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沈硯舟突然傾身,貼在柳含煙耳邊道:“那...柳姑娘如今算我過了明路的娘子了?” 柳含煙耳尖泛起胭脂色,偏頭時發絲擦過他下頜:“唔...“ 這聲應答混著遠處打更的銅鈸聲,倒像落在酒甕里的梅子。 沈硯舟掌心霎時沁汗,握著她的手像是攥著御窯新出的甜白釉瓷瓶——生怕松了會碎,緊了又怕留痕。 柳含煙舉起翡翠鐲子往他腕上硌:“二爺當在盤古玩核桃?“ “嘶——“ 沈硯舟倏地撒手,指尖卻虛虛勾住她半截水袖。 錦鯉燈籠的光暈里,他素日張揚的眉眼竟顯出幾分惶然,活似被雨淋濕的貍奴。 柳含煙忽覺好笑,反手扣住他欲退的手指。 指尖相抵的剎那,七十二坊燈籠齊明,她睨著他緋紅的耳廓嗤道:“說好的汴京第一紈绔呢?怎的比國子監新科貢生還拘謹?“ 沈硯舟抬袖掩面,織金云紋卻遮不住脖頸潮紅:“那...那都是東華門外說書人胡吣!“ 銀釭燭淚開出半透明的花時,沈硯舟仍攥著柳含煙的手腕。 從西市燈籠鋪到沈府臥房,兩人的掌紋已沁出薄汗,倒似春藤纏著老樹生了根。 “沈二郎,“柳含煙晃了晃交纏的十指,“你莫不是要攥著金絲楠木梳子給我梳頭?“ 銅鏡里映出她眉梢挑起的弧度,像工筆畫里逸出的飛白。 沈硯舟聞言竟真抄起妝奩里的玉梳:“給娘子綰青絲可是《東京夢華錄》里恩愛夫妻的頭一樁。“ 柳含煙扯開他的手,還肘擊他一下。 他不舍得松開手,眼神卻一直盯著她,跟在她后面像個剛入世得小孩子,學著大人得一舉一動。 柳含煙擦臉,他就跟著擦臉,柳含煙脫外衫,他就脫外衫,待錦衾翻浪時,竟連上榻的步調都與她裙裾漣漪同頻。 兩人躺上,沈硯舟立馬牽住她的手,好似要跑掉。 柳含煙無奈道:“我還能遁地不成?。” 沈硯舟不理會道:“聽說牽著手入眠之人,我們會作一樣得夢,我要和娘子作一樣的夢。” 更漏聲里,含煙睫羽輕顫時,瞥見他悄悄將兩人青絲系作同心結。 一夜好夢。 晨光漏進雕花窗時,柳含煙試著抽手,反被拽進溫熱的胸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