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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9(結(jié)局含番外)-《潛龍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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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第91章  ...

    眾人吃飽喝足,困意來襲,都七歪八橫癱倒在地上直哼哼。

    江秀敏雖然也坐在地上,卻不時地望向周圍,神情不掩焦灼。

    她帶來的這些人,各有各的本事和來歷,如果真不明不白折損在這里,回去怕是也會被找麻煩,就拿紀(jì)一鳴來說,到現(xiàn)在她也沒鬧清楚這個人的來歷,只是隱約知道他跟軍隊似乎有點瓜葛,當(dāng)時自己招募人手,是他主動找上門來,也通過了考驗,身手在一群人里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了,更別提這里面還有兩個跟隨多年的保鏢,肖家兄弟對于她來說,無異于半個家人。

    與她一樣憂慮的還有劉教授他們,劉教授一行十個人左右,現(xiàn)在只有三個人會合,其他人生死不明,于叔正向賀淵詳細(xì)問著有關(guān)八門陣的情形,希望能找到其他人生還的證據(jù)。

    于叔道:“按照八門來推斷,剛才我們遇到的是傷門木,你們是開門金,小闌尾他們是休門水,那么應(yīng)該還有死、生、驚、景、杜五門,如果他們分到死門,會不會……”

    “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死門未必就沒有生路,正如你們之前在傷門,也屬于三兇門之一。”

    賀淵的回答讓其他人精神為之一振,這也就是說機(jī)會還是一半一半。

    劉教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這里還有出路嗎,如果我們要繼續(xù)走,得往哪兒?”

    蕭闌把手上的雞翅膀啃得干干凈凈,舔著指頭,意猶未盡:“這里有一條現(xiàn)成的路。”

    “哪里?”

    蕭闌指了指青銅樹:“我剛才仔細(xì)看過了,樹干和樹枝上都有細(xì)小的切口,像是人工鑿的,足夠腳踩上去。”

    眾人聞言都一臉古怪。

    樹的頂端被漆黑籠罩,枝椏上掛著那九盞燈的微末亮光無法達(dá)到那個高度,反倒襯得那片地方更加幽暗深邃。

    陳白探了探蕭闌的額頭,這娃沒發(fā)燒吧,調(diào)侃道:“要么你先去給大家探探路?”

    開什么玩笑,這么高一棵樹,如果千辛萬苦爬上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那估計得吐血而死。

    “好啊!”誰知蕭闌竟然真的站起來,嬉皮笑臉:“你們在這里等人,我上去看看。”

    “我去。”賀淵抓住他的手腕,先他一步已經(jīng)走向那棵樹。

    “哎呀呀,小黑,萬一人家掉下來,沒有你接著我怎么辦?!”蕭闌怪叫著,可惜賀淵的動作更快,手按住樹干,身子就竄了上去,毫無美感可言的爬樹動作在他做來依舊絲毫不減氣度,反觀蕭闌,動作速度雖然也很快,但那真叫手腳并用,慘不忍睹。

    兩個人一前一后,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中若隱若現(xiàn),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陳白回過神,起身也想跟去,馬上被于叔按住肩膀:“你干什么,他們有功夫底子,你也有?那么高,萬一行差踏錯,可不是鬧著玩的!”

    陳白郁悶了,雖然于叔說的是實話,可實話總是傷人的,他開始后悔自己當(dāng)年怎么不去學(xué)個一招半式,現(xiàn)在對上如天人一般的賀淵,簡直就毫無勝算。

    “我怎么知道他會死?!”

    伴隨著一聲神經(jīng)質(zhì)的吼聲,所有人的討論聲被打斷。

    蘇介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后面不遠(yuǎn)處跟著呂四爺。

    兩人的臉色都難看之極,帶著很明顯的驚惶與后怕,半身衣服幾乎都被暗黑色的,干涸的血跡沾染了,看起來異常可怖。

    江秀敏騰地站起來:“你們倆被弄到一塊兒去了?還有別人么?!”

    一聽這話,蘇介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甚至還微微扭曲,渾身開始發(fā)抖,牙齒上下打顫,格格直響,眼看快要撐不住了,于叔忙沖上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將他打得臉歪向一邊,卻也停止顫抖,恢復(fù)神智。

    剛才是一種很危險的情況,如果沒有于叔那一巴掌,也許蘇介整個人就要崩潰了。

    再看呂四爺,其實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只不過他見多識廣,終究還要多些定力。

    究竟兩人遇到了什么事情,讓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其他人沒再問,江秀敏遞過一小瓶酒,本來是預(yù)備用來驅(qū)寒的,當(dāng)然也有壯膽的效果。

    呂四爺接過去,狠狠灌了一大口,胸膛不住起伏,半晌,酒氣上涌,反倒?jié)u漸冷靜下來。

    江秀敏忍不住問:“你們碰見什么了?”

    呂四爺沒有回答,反倒喃喃道:“胖子死了……”

    “什么!”

    其他人還茫然不知,江秀敏卻已經(jīng)驚叫出聲。

    她很清楚胖子的本事,這人雖然貪婪短視,身手卻絕對是佼佼者,槍法更是一流,這樣一個人,居然死了,而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蘇介,卻反而活了下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呂四爺抹了把臉,望向蘇介,冷冷道:“問他。”

    蘇介幾乎是反射性地跳了起來:“不關(guān)我的事,是他自己心術(shù)不正,是他,是他……!”

    說著說著又開始顫抖,于叔搶過呂四爺手里的酒,強(qiáng)行給蘇介灌了一口,才讓他漸漸平靜下來。

    “這里有怪物!我們要趕緊出去才行!”蘇介喘著氣。

    呂四爺?shù)偷秃吡艘宦暎瑓s沒有反駁。

    江秀敏急了:“說清楚點,究竟怎么回事?!”

    蘇介不說話了,最后還是呂四爺先開口:“我進(jìn)了那個洞口之后,就覺得自己雙腳踩不著地,輕飄飄的,像醉酒的感覺,過了很久,才看得到東西,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一片林子里,但是這個林子很奇怪,樹干干枯,樹冠卻像被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的蠶絲纏起來,地上也鋪滿了白色的絲絮,所以一開始踩上去才覺得不踏實。”

    “這些樹很古怪,我不敢去碰,就繼續(xù)往前走,接著,就聽到求救聲。然后,我就看到,”他咽了咽口水,用囈語般的語調(diào)道,“我看到在一棵樹上的白絲里面,裹著一張人臉。”

    所有人凝神聽到這里,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尤其洞穴中陰冷陣陣,又沒了賀淵這尊保護(hù)神,更顯得不寒而栗。

    “然后呢?”于叔問。

    “我嚇了一跳,也沒細(xì)看,轉(zhuǎn)身就跑,結(jié)果就撞到他。”呂四爺看了看蘇介。“他當(dāng)時的表情和我差不多,一看見我,高興得和什么似的,抓著我不放,我心想多一個伴也好,兩個人小心翼翼地繞過那棵樹,這回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白絲,其實跟樹上那些是一樣的,說不定我們什么時候也會被裹進(jìn)去,所以都提高了警惕,一邊走,一邊還要注意地上的情況。”

    “求救聲一直斷斷續(xù)續(xù)沒停過,聲音像是有人嘴巴被捂住發(fā)出來的,所以我當(dāng)時也沒聽出居然是胖子的聲音。”呂四爺深吸了口氣,“再往前走一段路之后,我們就看見了胖子。”

    作者有話要說:俺背著本子在廈門某酒店更新碼字,旅游不忘寫文,這是一種神馬精神?!==

    看在這份上,今晚木有小劇場,大家就原諒俺吧~\(≧▽≦)/~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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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第92章  ...

    這時候胖子的下半身已經(jīng)被裹進(jìn)厚厚的白絲層里,只留下上半身還在外面掙扎,神色驚恐扭曲,雙手不停地想要抓住什么,卻依然被一點點拖進(jìn)去。

    胖子見了他們,立馬就跟見了親爹親娘那樣高興,鼻涕眼淚都快出來了:“老呂,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呂四爺他們大吃一驚,二話不說就跑上去拉住他,想把他從白絲里拉出來,中途呂四爺被地上的樹根絆倒,一時起不來,救人的就只剩下蘇介,他用力拽著胖子的手。也不知道是胖子太重,還是白絲里面還有什么東西咬住胖子的身軀,蘇介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卻也沒拉出多少。

    這時候蘇介覺得自己的手反被胖子拉住,抬頭一看,卻見胖子嘴角露出一絲詭笑,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仿佛要將他也一起拖進(jìn)那白絲里。

    蘇介嚇得魂飛魄散,用力掙扎起來。

    胖子的手勁很大,但蘇介拼命之下,喀的一聲,竟把對方的手腕生生抓脫臼,順勢狠狠推了他一把,自己則跌倒在地。

    胖子慘叫一聲,被他推得向后仰倒,直接被白絲黏住,再也掙脫不開。

    這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呂四爺從地上爬起來,正好就瞧見蘇介沒有救人,反而推了胖子一把的情景。

    “你干什么?!”

    他很快沖上去,卻已經(jīng)晚了一步。

    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胖子被那團(tuán)白絲一點點地吞進(jìn)去,身體與白絲交接的地方,已經(jīng)是一團(tuán)血肉模糊,但血卻沒有流出來,悉數(shù)都被那團(tuán)白絲吸了進(jìn)去,情形詭異之極,令人頭皮發(fā)麻。

    蘇介和呂四爺?shù)谋砬槭侵便躲兜模胩旆磻?yīng)不過來。

    這個時候胖子已經(jīng)被吞噬得只剩下前面半張人皮,這棵恐怖的白絲樹竟連骨頭也一起吃掉。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呂四爺回過神,跳了起來。

    “我沒有!當(dāng)時他想拉我進(jìn)去!”蘇介激動地反駁,神情不似作偽。

    呂四爺不相信,但此時此刻,根本容不得他興師問罪,他喘著氣,許久才道:“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

    胖子的那半張人皮,被掛在樹冠上,輕飄飄顫動,看起來像是那棵樹吃飽了,不急于全部解決掉。

    蘇介他們打了個寒顫,頭也不回往相反方向跑去。

    呂四爺那些下墓的經(jīng)驗放在眼下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臉色并沒有比蘇介好看多少,兩人撞撞跌跌也不知跑了多久,才終于看到一間茅草屋。

    有屋子就意味著有人煙,但又有誰會生活在這種恐怖的環(huán)境里,他們商量了很久,才決定推開門進(jìn)去看看,結(jié)果就來到這里。

    呂四爺敘述經(jīng)歷的時候,蘇介不時在旁邊補(bǔ)充,兩人仍然對他究竟有沒有殺胖子各執(zhí)一詞,互不相讓。

    于叔摸著下巴道:“照這么推算,你們碰見的應(yīng)該是死門。死門屬木,為東方,你們往西跑,西方屬金,金克木,歪打正著,出了陣法。”

    兩人之前不在場,都沒有聽過八門的說法,聞言都是一愣。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賀淵不在,于叔自詡在這方面的學(xué)問也少有人及,便洋洋得意地給他們普及起來。

    呂四爺也略知一二,皺眉反駁:“死門是三兇門之一,入者有死無生,我們怎么還能出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世間萬物是相對而不是絕對,死門也不是絕對的死路……”于叔拿著從賀淵那里聽來的話開始賣弄,說得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劉教授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去打斷他。

    就在他們等待蕭闌兩人的這幾個小時內(nèi),袁暖玉和孫教授等人也出來了。他們碰到的是生門,加上袁暖玉本人也懂得一些門道,所以幾個人都毫發(fā)無傷,但他們在里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已經(jīng)走得快絕望了,冷不防忽然跟大部隊會師,喜悅激動之情不言而喻,幾個年輕點的甚至差點哭了出來。

    劉教授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發(fā)現(xiàn)還少了四個人,都是跟自己一隊的。

    孫教授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啃完陳白遞過來的干糧,抬眼就看見劉教授臉色沉重。

    “怎么,還有人沒到?”

    劉教授點點頭:“還少了四個。”

    這里的所有人,走遍了八門中的六個門,剩下那四個人,有可能被困在驚門,也有可能在杜門,后者的生還機(jī)會自然要大于前者很多。

    半天之后,賀淵跟蕭闌回來了。

    蕭闌是賀淵背下來的。

    背了個人的賀淵在青銅樹的枝椏之間穿梭攀爬,絲毫不減敏捷,看得旁人一身冷汗。

    蕭闌臉上沒了一貫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θ荩槾沟糜悬c低,頭發(fā)擋住額前,讓人看不清表情。

    到了地上,賀淵也沒和眾人打招呼,直接把蕭闌打橫抱起,走到角落,安置好他,兩人低聲說了些什么,不一會兒,蕭闌沉沉睡去,賀淵這才走過來。

    “上面有路。”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讓眾人又驚又喜。

    “他怎么了?”陳白想走向蕭闌,卻被賀淵攔住。

    “他太累,睡著了,別打擾他。”賀淵淡淡道,不容拒絕。

    陳白咬牙切齒:“我就看看,我不說話。”

    攔住他的手沒有放下,擺明不想讓他過去。

    誰說冰山不會吃醋,如果蕭闌現(xiàn)在清醒著,肯定要興奮得吱哇亂叫。

    但他現(xiàn)在靠著石壁睡著了,眉間還微微擰著,像是遇到什么難解之事。

    陳白不掩擔(dān)憂,但賀淵擺明不會讓他過去,論武力他也打不過人家,兩人對峙半晌,以陳白忿忿不平地往回走而告終。

    劉教授問:“我們也走那條路?”

    賀淵點頭。

    “那里什么都沒有?”江秀敏不信會如此太平。

    “有個池子。”賀淵回答的語氣,就像那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池。

    等到眾人千辛萬苦爬上去見到那個所謂的池子時,才知道賀淵當(dāng)時為什么不說清楚。

    因為一旦說清楚了,估計有一半的人會不肯走。

    但這個時候他們還茫然不知,賀淵說完這句話,就走向蕭闌,脫下外衣給他蓋上。

    蕭闌的臉色有點蒼白,連帶嘴唇也缺乏血色。

    賀淵以手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低下頭,唇印了上去。

    江秀敏霎時瞪大眼。

    作者有話要說:無責(zé)任小劇場:

    小小扶蘇:阿爹,我肚子疼……

    老爹:你昨晚不是才喝了一碗百合蓮子羹,怎么會肚子疼?難道東西不干凈?豈有此理,朕把他們叫來責(zé)罰。

    小p孩:(小小聲)不是的……

    老爹:什么?

    小p孩:回寢宮之后,我又偷偷吃了一串糖葫蘆,半碗蓮藕粉,一碟梅花糕……

    老爹:…………全是甜的!!!你牙都爛光了還吃!!!

    郁悶的小p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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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第93章  ...

    若明若暗的燭影下,冰冷俊美的賀淵輕輕抬起蕭闌的下巴,將自己的唇印上去,輾轉(zhuǎn)吮吸,極盡溫柔纏綿,看得旁人臉紅心跳,可當(dāng)事人卻似乎沒有感覺,蕭闌睡得很沉,其他人也沒注意這邊,陳白甚至被劉教授拉去嘮叨其他失蹤人員的事情,只有江秀敏,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渾然忘了反應(yīng)。

    蕭闌微微仰起頭,雙眼緊閉,仿佛還沒從睡夢中醒過來,被動地接受著這個吻,任對方將唇蹂躪成艷紅的顏色。

    一開始賀淵只是覺得蕭闌面無血色,看起來不如平日順眼,忍不住想讓那唇重新紅潤起來,想也不想就低下頭吻了上去,他我行我素慣了,本來就不是那種會隨時留意場合與別人感受的人。

    可憐江大小姐有幸看到兩個男人親吻,其中之一還是她頗有好感的,兩人古怪的關(guān)系在此刻得到詮釋,她看得面紅耳赤,偏還移不開眼。

    無可否認(rèn),兩人的皮相都是很有迷惑性的,話嘮青年蕭闌不說話的時候,也還是有那么一兩分氣質(zhì)的。

    這時候不止江秀敏,連旁邊的呂四爺也瞥到了,他悶哼一聲,故意大聲說:“傷風(fēng)敗俗……”

    話未落音,賀淵抬起頭,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呂四爺沒出口的話全被堵在喉嚨里,到底是沒膽量再說出來。

    其他人被呂四爺?shù)膭屿o嚇了一跳,紛紛看了過來。

    賀淵已經(jīng)從蕭闌身上離開,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這才淡淡道:“你很吵。”

    呂四爺冷笑:“不知道誰做了齷齪的事……”

    后半句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看著賀淵抬手對他做了個手勢,自己就發(fā)不出聲音了。

    “禁言咒,一小時。”

    呂四爺憤怒而驚恐地摸著喉嚨使勁想發(fā)出聲音,甚至還想朝賀淵沖過去,被江秀敏眼明手快地攔住。

    “有些話不能亂說,四爺江湖閱歷比我多,不用我這個后輩來教吧,你現(xiàn)在過去,也許就不是一個小時的事情了!”她嚴(yán)肅地警告。

    呂四爺頓時軟了下來。

    這就是去摸老虎屁股的下場。

    眾人見狀,都打了個寒顫,心想以蕭闌那種話嘮程度,一天不知道摸了多少回老虎屁股,以前估計也沒少被下咒,可他屢敗屢戰(zhàn),鍥而不舍,這該有多么大的毅力,多么崇高的精神啊?

    看來要博得高人青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大伙兒看著蕭闌無知無覺,恬然入夢的睡顔,不由多了幾分同情和欽佩。

    等了一天,那四個人依舊不見出現(xiàn),眾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心知他們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劉教授等人決定先上路,留下紙條和一些干糧,說明緣由,如果那幾個人還能出來,必然能夠跟上他們。

    只是現(xiàn)在還有個問題。

    大家抬頭看著那棵高大的青銅樹,一時有些發(fā)怵。

    劉教授擦汗:“我最后一個上吧,人老了虛弱,腿腳不好,在前面爬得慢。”

    于叔明顯不屑:“你丫昨天還踹了我一腳,到現(xiàn)在還淤青呢,敢說自己虛弱,鬼才信!”

    劉教授趁其不備又踹了他一腳,怒道:“你就是鬼!”

    陳白和孫教授他們對這兩個活寶很是無奈,好說歹說,又勸又哄讓他們趕緊跟在后面,這會兒前面的人動作快的,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蕭闌其實是很不舒服的。

    從出了休門來到這個洞窟,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如影隨形,但他忍耐力極強(qiáng),硬是強(qiáng)忍著,連賀淵也看不出端倪,直到兩人先去探路,上了青銅樹頂端,蕭闌覺得像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迎面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甚至惡心欲嘔,不得不抓著胸口彎下腰,幾乎連路都走不動。

    賀淵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二話不說將他帶了下來,可就連他也無法解釋為什么蕭闌會出現(xiàn)這種異狀。

    但他們?nèi)绻鋈ィ挥羞@一條路可以走而已。

    所以兩人再次來到這里,后面還跟著劉教授和江秀敏他們。

    不舒服的感覺依然存在,但賀淵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讓他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嚴(yán)重。

    胸口依舊會疼,渾身甚至有種灼熱感,像有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割。

    蕭闌試圖閉上眼去細(xì)細(xì)感受這種感覺,然后描述出來。

    “有點像……吃壞了東西,但人家明明沒有亂吃啊……我有種感覺,”他靠在賀淵身上,有氣無力地看著眼前的池水。

    “嗯?”賀淵攬著他,將他的大半重量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這個池子里有東西。”

    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凹陷,四周并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里面被人為注入池水,只不過不是尋常的水,而是鮮艷奪目,腥味濃郁的血水。

    后頭跟上來的人聽到這句話,立馬就停住腳步了。

    不止蕭闌嚴(yán)重不適,他們也受不了這股血腥味,紛紛變色掩鼻。

    蘇介張口結(jié)舌:“這一池……”

    于叔接道:“是真的。”他看不慣蘇介膽小,故意刺激他。

    果不其然,蘇介臉色刷的就白了。

    賀淵卻沒理他們的反應(yīng),只看著蕭闌:“有什么東西?”

    “形容不出,就覺得有,有點熟悉,但,”蕭闌頓了頓,“很厭惡。”

    他越發(fā)有氣無力,臉色也更白了些。

    這個人雖然沒心沒肺,整天口無遮攔,但他從來沒有用上厭惡這樣的字眼去形容人或事,這是第一次。

    賀淵臉色沉凝下來,盯著池水,掠過一絲殺氣。

    他感覺到了這里血腥和怨氣很濃,想必填過不少人命,卻絲毫沒有蕭闌那種感覺。

    興許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

    那么,跟前世詛咒有關(guān)?

    四周壁上嵌了些夜明珠,照得血池池水的顏色更加濃郁可怖,四周沒有過道,只有池子正中間,一條石頭鋪成的路通往對面,但到了對面,似乎是一條往下的階梯。

    也就是說,這個血池的方位是最高的了,過了這里再往下,也不知道通往那里。

    “要從這里過去?”江秀敏指著那條路問賀淵。

    “嗯,可能不好過。”

    “為什么?”路修在血池正中央,平平穩(wěn)穩(wěn),能夠踏腳的地方還很大,怎么會不好過?

    賀淵冷冷道:“一個填了這么多條人命的地方,單單修了一條寬敞的路等著你過?”

    眾人聞言,又思及耳邊充斥著的血腥味,都有些變色。

    作者有話要說:越快到尾聲,越有點卡文,需要一邊理清思路才能下筆,所以更新頻率慢了下來……

    無責(zé)任小劇場:

    闌尾自我介紹:

    哈嘍,我叫蕭闌,外號闌尾,人稱“人見人愛缺心眼”。

    前世阿爹都喊我小扶蘇,寶寶,今世賀小黑壓根就不稱呼了,有事直接進(jìn)入正題,搞得我很郁悶。

    94

    94、  第94章  ...

    “……我們趕緊過去吧。”紀(jì)一鳴看了看手表,眉頭微微皺起,表情有點緊繃。

    只有離他最近的蕭闌,聽清了他如同自言自語的前半句話:時間不多了。

    賀淵表情淡淡,對蕭闌說了句跟上,便往池子走去。

    紀(jì)一鳴后腳忙跟在他們后面。

    其他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肯踏出腳步,于叔嘿笑一聲:“不就是過個血池嗎,想當(dāng)年老子在部隊槍林彈雨出生入死,比這惡心的事還見得少了!”

    說罷也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得多少條人命的血流光了,才能聚集起這一池的血水。

    光是走在上面,腥膻味撲鼻而來,如同置身于血水之中,越發(fā)令人昏昏欲吐,腳步不穩(wěn),膽子小點的,腿肚子已經(jīng)開始打顫。

    有些人掩住口鼻,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濟(jì)于事,氣味像是濃郁得浸透過衣服指縫,直直熏入腦中,連于叔也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真他媽難聞!”

    李青跟在后面,遲疑道:“這里面除了尸體之外,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否則味道不會這么奇怪的。”

    像是為了回應(yīng)他的話,在夜明珠的照映下,從濃稠幾近黏糊的血水中,伸出一只手,抓向站在石頭上的人們。

    說是手,其實不過是一具手骨,白森森的骨頭上面沾了些血水和腐肉,指節(jié)上甚至有些地方還沒腐爛透的,帶著烏黑發(fā)青的長指甲。

    那手的動作飛快,幾乎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緊緊抓住蕭闌的腳踝,將他往下拽。

    蕭闌猝不及防,被那股力氣扯得失去重心,往旁邊栽倒,掉入血池之中,黏稠的液體讓他立即沒頂,連漣漪都沒掀起一點。

    紀(jì)一鳴跟在后面,眼明手快抓住他的衣角,也跟著一起摔了進(jìn)去。

    等賀淵回過頭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

    誰也沒見過他臉色這么難看過,平日八風(fēng)吹不動的冷靜此刻全部化作狠厲與焦灼。

    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他卻也縱身跳進(jìn)去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全都呆住了。

    陳白也想跳下去,卻被人死死拉住。

    于叔罵他:“你瘋了?!”

    陳白雙目赤紅,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是死命掙著,可劉教授和于叔一左一右按住他,讓他掙脫不開。

    呂四爺他們跟賀淵蕭闌卻沒有這么深的交情,回過神之后,二話不說就往前跑去,生怕再碰上另一只鬼手。

    蕭闌只覺得腳下一直失重,仿佛在不斷下墜,卻永遠(yuǎn)沒有盡頭,那種感覺經(jīng)常在噩夢里出現(xiàn),如同從高樓上掉下來,卻在落地的那一刻驚醒。

    他沒有驚醒的感覺,是因為神智還是清醒著的,但隨著而來的,卻是更加奇怪的感覺。

    身體像縮水一般變成小小一團(tuán),連路都走不穩(wěn),鴨子似的搖搖擺擺向前。

    然后,被人抱了起來。

    “小公子眉目清貴,以后必有大造化,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請大王為公子賜下名諱!”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扶蘇,扶蘇……此子便叫扶蘇罷!”

    溫暖的手掌摩挲著自己的頭發(fā),腦袋靠在那人寬闊的胸膛上,聽他如是大笑道。

    周圍傳來一片恭賀歌頌之聲。

    這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

    久遠(yuǎn)而熟悉的記憶慢慢揭開,在這一刻,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地認(rèn)識到,所謂的前世,早已銘刻在靈魂之中,無法忘懷,無法拋卻。

    其時,六國尚未統(tǒng)一,那人也還未稱帝,意氣風(fēng)發(fā)而精力旺盛,每天沉浸與奏折與朝政之中,身邊還不忘時時帶著他這個眾所周知,備受寵愛的長子。

    人人都認(rèn)為,這個自幼聰穎活潑的公子扶蘇以后毫無疑問,理所當(dāng)然,也會繼承王位,成為下一任的秦王。

    瞞著宮女偷偷下池子捉魚,差點被水淹死,幸好還有個半大不小的少年路過,跳下水拼命將他拽起來,青稚的眉間不掩焦急,還有隱隱怒氣。

    “公子千金之軀,豈可輕易犯險,若此番無毅路過,后果不堪設(shè)想!”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半時是教訓(xùn)半是斥責(zé),這少年不知道扶蘇公子的頑皮整座秦王宮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zhèn)€是上躥下跳,人人聞之色變。

    他眨眨眼,渾身濕淋淋地像只被拎出水的小貓咪:“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放下他,行了個禮:“末將蒙毅。”

    他年紀(jì)太小,還未夠資格隨父兄上戰(zhàn)場,蒙家的男人功勛卓著,為國家立下無數(shù)汗馬功勞,強(qiáng)烈的自豪感和認(rèn)同感深深烙在少年心理,“末將”兩個字純粹是脫口而出,也預(yù)示著他未來的命運。

    棉花團(tuán)子般的扶蘇公子喔了一聲,笑嘻嘻地拉著他就走,失足落水幾乎沒有在小娃娃身上留下任何陰影。

    少年一頭霧水:“公子?”

    “走,掏鳥窩去!”

    “……”

    兩人誰也不曾料到,這一邂逅,就是從生到死的永世相隨。

    “扶蘇,不要跟在阿爹后面,要是不小心踩到阿爹的衣服,跌倒的是你,到時候鼻青臉腫的可別哭鼻子!”男人無奈地停下來,看著身后的小尾巴。

    “阿爹去哪里,我也要去!”

    “阿爹要去見一個人,他很有才能,以后也許是個不錯的助益。”

    “比當(dāng)年的呂丞相還有才能嗎?”粉雕玉琢的包子臉上嵌著一雙比上好的黑寶石還要瑩潤的眼珠,此刻正眨巴眨巴地望著父親。

    童言無忌。

    一絲陰霾自臉上掠過,男人嘴角扯起笑容:“對,比他還有才能。”

    “那我也要去見!”

    “好好,阿爹帶上你。”

    “阿爹以后做什么都不許拋下我!”

    “哈哈,那你就當(dāng)阿爹一輩子的小尾巴吧!”

    曾經(jīng)親密地每夜抵足而眠,連用膳都不曾分離的父子倆,是什么時候開始有了裂痕的?

    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

    也許是漸漸長大,有了自己的政見和主意,無法再認(rèn)同那人做的每一件事情之后。

    也許是在幾次當(dāng)廷辯駁,為別人求情,耗盡帝王對他的耐心和寵愛之后。

    又也許,是胡亥常常在那人面前詆毀自己之后?

    無數(shù)細(xì)微的小事疊加起來,雪球終于越滾越大。

    他去東巡,帶上幼弟胡亥,卻獨獨讓自己去河套建軍,只冷冷丟下一句話。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錯在哪里?

    錯在哪里?

    他不知道。

    阿爹,你近來身體不適,不可再輕易上火,不可吃辛辣之物,不可……

    他默默地看著那人頭也不回的背影,苦笑。

    “公子,陛下終有一日,會理解您的。”蒙毅站在他旁邊,溫聲勸慰。

    終有一日,是什么時候?

    他只覺得微微茫然,無比疲憊。

    然后,就是那日復(fù)一日的噩夢。

    喧嘩聲,吵嚷聲,怒斥聲,交雜在一起,鼓噪這,充斥著耳朵。

    灌入喉嚨的毒藥,插入心口的匕首,如同全身凌遲,慢慢的,一點點腐蝕著四肢百骸的知覺,像是身上的肌膚被一片片削掉,漫長而痛苦。

    但這些痛苦,這些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都比不過那個人給他的。

    一切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句話。

    “父而賜子死,尚安復(fù)請。”

    ……

    呼吸不暢,胸口像被石塊壓著,喘不過氣來,蕭闌慢慢地瞇起眼睛,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真實的痛苦。

    耳邊傳來咭的一聲笑:“明明就是生生世世不得解脫的命,還掙扎什么,死吧!”

    95

    95、第95章  ...

    那聲音有些熟悉,卻怨毒入骨,將蕭闌從渾渾噩噩的夢境中拉了回來,眼前幻境散盡,一張似曾相識的人臉映入眼簾。

    蕭闌眨眼:“胖子?”

    眼前的人,全身上下被罩在偌大的黑色披風(fēng)下,只露出一張臉,赫然就是之前同隊,后來又在八門陣中死了的胖子。

    周圍尸骨成山,血腥與腐肉的味道交雜在一起,散發(fā)出難以形容的味道,令人無法忍受,蕭闌的手腳不知道被什么絆住,完全動彈不了,但他甚至還有心情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圍從墻壁到圓柱,全是以青銅鑄成,上面雕刻了數(shù)不清的圖騰紋理,與古蜀的三星堆以及后來的金沙文明,都有某種相似之處。

    “……胖……子?”胖子的眼珠木然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嘴巴一張一闔,像是在慢慢適應(yīng)這句身體的發(fā)音功能。“的確癡肥得很……令人厭惡,只不過……我等了這么久,難得有這個身體……只好將就一下了……”胖子咯咯笑了起來,他以前雖然并不多么討人喜歡,可也從來不會用這種瘆人的聲音來笑。

    “你是這里的主人?”

    “這里的主人?”胖子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又桀桀笑了起來,如同夜里荒墳傷那些烏鴉的叫聲。

    “修建這里的蠢貨們,早就死絕了,這里最后一批人,還是我下令活埋的!”

    “你又是誰?”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當(dāng)年就已經(jīng)夠蠢的,看來換了具身體,也沒讓你聰明多少,否則怎么會自投羅網(wǎng),跑到這里來!”胖子眼珠充血,死死盯住他,卻沒有往前走。“我該喊你什么,扶蘇?還是你現(xiàn)在的名字?”

    蕭闌一怔,有些不確定:“你是……胡亥?”

    這個名字一出口,那些記憶便也紛涌著灌入腦海,幼時的嬉戲,少年時的嫉妒,青年時的陷害與讒言,久遠(yuǎn)得仿佛是另一個人的回憶,卻因為眼前這個人的一句話,全部被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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