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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 望海潮·上-《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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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又夜召眾人,重新規劃南下路徑,反復審查隨扈人選,悄悄發了旨意下去,命江南幾府,認真準備,小心伺候,只說大約什么時候要到了,卻又不說具體日子。雖則連累這些府道白忙活一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謝靖這一番操持下來,臨到出發,人清減不少。閣臣里另有一個周斟,以及曹豐名義上的上司、工部尚書胡成定。除了朝臣外,還帶了個青少年,武威侯世子李少曦,他剛滿十七歲,李顯達在家養病,剛好讓他出來,跟著皇帝見見世面。

    好在他的苦心,全都沒有白費,這一路上十分順利,皇帝連吃壞肚子都不曾。朱凌鍶四處走走看看,十分快意,感嘆江南一帶,自古繁華,人民生活水平就是比別的地方高不少。

    朱凌鏡一個月前得令,知道皇帝要來,王府中人,俱是誠惶誠恐,他的大管事前來請求示下,朱凌鏡只說,“不必慌張,往常如何,皇上到了依舊如何。”

    他這個兄弟,并不向以往的皇帝那樣,腳往別的地界一挪,便要大興土木,修個行宮。反而在旨意里特特提到,千萬莫因御駕來臨,而勞民傷財。

    倒是個不煩人的好皇帝,朱凌鏡想。

    可這跟他有什么關系?他捋了捋近些年留起的胡子,寬袍大袖,登臨水榭之上,依舊是飄飄欲仙。

    “叫世子來,”他吩咐道。

    皇帝駕臨錢塘,別的地方也不用去,就住在祁王府。祁王府并不小,只是住下了皇帝和七八個大臣之后,隨護的錦衣衛就再也住不下了,只叫了三百人,把皇帝住的院落牢牢守著,其余人便都在祁王府外駐扎。

    朱凌鍶很不好意思,“叨擾王兄了。”

    朱凌鏡自然笑道,“御駕親臨,蓬蓽生輝,陛下何出此言?”這一對兄弟,塑料了二十余年,毫無進展,從來都是面上和氣而已,更不用說交心了。

    他又轉頭看皇帝身后的謝靖,“九升,別來無恙。”謝靖含笑行禮,算是答了。晚上的接風宴,擺在后花園中,雖說是家宴,朱凌鏡也是暗中使勁,把這些年在吃上的造詣,一股腦兒展示出來。

    祁王妃是在家修行的女冠子,十二歲的世子朱堇楨也出來給皇帝磕頭,不多時王妃帶著兒子走了,朱凌鏡說,“皇上莫要見外,我這王妃脾氣素來如此,這些年來,也不覺得古怪了。”

    謝靖初時不肯坐,皇帝也勸,祁王也勸,這才坐了。

    朱凌鍶只會說“好吃”,偶爾再說兩句,“榆兒肯定喜歡,”謝靖卻能就食材季節風味說出個一二,“九升,我就知道你會這么想,”朱凌鏡喝了兩杯梨花白,有些上頭,如玉的面頰上露出些粉色。

    皇帝說吃飽了,便要離席,謝靖趕緊放下筷子跟著站起來,朱凌鏡見他這副模樣,有些驚訝,謝靖這幅緊張樣兒可不多見,莫非皇帝表面和氣,其實內里最愛磋磨臣子?

    誰知朱凌鍶抓著謝靖的胳膊,把他按回去坐好,“謝卿與王兄,多年莫逆,如今好不容易見了,豈能不一訴衷腸?朕不用你伺候,且安心吧。”

    朱凌鏡愈發覺得,他這不怎么熟的兄弟,倒真是個爽快人。

    謝靖卻覺得背后發涼。

    只是皇帝這么說了,祁王又留他,兩個人的旨意都是旨意,他一個也違抗不得。九月初一,月似眉彎,忽然被烏云遮了,朱凌鏡沒得法,叫人再點兩盞燈來。

    他雙頰已是酡紅,“九升,那年你說要遠離朝堂,縱情山水,我這西湖邊的院子,可還為你留著呢。”

    他雙手剛舉過來,謝靖已是揖手做賠禮狀,“王爺!”

    朱凌鏡被他一喊,頓住了。

    謝靖被他一提,才想起來那是他在外游蕩三年,第一年路過錢塘,心緒不寧說出的話。如今早已是另一重天地,他忘得干凈。此時祁王卻又說出來,別的倒無妨,若被人捅到皇帝面前,未免徒增事端。

    “王爺,”謝靖又叫了一句,“謝靖當年心浮氣躁,才會胡言亂語,您可別放在心上。”

    朱凌鏡就一愣。

    謝靖又說,“還請王爺在皇上面前,萬勿提起。”

    朱凌鏡看著謝靖低垂腦袋上那頂墨玉冠,雖面上沉靜如水,實則心緒十分繚亂。

    他想不通,當年縱馬送他出城的謝靖,怎么怕皇帝怕得這么厲害了?

    又不禁覺得,他這兄弟,看起來十分好說話,其實內里,手段了得,竟把謝靖這樣的人,都制得服服帖帖。一思及此,他心中的惆悵委屈、憤懣不平,又一次充盈肺腑。

    若是當初他登上大寶……

    他這一生,也就是前十年,初初開了個好頭,余下的日子,莫不是在怨恨惆悵和無奈釋懷之間來回。

    卻說皇帝這邊,把邵尋叫了來,只讓人喝茶,搞得平日京里呼風喚雨的錦衣衛指揮使邵大人,心下十分忐忑。

    他此番負責護衛,不敢有失,離京之后每一天,都要和謝靖碰頭,安排每日行程和布防。今日住進祁王府邸,自己人分出去一大半,本就有點不得勁,皇帝叫他來,又不吩咐,便叫他開始尋思,自己究竟哪兒有不對了。

    不過往日這種事兒,都是謝靖主理,皇帝怎么想起來親自過問了呢。

    朱凌鍶他其實,就是想問邵尋,祁王和謝靖,在小花園里,趁著那烏云遮月晦暗不明,說了些什么。

    這事對邵尋倒是簡單,要是錦衣衛不放,一直蒼蠅也飛不進來,這園中說的話,字字都聽得分明,只相安無事,不理罷了。

    可是皇帝又,不好意思問。

    他和謝靖的事,邵尋自然一清二楚,這要是開口,不說別的,先顯得他小氣了。

    想到這一節,讓邵尋走便是,可他又實在想知道,如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邵尋喝完了這盞龍井,正要求個示下,皇帝忽然說,“邵大人,祁王與首輔……”

    小氣就小氣吧,至少求個痛快。

    邵尋一聽,腦子轉得飛快,原來如此,皇上您這又是何苦,直接問就是了,害得臣心里嘀咕好久。

    他心里松了口氣,面上卻一派正經,

    “回稟皇上,祁王先說,‘你說這梨花白,與京里的三月春,可有的一比?’首輔就說‘三月春清冽之中自有粗豪之氣,梨花白入口綿柔,清香宜人,后勁卻不小,倒像是北地南國,初雪煙雨,俱是美景,令人心醉……’”

    邵尋往下,把他二人對話,竟然復述得八*九不離十,朱凌鍶不由得感慨,錦衣衛的情報工作真不好做,直到聽祁王說到那句“西湖邊的院子”,陡然喊了一聲,“夠了。”

    邵尋也不驚,霎時停了,低眉垂眼,一副等皇帝發落了樣子。

    皇帝這才發覺自己失態,“大人辛苦了,這就回去歇著吧。”邵尋得令走了,皇帝又在心里懊悔,想知道謝靖究竟,怎樣答的。

    他這幾番思量,原想求個痛快,偏更不痛快了。

    又過了一會兒,謝靖回來了,他先問皇帝今日如何,因見皇帝離席,似乎不對胃口,怕他是舟車勞頓,傷了脾胃,鬧出毛病來。

    皇帝拿手在鼻子前邊扇扇,“好大的酒氣。”

    謝靖陪著笑,“多喝了幾杯,臣這就去洗漱了,”皇帝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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