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隨即明白,這么做只能前功盡棄。 他現在身邊連兵器都沒有,白白送死而已。 前面的屈辱都已經受了,只能繼續忍下去,他咬著牙齒,額頭青筋綻露,壓著心中狂怒。 毛文龍帶著玩味的神色看著濟爾哈朗,忽然臉一沉,問道: “濟爾哈朗,看你咬牙切齒,莫非對本帥剛才抽打你,很是不滿?” 濟爾哈朗知道現在他毫無反抗之力,說錯一點,就是死,連忙回答道: “瑪法打我正是愛我,我在金國做了許多惡,殺害好多漢人百姓,我知東江的將官士兵必定恨我?,敺槲抑?,這般打我,讓官兵們出出惡氣?,敺ù虻煤?,我痛得難熬,才咬牙切齒,心中實是感激瑪法對我的愛護。我是真心歸降大明,要在大明這邊長久安生的?,敺ù虻迷胶荩以绞前残??!? 沈世魁、陳繼盛、易承惠見素來兇惡無比的韃子頭目,如今居然說出如此肉麻卑下的言辭,挨了一頓痛打,還說打他就是愛他,也不由得瞠目。 營帳中護衛的士兵們,也頗有幾個人覺得這韃子能委屈媚順到這程度,看來要投降是真心的。 毛文龍知道濟爾哈朗說的“瑪法”,是韃語里對老爺的稱謂,去年三月虜酋黃臺吉派使者到皮島送禮物送書信來求和,就曾經尊稱他為瑪法,其中聲稱“我達子家小重大,往西實憂瑪法搗后,幾番眼見得兵馬害我,急忙追趕,又不知藏在那個山灣嶺角。今特來求馬法,聽憑分付?!? 可見這等為達到目的,不惜低聲下氣,卑詞獻媚,是建虜一窩的向來特長。 莫說濟爾哈朗,就是虜酋黑還(黃臺吉)也是這德行。 莫說黑還,就是老奴當年侍奉李成梁,何嘗不是卑躬屈膝。 要是真的被他們的卑下媚詞所惑,那就太蠢了。 別人會上這種當,他毛文龍對建虜太了解,可不會上當。 不過這出投降的戲,毛文龍倒是還有興趣看下去。 順水推舟,看看建虜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樣。 所以倒也沒必要當場揭破再直接讓人把濟爾哈朗推下去斬殺。 于是點點頭,笑道: “很好,你既是這么說,看來果然真心投降。你既是識時務,等滅了黑還,將來或許還可以讓你在建州衛當個指揮使?!? 濟爾哈朗對毛文龍的許諾自然也不信,不過一顆心卻是放下來了。 這至少說明毛文龍是真信他投降了,于是裝出大喜的樣子。 一俯身,跪倒在地,叫道: “多謝瑪法栽培。” 毛文龍臉色一沉,說道: “你既已投降,便不能再如在韃子那邊恣意。且在我軍中住,明日我派五千人隨你去撫順,讓撫順中韃兵都放下兵器,列隊出來,到散羊峪堡投降,聽候我軍發落。” 濟爾哈朗連聲道:“嗻,嗻” 這是建虜韃語里表示答應的話。 毛文龍隨即一揮手,十個士兵出來,把濟爾哈朗押下去了。 顯然毛文龍并不打算給濟爾哈朗任何待遇,完全就是把他當成一個俘虜一樣看待。 待濟爾哈朗被壓出去之后,陳繼盛皺眉道: “毛帥,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過分。這么一來,建虜中只怕就有人原本真心要降,也只得打消主意了。” 毛文龍略帶狡黠的一笑道: “剛才帳中之事,也只你們見,最多就是把濟爾哈朗隨從也都關押起來就是。建虜不比他虜,恩義待之,全屬無用,只有真把他們打服了,才談得上降不降,我在遼地三十多年,對此虜肺腑,洞若觀火?!? 陳繼盛對毛文龍的話,似乎還未完全信服。 沈世魁不滿地看了一眼陳繼盛,說道: “陳中軍,何必對這些老奴子侄有什么寬憐?他們殘殺漢人時可有半分留情?若是下邊的韃子,有些是被頭目逼迫的,降過來,也可寬容。老奴和其子侄,做的禽獸之事,還少么?我看毛帥說的有理,對這些韃子,只有我大明軍力強盛,徹底打服才行。即便他是真降,也要先當做假降來看待” 易承惠附和沈世魁道: “沈參將說的有理,毛帥對建虜打得交道多了,真降假降一看便知?!? 陳繼盛沉默片刻,說道: “只是這濟爾哈朗能孤身來我軍中,甘心做人質,他若是假降,這般樣子,到時候卻不知如何做手腳?” 毛文龍眼中光芒一閃:“隨他做什么手腳,我等有備便可無患。” 十月十二日,毛文龍果然派都司毛永良帶著五千東江騎兵押著濟爾哈朗去撫順接收鑲藍旗韃兵投降。 毛文龍囑咐毛永良一旦覺察情形不對,便立刻殺掉濟爾哈朗,火速后撤。 這五千騎兵所乘都是良馬,飛撤后退的話,即便中了埋伏,應該也能逃出來部分。 毛永良領命押著濟爾哈朗,越過散羊峪堡,直向撫順而去。 他也遵從毛文龍吩咐,前行途中,小心翼翼。 預先派哨探騎兵在前路四周偵查,確保路途上沒有埋伏,才繼續前行。 就這么行進六十多里,到達撫順,卻是一路平安,別無異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