光斑駁灑在一人一貓一狗身上,看似頗有幾分溫馨,賀淵卻分明看見那貓狗都很無奈地屈服在某人的魔爪之下。

    典型的貓嫌狗棄。

    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賀淵出聲:“蕭闌。”

    “誒!”他頭也不回,還在努力讓那狗打第十九個噴嚏。

    “走了。”

    “里頭是你哪位長輩,我也去見見?”

    “不用了。”

    “喔。”蕭闌把小奶貓放到地上,跟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路,還聽見喵嗚喵嗚的聲音,一回頭,那只小貓居然還跟在他后面,蹣跚搖晃,卻也跟了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蕭闌蹲□,伸出手,小貓跑過來,舔舔他的手心,搖著尾巴,怎么也不肯走了。

    他笑了出聲,把小貓拎起來,塞進懷里。

    賀淵站在旁邊看著他倆互動,突然道:“我剛才找的是我師叔。”

    蕭闌笑嘻嘻的:“那你還不讓我見,是不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我問他怎么才能解開你的劫數,但他說,沒有法子。”

    蕭闌喔了一聲,并不意外的樣子。

    實際上老人說的是,蕭闌近日之內會有血光之災,除非賀淵寸步不離,不然難保他平安無事,但就算躲過這次,也難逃下次,除非找到徹底解劫的辦法。

    這句話賀淵沒有說,在沒找到辦法之前,說了也是白說。

    “這幾天你就跟我一起住吧。”

    蕭闌雙眼一亮:“小黑,人家會對你負責的。”

    于是,同居的生活開始了。

    賀淵的家很寬敞,只有他一個人住,定期有阿姨過來打掃,裝飾干凈簡潔,沒有多余擺飾,很像主人的風格,蕭闌跟那只在山上撿的小奶貓一起搬了進來,小貓似乎在道觀里待久了也熏陶了些靈性,知道欺軟怕硬,對蕭闌那是百般撒嬌耍賴胡鬧起渾,但只要賀淵冷眼一瞥,馬上正襟危坐假裝乖巧溫順。

    作者有話要說:把兩天的份量都補上了,打滾要表揚,要虎摸,要順毛~祝大家除夕快樂,新年萬事如意!\(^o^)/

    白天估計還會有一章,俺要發奮……

    無責任小劇場:

    小小扶蘇:阿爹,我長大了,不要你哄著睡了。

    老爹:好。

    小小扶蘇:阿爹,什么是年獸?

    老爹:就是一種專門吃你這種不聽話小孩兒的兇獸。

    小小扶蘇:我很聽話的!

    老爹:(斜睨一眼)是嗎?

    小小扶蘇:……阿爹,要不你晚上還是陪我睡吧。(扭捏)

    38

    38、第  38  章  ...

    賀淵個性使然,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就算跟家人也不是很親密,如今多了一人一貓,原本沒有冷冷清清的房子也變得聒噪熱鬧起來,蕭闌一張嘴巴就抵得上尋常十個人。

    不到兩天,他不僅跟定時來打掃做飯的阿姨混得很熟,還能跟小區門口的保安稱兄道弟,連帶左鄰右舍的大媽大嬸都對他贊不絕口,逢人就說那個看起來不好親近的賀先生有個眉清目秀對長輩很有禮貌的表弟。

    蕭闌貫來是沒心沒肺地傻樂,每天照舊潘家園和琉璃廠來回地跑,有時還會淘回一兩件有年份的玩意兒,樂顛樂顛地研究老半天。

    賀淵起了一卦,看著眼前的卦象,面色沉凝。

    “小黑,你在起卦嗎?”蕭闌湊過來,小貓咬著他的褲管喵嗚喵嗚地叫,跟著腳步被拖來拖去卻還是不松嘴,儼然視為一種新的游戲。“咦,是大兇,誰的卦象?”

    賀淵把銅錢和龜殼收起來。“你這幾天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卦象是我的?”蕭闌笑瞇瞇,把死命咬著褲管的小貓撿起來放到懷里順毛。“小黑,你從想看我死,到現在想救我,有很大進步喔。”

    賀淵看著這一人一貓,淡淡道:“沒有我在的地方,都不能去。”

    蕭闌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問:“連出門買菜都不行嗎?”

    “……你買菜做什么?”

    “做飯啊!”蕭闌不假思索:“人家在這里什么事都干不了,吃你的住你的,雖然說咱倆關系匪淺,可我也良心不安啊!”

    他說得情深意重,賀淵卻知道這個人的動機,壓根只是為了好玩和樂子。

    看了他半晌,慢慢道:“……我和你去。”

    “好啊,這叫夫唱婦隨!”蕭闌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賀淵沒做過菜,更沒買過菜。

    這樣一個俊美冷漠的男人出現在菜市場,就連四周吵雜紛擾的聲響仿佛也低了幾分。

    眾人看著他,投以驚異好奇的目光。

    他手里還拿了個菜籃子,更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偏偏耳邊還有個人一直在聒噪不停。

    “小黑,你應該笑一笑嘛,你看你不像來買菜,倒像黑社會來收賬的,這樣不好,不好。”

    “小黑,這個白菜不能要,根部已經發黃,沒過一兩天就要焉了。”

    “小黑,你去挑點蝦吧,要活的……”

    “小黑,這些蝦怎么纏成一團了?!哎呀,有些都斷氣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符咒把它們弄到一起了,我要的是活的……”

    “算了小黑,你還是到那邊等我吧,有你在我買不了菜……”

    于是賀淵提著籃子站在市場門口,臉上冷得可以結一層冰了。

    折騰半天,蕭闌終于買好菜,安撫大狗一樣拍拍他:“我們回家吧。”

    籃子塞不下,蕭闌自己手里也提了大袋小袋,邊哼著小曲活蹦亂跳,渾然沒有死期將近的陰影,十足樂天知命。

    賀淵望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菜,表情似乎沒有那么冷了。

    “愛我你就抱抱我,愛我你就親親我,親啊抱啊愛死你……”

    蕭闌熟練地把菜一瓣瓣摘下來丟進水盆里,嘴里哼著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的調子。

    “晚飯吃什么?”賀淵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問。

    “鳳尾蝦,糖醋排骨,白菜香菇粉絲煲,還有海帶龍骨湯。”

    “你都會做?”賀淵有點意外,沒法把這些菜和一個缺心眼聯系在一起。

    “小的時候家里沒人做飯,后來家里人都去陰間了,想做也沒法做了,日子總得過,人家就自個兒慢慢琢磨,怎么也算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了吧!”蕭闌回頭拋了個媚眼。

    他自說自話慣了,只當對方不會回答他的,誰知道賀淵居然嗯了一聲。

    蕭闌驚異的神情似乎讓賀淵心情頗佳,他輕輕笑了一下。

    這一笑如陽春融雪,燦若桃花,冷峻的氣息仿佛隨著他的笑容悉數褪去,眉眼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艷色。

    蕭闌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小黑,你可別在外頭這么笑,要不然到時候會有一大群人追著你要以身相許,那我就虧大了。”

    賀淵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笑容里難得多了一絲揶揄和輕快,更顯出幾分驚心動魄的魅惑,很有禍水的潛質。

    蕭闌覺得自己開始有點呼吸困難:“你別笑了……”

    話未落音,唇已被堵住。

    之前在樓蘭廢墟中激吻,時間地點不同,更有些緊張刺激的意味,但現在是在寧靜溫馨的環境中,這個吻也就帶了點別樣的溫柔。

    賀淵像是要彌補遺憾一般,先是吮住那唇舔舐感受一番,爾后才撬開唇齒卷了進去,攬住對方腰部的手慢慢收緊,另一只手鉗住他的下巴固定著不讓逃開,細細品嘗著柔軟唇舌卷繞交纏的滋味。

    某人雖然在別的方面都是沒心沒肺的,但是于情事一道確實一竅不通。這個認知讓賀淵頗感愉快,手下動作也就越發悠閑,極盡逗弄調戲。

    但他忘了蕭闌沒臉沒皮,而且學習能力不差,經過前面幾次實習,很快就摸出點門道來,他攬上對方的脖子,將他拉低了一些,主動做出回應,加深這個吻。

    賀淵的身量剛好比蕭闌高了半個頭,這般輾轉纏綿,身體相疊,竟是契合無比。

    半晌,兩人分開,蕭闌氣喘吁吁,張嘴就說:“小黑,你這技術在哪兒學的?”

    “你說呢?”賀淵居然沒有甩個冷臉,還好整以暇地反問。

    蕭闌搖搖頭:“反正不是我,我的技術可沒這么爛!”

    “做飯,我餓了。”

    賀淵拎起在灶臺邊上扒著前爪巴巴盯著他們,死命想往上竄的小奶貓,丟下一句波瀾不興的話,轉身走人。

    吃完飯,賀淵破天荒也陪著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眼看才剛十一點,他拿起遙控器關掉還在播放的肥皂劇。

    “該睡覺了。”

    “喔,今晚要我陪睡嗎?”蕭闌還沒回過神,隨口胡謅。

    “可以。”賀淵居然道。

    “啊?”蕭闌張大嘴巴。

    “子時是人體靈氣最充沛的時間,適宜就寢養氣。”賀淵面無表情,跟拎貓一樣拎起人,走向臥室。

    賀淵從來不讓別人進他的房間,這次卻破天荒的允許蕭闌在這張床上睡覺。

    蕭闌把頭埋進被子和枕頭里挨個嗅了一圈,發現這些東西就跟主人一樣,清清冷冷,還有股不易察覺的檀香味道。

    他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直到把整張大床都弄亂。

    賀淵看著他,冷冷問:“你在干什么?”

    蕭闌嘿嘿一笑,模樣很欠揍。“讓你的床沾上我的味道啊,這樣要是我死了,你也經常會想起我。”

    賀淵微微皺眉,莫名對他的話感到不悅。

    “小黑,不要害羞嘛,人家都準備好了,來吧……!”蕭闌張開懷抱,閉上眼睛,一副期待嬌羞的模樣。一個不明物體如他所愿撲到他臉上,四個爪子緊緊拽住他的頭發以防滑落,蕭闌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小花,你怎么胖了那么多!我的頭發!!”

    “喵嗚!”小奶貓很興奮地想要撲上去。

    賀淵冷著臉把貓丟到門外,對剩下的某人說:“陽臺的風景不錯,要不要去站一晚?”

    蕭闌頭搖得像撥浪鼓:“小黑,你真不愧是我的人,連說個笑話都這么冷。”

    但威脅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某人馬上乖乖地蓋上被子躺下來。

    賀淵則照例睡前要打坐片刻的。

    過了一會兒。

    “小黑,太早了,我睡不著。”可憐兮兮的聲音。

    “你平時幾點睡?”

    “……凌晨三點。”

    “以后每天晚上十一點睡覺。”賀淵面無表情。

    “……”

    沒聽見聲響,賀淵轉過頭,只見某人咬著被角,敢怒不敢言,用眼神控訴著他的不公。

    唇角不覺微微揚起,他總算加了一句解釋:“夜里越晚,陰氣就越重,接觸越多,對你沒什么好處。”

    蕭闌眨眨眼,忽然發現這個人其實并不是不會為別人著想,只不過他關心的對象只限于特定的人,而且輕易不會被人看出來。

    他奸笑幾聲,總算乖乖閉上眼睛。

    扭轉生物鐘的過程是痛苦的,賀淵也不去理會他翻來覆去扭成麻花狀的被子,兀自闔眼入定,小貓蹲在門口,探頭覷著賀淵,見他沒往這邊看,前爪抬起想要偷溜進來。

    “如果進來就把爪子剁了燉湯。”賀淵動也不動,兀自閉著眼睛,冷冷道。

    伸到半空的爪子僵硬地頓住,隨即落荒而逃。

    蕭闌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夢里影影幢幢出現許多人和事,無數聲音紛繁嘈雜,此起彼伏,他的魂體像是被生生剝離開來,浮光掠影,如夢如幻。

    有人跟他說,儲君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天子左右有佞譽誣諛之徒,便應當機立斷,斬奸臣,清君側。

    有人跟他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還請公子向陛下上奏,呈請誅奸佞,殺妖邪,萬不可親身涉險。

    刀槍錚鳴,萬馬奔騰,那些似是而非,忽而模糊忽而震響的聲音鼓噪著耳膜,直直刺入腦海深處,碎裂成片的記憶難以完整銜接,卻又不停地在眼前閃現。

    額頭漸漸滲出汗水,也不知道是因為情勢兇險難以抉擇,還是這些聲音勾起了思緒的混亂,他只覺得心頭有塊地方陣陣發疼,硌得難受。

    我從小跟著你,對你愛戴尊敬之至,絕不肯起半點異心,為何就是不信我……

    渾身上下無處不在叫囂著疼,身體像被刀慢慢地割成一塊一塊,那種痛楚浸入骨頭,甚至滲透靈魂,永生永世不能忘記。

    毒酒腐蝕臟器,利器凌遲皮肉,甚至以巫蠱鎮于尸身,竟是……

    竟是要他死無全尸,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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