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跟蹤陸小霜的時候撞見了董露?”這話把周奕嚇了一跳。 陸小霜怎么跟個鑰匙扣一樣,下面掛了一排掛件? 不過想想也合理,樊天佑心理變態,長期跟蹤偷拍。 至于董露,之前就確認過了,她是因為肖冰撿到的那張照片,然后又在當年的404宿舍窗口巧遇周奕和陸小霜。 她未必有對陸小霜不利的想法,但她精神不正常,很難用常理判斷。 之前還有個鄭建新。 至于肖冰,現在周奕傾向于,不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出現在美食街的肖冰,真的是巧合。 “不對,董露已經毀容了,樊天佑怎么可能認得出她來?”周奕反問。 “他說不是認出來的,他只看到一個戴帽子的黑衣人在跟蹤,他還以為是之前被他訓斥過的一個學生。” 陳耕耘不知道這個學生是誰,但周奕知道,就是鄭建新,說起來鄭建新矮小又瘦弱,晚上的話確實會搞錯。 何況樊天佑還有先入為主的看法。 “他說自己正打算過去再警告一下對方,結果突然另一邊來了一個人,對著黑衣人喊了一聲露露,然后他就看見那個黑衣人轉身就跑,接著有個男人追了過去。” “男人?是肖冰?”周奕問。 陳耕耘說:“他說沒看清,但我估計是吧。” 周奕記得,他和陳嚴去找肖冰了解情況的時候,肖冰說四月二十八號那天正常下班后就回家了,沒人可以證明。 這么看來,他是下班就回家了,但回家后發現董露跑出去了,所以他又出門去找董露了。 然后,這一幕就被樊天佑撞見了。 這一幕的發生,和周奕沒有任何關系,上一世應該也發生了。 但這一世徐柳和陳耕耘的行動軌跡變化了,所以…… “樊天佑和肖冰認識嗎?”周奕問。 “樊天佑當年跟蹤董露的時候,知道肖冰的存在,但肖冰不認識他。至于他回國后,我想肖冰肯定認識他吧,畢竟有一些宣傳,至于他們有沒有過什么接觸,我就不知道了。” 周奕點點頭,以樊天佑的心理狀況,肖冰這一聲“露露”,足夠讓他情緒失控了。 所以他急不可耐地要找陳耕耘對峙,如果陳耕耘說董露確實死了,那就是他見鬼了。 很可笑,惡人其實最怕鬼,因為他們心中有鬼。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只能告訴他,當時確實沒死,但我尋思著,人都燒成那樣了,應該也活不了多久吧。” 確實,任誰都會這么想。 但偏偏,董露在肖冰家的地下室里,頑強地活著。 “繼續,說說你在發現樊天佑殺害并肢解徐柳后,你怎么做的?” 陳耕耘說,其實他當時一下子也被嚇傻了,畢竟眼前是那么駭人聽聞的場景。 但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怎么善后。 首先就是如何處理尸體,然后是清理案發現場,最后是制造不在場證明。 他說樊天佑雖然把尸體肢解了,但都是大塊,并不利于拋尸,所以需要進一步切割成小塊,便于分裝多點拋尸。 但當時最大的問題是,時間不夠,因為還是工作日,他們必須正常出現在學校,否則回頭警方調查的時候,無法解釋人去哪了,立刻就會引起懷疑。 自己也就算了,可樊天佑是徐柳的任課老師,一定是重點調查對象。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馬上五一假期了,三十號下午很多專業就沒課了,學校內和社會上的人流量都會隨著假期而增多,到時候拋尸的風險就更大了。因此他認為,必須在二十九號這一天的白天完成碎尸,晚上進行拋尸,同時還要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所以他最后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兩人輪流換班過來處理尸體,只要階段性的正常出現在公眾視野里,那么就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畢竟除了劉保國,學校里沒人知道他和樊天佑的關系,根本不會把他們兩人聯系到一塊兒去。 所以他問了樊天佑今天的課程安排后,制定了一個“換班表”。 “樊天佑會開車?”周奕問。 “嗯,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考過駕照。” 那就合理了,畢竟開車這種事不可能現學。 周奕問他,為什么選擇拋尸,而不是藏尸或者埋尸。 陳耕耘說,不是沒想過。 但他看了樓下的冰箱尺寸后,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樊天佑提議,可以再買個冰柜,江海豪庭這地方不會有人想到的。 但陳耕耘斷然拒絕,因為買冰柜目標太大,還得店家開貨車送貨上門和工人搬運,以江海豪庭的地理位置,太容易被人記住了,風險太大。 至于埋尸,一是工具還得去買,二是并沒有想到什么合適的埋尸地點,在戶外長時間挖坑被目擊的概率也很大。 所以綜合下來,還是在室內分尸隱蔽性更強,畢竟戶外拋尸耗時很短,風險是最小的。 周奕沉聲問道:“為什么不直接把尸塊扔到新北鎮的礦洞里?那里隱蔽性足夠高吧?” 陳耕耘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要說我一開始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地方,周警官你信嗎?” 周奕嚴肅地回答:“信。” 這話已經表明了,新北鎮的廢棄礦洞,原本并不在他謀殺徐柳的計劃里。 而是后續針對殺害陸小霜時才想到的。 “這個待會兒再交代,先回答另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把尸體切成肉片,還要油炸烹尸,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這個問題很關鍵,理論上,上一世的三百多塊已經足夠進行多點分散拋尸了。 陳耕耘說:“還不是因為那根驗孕棒。本來我是打算,把徐柳的尸體切割成兩三百塊,便于拋尸就行了,這樣白天的時間上也會非常充裕。但我后面突然想起來,上次去省城做學術交流時聽說,漢中大學在省里的支持下已經建立了DNA實驗室,并進行了實際應用。” “所以我擔心,萬一警方從尸塊里提取到跟我匹配上的DNA呢?” “你就不懷疑徐柳懷孕的真實性嗎?” 陳耕耘苦笑了下,回答道:“那又怎么樣,都到這一步了,是真是假的已經不重要了,我不得杜絕一切可能性嗎?” 是,這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這么薄厚均勻的肉片,是你切的還是樊天佑切的?” “我,他沒這本事。” “你既沒學過醫,也沒干過廚師屠夫的工作,你怎么會有這刀功的?” 陳耕耘說:“這還得感謝我那兩年的知青生涯,當時建設兵團分配的口糧實在不夠吃,一個個都餓得嗷嗷叫。所以我們決定靠山吃山,有人家里當過兵,會用獵槍,所以打了很多獵物回來。我當時被分配的工作就是屠夫,我這雙寫文章寫詩的手,宰了一年多的獵物,野豬、袍子、野雞野兔、碗口粗的蛇,開膛破肚、拔毛剝皮。處理完的肉還要切成均勻的大小,按人頭分配,還有一部分要風干保存,因為冬天打不到獵物。” “雖然隔了那么多年,但這段經歷像是刻在我骨子里一樣,拿起刀的時候感覺就回來了,何況那時候哪兒有這么鋒利趁手的工具。” 說到最后一句時,陳耕耘的嘴角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這剎那的微表情讓周奕一驚,他突然明白了,樊天佑那殺人的眼神或許并不是繼承自樊春雨。 而是陳耕耘。 只不過陳耕耘的理性和謹小慎微把他骨子里的兇殘和變態給掩蓋住了。 樊天佑沒有他老子那份城府,加上扭曲的成長經歷,所以那份兇殘和變態就很容易隨著情緒失控而爆發。 “把你們處理尸體的具體過程,詳細地描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遺漏。” 按照周奕的要求,陳耕耘開始復述二十九號白天的具體情況。 詳細到具體幾點到幾點,誰前往別墅,他在說的時候,周奕就在翻看兩人之前的不在場證明進行對照,發現他沒有說謊,時間上基本都吻合。 然后是碎尸、切片和油炸的具體過程。 樊天佑負責把大塊的尸體肢解成便于切片的小塊,然后再搬到樓下的廚房,以及清理衛生間和地面的血跡。 他還按照陳耕耘的要求,順路去買了消毒劑,對留下過血跡的地方進行二次清理。 這也是為什么現場勘查時,發現有化學試劑清理的痕跡,但照樣存在很多遺漏的地方。 陳耕耘則負責在廚房里,把尸體切片、油炸,厚度則是他測試了幾次后確定的炸透最高效的厚度。 炸完的肉片就扔在水槽里瀝油,最后再統一分裝。 分尸用的刀和油炸的鍋鏟都是別墅現成的,油則是兩人每次去別墅的時候分頭去買的。 為了隱蔽性更強,陳耕耘說不能去超市買桶裝油,得去不同的菜市場買菜籽油。 結果,他還是百密一疏,因為脫離群眾太久了,不知道打油要自己帶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