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紀琛被推了個趔趄,也不惱。他眼中倒也不是什么深沉的愛意,更多的是憐惜,好脾氣地為郡主重新系好斗篷:“京都濕冷,當心著涼。” 說罷,紀琛頂著異族姑娘要吃人的怨憤目光,并肩站在她身側,低聲穩重道:“我陪你一起站。” …… 一入宮,紀初桃便發覺宮中的氣氛有些許微妙的不同。 長信宮按照紀妧的喜好換了不少新面孔,之前一直跟在紀妧身邊服侍的某位大宮女卻忽然不見了蹤跡,身邊只剩下秋女史一人。 紀妧照舊一襲深色的大袖禮衣,施了薄妝,冷靜威儀,只是身側屏風后的案幾空蕩蕩的,已許久不見紀昭學習批閱。 紀初桃覺得大姐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又說不出到底何處不同,只憑空察覺一股好大的威懾力排山倒海壓來。那股清冷的氣勢只有在遇見紀初桃時,才稍稍收斂了一些。 紀初桃在進宮前,已聽侍從簡單說了些這幾十日以來宮里的變故。 小皇帝突然病了,已許久不曾臨朝。朝中大臣明面上不敢說什么,但私下卻是議論紛紛,揣測頗多。 紀初桃猜到了些許內情,只是不敢、也不愿深究。她看著紀妧少有的紅妝,遲疑福禮,關切問:“大皇姐,你還好么?”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敏感通透,總能察覺到細微之處。 紀妧稍稍收斂了氣勢,鳳眸微瀾起伏,未等紀初桃細思便歸于平靜。她朝妹妹招手,放緩聲音道:“本宮挺好……倒是你,過來讓本宮瞧瞧。” 紀初桃依言過去,如往常那般坐在紀妧身側。 紀妧瞇眼打量片刻,隨口道:“似是瘦了些許。” 她難得說兩句與朝政無關的話,紀初桃不好意思地笑了聲:“沒有瘦,只是減了春衫,看上去單薄了些。” 在北疆時,祁炎將她伺候得很好,哪兒都沒餓著。 想著,紀初桃心口一燙,想到接下來要坦白的話,不由輕輕攥起袖子。 紀妧看著她,等了片刻,似笑非笑道:“出去這么久,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本宮說?” 紀初桃眼睫一抖,險些以為紀妧看透了她的心事。 雖說祁炎說過等他回來,自會處理兩人的終身大事,可紀初桃始終覺得,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她沒辦法躲在祁炎身后做膽小鬼,將自己的那份責任推給他去承擔。 都說長姐如母,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瞞的了。 紀初桃很快恢復平靜,握了握手起身,朝紀妧行了大禮,方緊著嗓子輕聲道:“大皇姐,我……和祁炎在一起了。” 說罷,她抬起溫潤通透的眼睛,等候紀妧的裁決。 日落屋檐,熏香裊裊,殿中一片安靜。 想象中的苛責和盛怒并未到來。 紀妧只是平靜地看著柔弱而又堅定的妹妹,淡然問:“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這下輪到紀初桃驚訝了,怔怔道:“大皇姐不生氣么?” “本宮為何要生氣?”紀妧沉靜反問,“年輕氣盛,天時地利,做了什么逾矩的親密行為,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不僅僅是親密那般簡單…… 見紀初桃不說話,紀妧正色,乜眼道:“總不會,還有比這更過分的罷?” 紀初桃蜷指揪著小袖邊,深吸一口氣,望著紀妧輕而堅定道:“皇姐,我與祁炎成婚了。” “……” 紀妧鳳眸驟然一瞇,端著茶盞,半晌無言。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