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兩個人,一個對夢境心有余悸,另一個一心解釋,竟誰都沒意識到裴儉此刻出現在內室,有多不妥。 至少,這種情況不該出現在一對和離夫妻的身上。 叫蘭芝幾個侍女又是心慌,又不敢貿然進去。 怎么說呢? 只看裴相的樣子,也不像肯輕易放手的。 既未和離,那便是夫妻,夫妻兩個在內室說話,侍女們總不能這般沒眼色,萬一進去撞見什么不該看見的就不好了。 但顯然是這幾個人多慮。 念兮對裴儉,是半點好臉色也沒有的。 “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我與你之間已經沒什么關系。和離書我會重新寫好,叫我大哥拿給你。” 裴儉不想聽這些,又不好明著反駁,于是問道,“宋頌是誰?” 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念兮哪里知道宋頌是誰? 正要反駁,心頭忽然靈光一現——她昨夜興起要寫話本,故事的女主角似乎好像就叫宋頌。 一股羞恥感從腳底板直沖向天靈蓋。 人在羞恥慌亂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毀滅證據。 念兮掀開被子便要往書房走。 她昨晚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寫故事的料子,也別拿開頭出來現眼。 人一慌,往往容易出錯。 于是,念兮經歷了今日的第二次腳趾摳地。 才睡醒,里衣側襟絆帶松松垮垮的系著,半遮半掩的露出嫩黃的褻衣。 對于一個快要三十歲的女人,這顏色其實是有些過于嬌嫩了。 可念兮不喜歡那些老成的暗紫、寶藍,她就喜歡淺粉、嫩黃這等鮮亮的顏色。 她又生的白,一身皮子像是潑灑的牛乳,在暗室中發著光似的,襯著嫩黃牡丹,白的晃眼。 比起十幾歲的青澀,現在的念兮,嫵媚的如同清晨滴著露水芳菲的牡丹。 裴儉一直都知道,念兮雖瘦,然而衣裳下裹藏的窈窕,纖秾合度,玉山飽滿。 他也不是非要占她便宜,只是他身形高出她一個頭,略垂下眼,那一身水骨嫩嬌,盡收眼底。 兩人對視。 畢竟十年夫妻,最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念兮掩好衣襟,另一只手高高揚起,一回生二回熟,她現在打人毫無心理負擔。 裴儉伸手鉗住了她的手臂。 不叫她的巴掌落下,卻也不至于弄疼她。 他目光沉沉,燃著暗火,打著商量問,“就非得是臉么?” 打身上行不行? 裴儉被從內室攆了出來。 心情卻是這幾日頭一份的好。 連帶對下人都和顏悅色好些,走之前,他朝杏月道,“好好侍奉夫人。” 今日時辰已晚,這會兒他還要往宮里去。 黃河水患事關重大,他身為丞相,沒得偷閑的機會,否則,裴儉真能賴在這里不走。 昨晚上秦朗雖說了不少廢話,唯有一句說在要害,有妻才有家,否則偌大的相府,也不過是一座空蕩蕩的宅子罷了。 …… 念兮早起被裴儉攪和了心情,一整日都不得勁。 心里煩,不論寫字作畫耐不下性子,念兮索性又換了本話本看。 故事倒是蠻有趣,可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杏月在一旁做針線,見狀道,“若不耐煩看書,不如婢子陪你去外面散散?這會兒氣候正好,太陽也不毒。” 念兮搖頭,她不是不耐煩看書,她是心亂了,煩得很。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遠離裴儉,可從昨晚到今晨,裴儉眼巴巴跑到她跟前來,又是求她別走,又是解釋許表妹的事。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 在一起時不知道珍惜,眼看要失去,又來上演追悔莫及? 若要問她此刻的心情,念兮只覺得委屈,很委屈。 看吧,他不是不能陪你,也不是抽不出空閑,這只取決于他的心,和他是否在意你。 別業這樣遠,他不是照樣來了? 念兮寧愿他同過去一樣,一心撲在公務上,彼此之間斷得干干凈凈,而不是這樣藕斷絲連,不清不楚的才好。 她可以從一而終,也可以一刀兩斷,而最最不喜歡的,便是破鏡重圓。 再如何圓,裂痕又焉能不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