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三絕初鳴-《閑云三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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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華燈初上。
趙玄圭裹著破棉襖蹲在餛飩攤前,腳邊趴著條瘸腿土狗。他吸溜著餛飩湯,余光瞥向對面賭坊——二皇子府的馬車正停在側門。
「汪!」
土狗突然竄向巷口。趙玄圭起身追趕,破棉襖「不小心」掛倒餛飩攤,熱湯潑了賭坊打手滿身。
「找死啊!」打手揪住他衣領。
「爺饒命!饒命!」趙玄圭哆嗦著摸出碎銀,「賠......賠您酒錢......」
「這點錢夠個屁!」打手揚拳要砸,腕骨突然被鐵鉗般的手扣住。
聞鶯戴著斗笠現身,嗓音沙啞:「家兄癡傻,官爺見諒。」拋出的錢袋鼓鼓囊囊,暗繡云紋。
打手掂了掂錢袋,獰笑:「小娘子挺識趣,陪爺喝......啊!」
劍光乍現!錢袋裂開,銅錢如雨砸落。打手抱頭鼠竄時,聞鶯已拎著趙玄圭翻上屋頂。
「王爺裝瘋賣傻的本事,倒比劍法更精。」她冷著臉甩開他。
「錯,是賺錢的本事。」趙玄圭摸出打手懷中的借據,「看看,二皇子這月輸了三萬兩——夠買你半座聽風樓。」
借據末尾押著血指印,隱約可見「魔宗」紋樣。他隨手將借據塞給土狗:「送去戶部劉大人家,換根肉骨頭。」
戌時,古井泛起血霧。
趙玄圭拎著染血的弈天劍,看三女圍坐井邊。井水映出赤紅月輪,水面漂浮的云紋玉牌正緩緩融化。
「子時一到,血煉術反噬。」他劍尖挑起井中血水,「道宗三百亡魂的怨氣,總得有人接著。」
晴雪突然掀開藥箱:「用我的血!藥經記載,至陰之血可鎮邪!」
「胡鬧。」趙玄圭彈飛她的匕首,「我要的是陣眼,不是祭品。」弈天劍突然刺入井壁,青磚崩裂處露出青銅陣盤。
織云撥著算珠疾算:「乾三連,坤六斷——王爺,震位缺角!」
聞鶯銹劍插入震位缺口,劍氣激得陣盤嗡鳴。趙玄圭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陣紋驟亮如晝!井底傳來凄厲尖嘯,血霧凝聚成骷髏撲向眾人——
「就是現在!」他暴喝。
晴雪灑出藥粉,聞鶯劍斬骷髏,織云將算珠嵌入陣眼。轟然巨響中,古井騰起青光,血月褪色如常。
「咳咳......」趙玄圭拄劍跪地,唇角溢血,「干得不錯......下次記得賠我井欄。」
三人這才發現,青銅陣盤竟是融了王府半扇銅門所鑄!
亥時,主院歸于沉寂。
趙玄圭癱在躺椅上啃梨,看三女清點戰利品——醫廬新得的《瘟疫論》全卷、劍閣拓印的碑文、商盟首筆分紅三千兩。
「王爺究竟圖什么?」織云忽然發問,「別說什么掀棋盤,我要聽實話。」
趙玄圭拋起梨核:「圖樂子。」梨核落地成卦,竟是「地火明夷」。
聞鶯劍尖撥動卦象:「明夷卦,利艱貞——王爺在等大兇之兆?」
「錯,是等兇兆上門。」他笑著指向墻外,「比如那位扒墻頭的朋友。」
黑影應聲墜地!刺客喉間插著梨核,懷中密信散開——「秋璃敬上:三絕已成,魔宗當動。」
晴雪撿起密信:「秋璃是誰?」
「債主。」趙玄圭奪過密信燒成灰燼,「欠她三斤砒霜,五丈白綾——」他突然栽倒躺椅,「哎喲,傷口疼......」
三女齊翻白眼,卻無人見著他袖中攥緊的半枚玉玨——與秋璃頸間玉佩,原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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