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原來承命者的契約從來都是公平的。 它令紀若曇承受一劍, 交付對于修士而言最為珍貴的心腔血。 而作為另一方的約束者,許嬌河也要承受對應的血肉剝離之刑。 佯裝瀟灑飲下斷契湯的一瞬,許嬌河只記得巨大的痛苦如海潮般將她吞沒。 無形的怪力攪動著心臟和本源之力的連接處, 灼熱跳動的脈絡被生生撕成兩半。 她痛得跪倒在真境的池面, 整個人弓成一只熟透的蝦子。 然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許嬌河發覺自己的棲身之境又換了副模樣。 它的布置處處透露著疏朗簡闊, 然而矮案上的藍田玉筆筒, 隔斷用的透月鮫紗, 以及博古架上數量不多, 但件件價值上萬靈石的擺件, 又無形散發出屬于久居上位者的精細與講究。 這是明澹的房間。 心中的假設在許嬌河用手肘支起身體, 看見身畔沉睡的青年時,得到了印證。 鴉色長發被玉冠齊整束在一處,因著趴伏的姿勢,散落在交疊的袍袖之上。 黑是黑, 白是白。 哪怕簡素, 依然俊美不凡。 明澹沒有因為許嬌河的動作而醒轉。 緊蹙的眉宇,浮著薄汗的額頭,以及略顯蒼白的面色, 均顯示出不同尋常的異樣。 看來明澹做的夢并不美好。 又或是令一種引誘自己內心的手段? 許嬌河垂眸, 冷淡注視幾瞬, 而后變換面色, 扮出幾分擔憂, 搖醒了明澹。 “宗主、宗主, 您還好嗎?” 她居高臨下, 與緩慢睜開雙眼的明澹相對,小聲問道, “您怎么會睡在我身邊?” “唔……” 明澹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的位置,略感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嬌河君,許是最近公務比較繁忙,原本在坐在床畔看看你的情況,結果不知怎的竟然睡著了。” 許嬌河多看了幾眼明澹蒙汗的肌膚,稍作遲疑,從自己衣衫的袖口摸出一方手帕送了過去,順便用手指了指明澹的額間,“您額頭有汗,請用這個擦一擦吧。” “多謝嬌河君。” 明澹從善如流地握住手帕,與薄汗一同被揩去的,還有處于睡夢中不自知的疲倦和不適。 他再抬起頭來時,除了面頰血色仍有不足,其他的一切看起來均與往日并無不同。 許嬌河很想知道明澹做出這番姿態是想得到些什么,于是假模假樣地演了下去:“宗主,我看您面色還是不太好,不如召請醫修來看看吧?” “無妨,只是一些身心上的疲憊而已。” 明澹笑著敷衍一句,就差把有事隱瞞幾個字刻在額頭上,又掉過頭來問起許嬌河的情況,“嬌河君感覺如何,你當時一喝下那斷契湯就痛叫一聲昏了過去,可把我嚇得不輕。” “剛喝下去的時候真的很痛,痛得我以為斷契之后就要死了。” 許嬌河說了一半,發覺自己的言辭透著股拙稚的孩子氣,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但睡了一覺醒來,好像什么都好了,甚至覺得比之前還要精神百倍。” 明澹聽著她的話,也柔和了眉宇,勾起唇角:“這樣就很好。” 他探出靈力,當著許嬌河的面又為她做了一次檢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