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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硯的手掌還死死按在地面，紅光順著他的手臂流入陣心。晶體炸裂的瞬間，紫黑霧氣猛地翻騰，像被激怒的野獸，瘋狂扭動。他喉嚨一緊，一股血腥味涌上來，又被他壓了回去。

    “還沒完！”他聲音嘶啞，“穩住！”

    洛九璃手指抽搐了一下，指尖藍光閃了兩下，重新連上斷裂的紋路。她嘴唇發白，但手指沒有停下。蕭千絕抓起一塊碎石，咬著牙將它插進最近的節點，金芒微弱地亮起。玄月靠在石柱上，右手指地，暗影緩緩凝聚，掌心裂口滲出血絲。

    四股力量再次匯入光柱。

    轟——

    光柱直沖封印核心，黑霧被狠狠壓退，虛影的輪廓開始崩解，像風吹散的煙。原本凝實的巨掌化作絮狀殘影，扭曲幾下，消散大半。地底傳來的震動減弱，那股壓迫人心的威壓也短暫退去。

    外圍的灰袍人騷動起來。

    一名弟子踉蹌后退，手中法杖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悶響。他盯著那片正在潰散的黑霧，臉色發青，轉身就要逃。旁邊執事抬手想攔，卻被另一人推開。兩人撞在一起，滾倒在地。

    蘇硯眼角掃到這一幕，心頭一震。

    他們怕了。

    洛九璃輕咳一聲，肩膀微微塌下，但指尖藍光未斷。她低聲說：“封印……有反應了。”

    光柱緩緩收回，封印區域陷入短暫安靜。只有殘存的能量在空氣中輕微震顫，像雨后屋檐滴落的水珠。蘇硯終于松開手，整個人向后倒坐，脊背靠著冰冷的地面。他喘著氣，胸口起伏劇烈，視線模糊了一瞬，又強行睜大。

    那顆炸裂的晶體已碎成無數晶屑，散落在石門前。紫黑霧氣仍在翻滾，但不再凝聚成形，像是被困在無形的牢籠里，掙扎卻無法突破。

    蕭千絕拄著那塊斷石站穩，右腿還在流血，但他沒管。他盯著那片殘跡，聲音低沉：“儀式停了。”

    玄月閉著眼，右手貼在胸口，青色石塊貼著她的皮膚，表面黯淡無光。她呼吸很淺，但手指始終沒離開那道暗痕。

    “不是停。”洛九璃喘著氣，“是被壓住了。”

    蘇硯抬起手，看著自己焦黑龜裂的掌心。血從裂縫中滲出，滴在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摸到胸口的刻印紋路，那里已經不再發燙，只剩下麻木的痛。

    “我們打中了。”他說。

    洛九璃點頭，手指輕輕劃過地面一道裂紋。藍光微閃，殘陣的紋路還在連接，雖然脆弱，但沒斷。她低聲說：“封印核心受損，黑暗力量外溢受阻。它……出不來。”

    蕭千絕冷笑一聲：“可也沒死。”

    話音剛落，地底傳來一聲低鳴。

    不是轟響，也不是咆哮，而是一種沉悶的震動，像是什么東西在深處翻身。石門上的黑霧猛地一縮，隨即又膨脹起來，顏色比之前更深，帶著一絲暗紅。

    蘇硯立刻撐起身體，手掌再次按向地面。

    “別動！”洛九璃突然出聲。

    他頓住。

    她盯著那片黑霧，眼神凝重：“它在收攏。不是反擊，是……收縮防御。”

    玄月睜開眼，目光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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