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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噩耗-《枯榮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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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柳第一個表態(tài):“我同意,喪葬費用我減半出?!秉S士魁說:“喪葬費你不用出,你愿意拿就單獨給爹算孝敬老人的?!秉S士旺念秧子:“都是一個娘腸爬的,咋就有例外呢?”顧小滿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哎呀,大哥能和你們一樣嗎!你就別說啥了?!秉S士魁擺出高姿態(tài):“三弟,你要內(nèi)心不平衡呢,你讓大哥拿多少我就拿多少?!毕懔鴽_三哥使橫:“你攀什么攀?按當(dāng)年的契約大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上江呢!咱媽入老黃家祖墳,費用就不能讓大哥出一分,你懂不懂?”黃士魁說:“不算三弟和老弟在城里置辦宴席的費用,在鄉(xiāng)下發(fā)生的費用由四弟先出,錢緊張的話我負責(zé)幫著湊,下完葬再一起算,看看行不行?”黃四亮黃士根都說行,老憨不用好眼神看黃士旺,橫道:“媽了個巴子的,你剛才不挺能說嗎,這咋煙不出火不冒了,你啥意思?”顧小滿趕緊說:“他不吱聲就是沒意見?!闭f著用腳揣踹黃士旺,黃士旺趕緊說:“大哥咋說咋辦。”

    沉默片刻,黃士魁又說:“還有幾件事需要急辦。第一件事兒是雇卡車往鄉(xiāng)下運遺體,這事兒由小根兒負責(zé),到時候給司機準備兩盒好煙,讓車穩(wěn)當(dāng)點。最好是明晚半夜走,給遺體蓋一個大苫布?!秉S士根說:“明早就雇車,我有個哥們就是開大卡車的,曾經(jīng)和我都在糧庫青年點待過?!秉S士魁繼續(xù)說:“第二件事兒還是小根兒辦,找咱媽照片到照相館翻拍一張遺像,跟車帶回鄉(xiāng)下?!秉S士根指著西墻像鏡框里二位老人的一張合影說:“這張合影是前年照的,用這張合影翻拍行不?”香柳趴箱蓋看了看:“這個行,照的挺自然。”黃士魁又說:“還有一件事兒,四亮先回村籌備。定棺材、搭靈棚、請先生、雇吹手、買東西、置辦宴席,需要做的事不少,免得措手不及。今天早車,我和香柳都跟回鄉(xiāng)下幫著張羅,咱爹和城里的哥倆跟雇的車走。還有一個,城里的哥倆都把家和工作安排安排,原則上兒子媳婦都跟車回去??纯茨銈冞€有啥要說的?”見沒有異議,便讓各自分頭準備。

    黃士旺變換了一下倚靠南窗臺的姿勢,突然問:“剩咱爹自己咋辦?”黃士魁略加思索,說道:“確實需要考慮咱爹今后的贍養(yǎng)問題。我的意見是,從今年開始,兒子每人每年四百元,女兒減半,贍養(yǎng)費一年一給。如果這些費用不夠,再酌情增加。這一點兒誰也不許打馬虎眼,更不能讓咱爹寒心。如果咱爹以后不自己過,落到誰家誰家不用拿贍養(yǎng)費。爹你看行不行?”老憨說:“魁子考慮的周全,我沒意見。看看你們幾個,有沒有不愿意贍養(yǎng)我的?!弊优畟兌键c頭表示愿意。

    黃士旺又問:“如果爹歸一股,歸誰?”炕頭上的父親咳嗽一聲說:“我如果歸一股,就在鄉(xiāng)下?!秉S四亮忙應(yīng)答:“行,行,行,什么時候歸都行。”黃士旺問:“那,那這兩間房和房號咋處理?按現(xiàn)在的價也值六七千元呢?!秉S士魁說:“家產(chǎn)的事都不要爭了,反正肉爛在鍋里?!毕懔鴶?shù)落起三哥來:“咱爹還在呢,你爭這個多掉價,不怕讓人笑話呀?啊,你還有臉爭,當(dāng)初蓋這房子的時候,你出過力嗎?你來看過嗎?上城里這么些年了,見了那么多世面,咋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呢?你別聽人瞎呲,自己有點兒主見好不好?”顧小滿嗔怪道:“香柳你啥意思呀?你說的人指誰呢?說這些噎脖子嗑干啥?好像我說啥了似的。”盤妮說:“三嫂,你嗔啥心,老姐也沒指名道姓說你?!?

    黃士魁眉峰緊蹙,厲聲說道:“都冷靜冷靜,你們這么一吵吵,還讓不讓咱爹活了?既然惦記這兩間房,那我就先說說。不管爹歸不歸誰,房子最好先留著。等有那一天,把這房和房號處理掉,賣的錢由三旺、四亮和小根你們哥仨分。別看我出過力,我一分都不要。”香柳故意氣三哥說:“聽明白了吧,到時候你還能得兩三千塊,這回放心了吧?”老憨指著黃士旺罵道:“你再爭,你就給我滾。”黃士旺不敢再言語,因挨了罵暗自生氣。

    中午,黃士旺黃士根各自報喪,同事和親友紛紛前來看望,兩家一起在飯店預(yù)備了酒席。黃士根以三百六十元錢的價格雇了朋友的解放牌大卡車,約定半夜來運送春心的遺體,而鄉(xiāng)下的哥仨則坐上長途汽車返回了長青村。

    艾育梅午間燜二米飯,焯大馬掌豆角。吃飯的時候已經(jīng)過晌,黃士魁向家人學(xué)說母親去世和處理后事的過程,艾育梅評論道:“你在老黃家的身份特殊,不爭是正確的。其實你爭不了,因為老太太是改嫁了,已經(jīng)和你們老梁家沒關(guān)系了。雖然人們都講,妻歸先夫,物歸先主,但那都是翻不得的老黃歷了。老太太臨終囑咐回長青村土葬,已經(jīng)表明不入上江祖墳,這是不想讓你們兄弟反目成仇。你那幾個兄弟肯定擔(dān)心你爭尸骨,你這一擺明態(tài)度他們求之不得。”黃士魁夾起一根油汪汪的豆角放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強調(diào)說:“畢竟養(yǎng)父還養(yǎng)我一回,養(yǎng)育之恩到多暫都是不能忘的。”

    梁石頭放下飯碗問道:“我奶到底是啥病死的,問明白了嗎?”黃士魁嘆息一聲,無可奈何地說:“對外就稱肝氣迷吧,實際上是食物中毒,應(yīng)該是你奶奶一時想不開當(dāng)天早飯時服毒了?!绷菏^追問:“服毒?平時家里也沒存啥藥,能服的啥藥呢!”黃士魁說:“你奶家平時除了鎮(zhèn)痛片也沒啥毒藥,也不知道咋中的毒。”

    艾育梅忽想起婆婆年年在自家房后偷種的十幾株罌粟來,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一朵朵無比鮮艷的花,那一個個墨綠色的橢圓果實,那個裝著黑色碎塊煙土的小玻璃瓶。她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大秘密一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哎呀,我知道老太太是咋死的了!”期待答案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她肯定地說,“大煙,一定是大煙?!?

    黃士魁恍然大悟:“對,就是大煙,老太太臨終面色蠟黃蠟黃,看來她真是喝了大煙了,應(yīng)該是把大煙摻在爛湯面條里喝的。”梁頂子說:“我看到過那個大煙瓶,就藏在奶奶家南頭箱底。有一回我患重感冒走道都打晃,我奶就用紙把大煙卷了個細卷,插在我鼻孔里,吸不到一天我就不迷糊了。如果能把大煙瓶拿出來看看,就都明白了?!?

    梁石頭腦海中一陣翻江倒海,內(nèi)心忽生一陣悲涼,抽泣一聲:“奶呀,你咋能服毒呢?你說過的,你熬過七十三這個坎能活八十四呀!奶呀,你那么惦記我,我還沒來得及孝敬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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