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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一念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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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月一番豁出去的模樣:“我不管,一個男人已經傷了我的心了,你還想再傷一次?”

    于十三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捂著腦袋,胡亂地抓著頭發,焦躁地道:“啊啊啊啊……哎,有了!”他忽然抬頭,“你有錢嗎?”

    初月甚是不解,卻從衣袖中摸索出一個元寶,“有。”

    于十三飛快的接過元寶,如釋重負般道:“就這好辦了。你,初月,花一個金元寶的錢,雇我于十三陪你開心一晚。咱們倆只是生意,沒感情,也沒承諾沒未來。天一亮,誰都不認識誰。這下總算界限清楚了,同意不?”

    初月眼里只有他明亮的眸子,她毫不猶豫道:“于來你叫于十三啊?”

    于十三牽著初月,穿過眾人來到了前廳的觀臺下。只見兩個俊俏的年輕男子,上身未著片衣,露出結實的線條,和歌而舞。初月瞥了一眼后,忙抬手遮住眼睛,但于十三把她的手硬拉了下來。

    他們又來到了一賭桌處,于十三風流瀟灑地搖著骰子,初月學著他的樣子,但搖了沒兩下骰子就掉了出來,很是懊惱。于十三見狀,握住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教著她搖,初月因他突然的靠近,一瞬間眼花心熱,但很快就因為搖出了六個六而拍掌歡喜。

    幾局小賭完畢,他們加入了擺弄竹竿舞的異族舞女隊伍中。初月發間別戴著一朵顏色鮮艷的大花,于十三拉著她在不斷合分的竹竿里,手拉著手躲避著竹竿,又笑又鬧。二人跳完,仍意猶未盡,順勢拿起了一邊的酒壺對飲。

    初月興致極高地道:“于十三,你到底從哪兒來的,怎么知道怎么多好玩的東西?”

    于十三的食指輕點住她的唇:“別問,你現在正做一個很美的夢,問了,這夢就醒了。”初月不由得一怔。

    太陽漸漸朝著西方落去,薄薄的光照著金沙樓的一個雅間。只見雅間內,一個妖嬈的舞姬推開于十三,作勢打了他一個耳光。于十三捂著被打的臉,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那舞姬卻轉身快步離開了。

    于十三晃了晃食指,轉頭對在一邊觀摩的初月道:“和男人吵架,一定不能動手,更不要掉頭就走,這樣事情一僵,就沒法收拾了。”

    初月認真的看著,虛心地問道:“那該怎么辦才對?”于十三對舞姬施了個眼色,舞姬會意,立刻泫然若泣,做出對他默默流淚,拉著他的袖子不肯離去的樣子。

    于十三教導道:“看見沒,就得這么楚楚可憐,不說話,反正別放他走就成……”忽然他發覺身旁異常安靜,轉頭卻發現初月已經伏在案上睡著了,瘦小的她,在錦羅重緞中分外可憐。于十三一怔,走過去輕輕把她抱起,溫柔地放在榻上,細心地為她蓋上了被子。

    那女人見狀,殷勤地走來,將窗微微打開,點上線香后默默地退下了。于十三坐在床邊,目光柔和地望了她好一陣,最終轉頭離開了。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于十三剛在走廊上深吸了幾口氣,金媚娘嘲諷的聲音就響起:“喲,居然忍住了沒下手,真不像你。”

    于十三猛地回頭,看到了廊下的她:“我又不是禽獸。她就是個受了情傷的小丫頭,我自來看不得小娘子傷心,搭把手,送她過了一關,也就完了。”

    金媚娘嗤笑道:“呸,世間受了情傷的小娘子多了,怎么不見你個個關心?這丫頭就是你最喜歡的那一型,三分潑辣三分可憐還有三分不尋常,你動心啦,別想騙我。”

    于十三一哂,“動了又怎么,我只要看到小娘子,哪天不動個十七八回的心?剛遇見你的時候,你臉上橫七豎八都是傷,我也還不是動了!”

    金媚娘瞪著他道:“你!”

    于十三回敬道:“你什么你?在美人兒和老寧面前我避著你怕著你,那是給你面子。可是你摸著良心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你不好嗎?”

    金媚娘愕然,良久方道:“好。你哄我開心,替我治傷,還潛進王府里幫我掏能不留疤痕的秘藥;有件衫子,我不過看了一眼,你就當掉你的劍,替我買了回來。”

    于十三點點頭,“你認賬就行。我們倆在一起之前,是不是約法三章過?我會待你好,但一定不會長久;我是不是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成親?我生來多情,但是不是也做到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看別的女人?”

    金媚娘默然,“你都說過,我也答應了,可我還是不甘心。”

    于十三悲憤地道:“總算還我清白了!當初你要不逼我娶你,我也不會逃!”

    金媚娘委屈地道:“但是你不也能那么就走了啊!前晚上我隨口提了一句,半夜就你翻窗不見了人影!”

    于十三略有心虛道:“是有那么一點不地道,可是我真怕了啊。”

    金媚娘忽而認真地問:“于十三,你愛過我嗎?”

    于十三未加思索道:“愛!所有在一起過的小娘子,我都愛,真心的愛!”

    金媚娘嘆了一口氣,“可你就是不愿為我們停下來。”

    于十三辯解道:“我是浪子啊,你看浪花能停下來嗎?停下來,那就成了死水了。那會兒你也愛我吧,你想我死嗎?”

    金媚娘深深地凝視他,最終喃喃道:“不想。”

    她一揚手,遠遠的一個小廝捧著酒快步走來。金媚娘抬起素手,拿過一杯酒,悵然到:“要是沒有你救我,沒有你那次半夜逃跑,我也不可能來金沙幫,所以我還是因禍得福,喝了這杯,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于十三也拿起一杯酒,碰了碰她杯,安慰道:“你人又美,手段高,偶爾受難,也只是明珠蒙塵。就算沒碰到任何男人,一旦吹開沙子,一樣也能熠熠生輝。”

    金媚娘的酒剛喝到一半,突然頓住,“于十三,你這個嘴,你這個人,都是禍害。”

    于十三將酒飲盡,“禍害才能活千年,謝你吉言。”

    金媚娘恨恨地道:“呸。祝你終有一日,會碰到那個能克住你的那個人,到時候,我一定會第一個過來,看你死得有多慘!”

    于十三瞇著眼睛望著她,俏皮道:“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為我不想讓你傷心啊。”

    金媚娘將杯子一擲,毫不回頭地離開了。于十三呼出一口氣,轉頭看著窗中仍然熟睡的初月,眼神溫柔。

    窗外,新月如鉤。

    安國巍峨的宮殿屹立在淡淡的月光下,寢宮內,安帝躺倒在床,床下橫七豎八的倒著精致的酒壺酒杯。內監悄無聲息地將它們收走,輕輕為安帝蓋上被子。安帝沉沉地睡著,不時皺著眉頭,似有所夢。

    夢境中,黑霧彌漫,大皇子妃尖利的聲音響起:“父皇,你要為殿下報仇啊!”

    大皇子的頭顱在空中漂浮著,頭顱的口中叮嚀道:“父皇,你要為兒臣報仇啊!”

    安帝心疼道:“你快些安息,父皇一定會為你報仇!”

    突然,昭節皇后的聲音傳來,“那誰又能為我報仇呢?”

    安帝大驚,旋即轉身:“皇后!阿昭!”

    昭節皇后冷冷地站在霧氣中,厭惡地退后道:“別碰我,你沒資格那么叫我。”

    安帝落寞道:“朕當年真的是不得已,朕并不想逼你死,你是朕的結發妻子啊!可你的性子,為什么偏偏要那么倔?”

    昭節皇后失望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是嗎?好,我的仇,自有我的人幫我報!”

    話音剛落,一把鋒利的劍從安帝身后穿心而過。安帝血如泉涌,不可置信地踉踉蹌蹌后退。但見刺殺他的人從身后轉出,那是一位被霧氣遮住了臉的朱衣女子,她從容地走到昭節皇后身邊,皇后欣慰地握住了她的手。

    安帝忍著劇痛道:“你是誰?”就在這時,他的腳下的地面垮塌下去,有無數帶血的手,拽著他不斷往滑下沉沉的黑幕中。安帝拼命掙扎,喊道,“朕不能死,朕還要一統天下,稱霸中原!”血手仍繼續將他拖入深淵,就在他即將墜崖的那一剎那,籠罩著朱衣女子面容的黑霧散開,安帝一下子看清了她的臉,那竟是如意!

    安帝猛然坐起,驚恐道:“啊!”內監急匆匆來到榻前,不安地道:“圣上!”

    安帝驚慌地檢查自己完好的腹部,喃喃道:“她是誰,朱衣衛的,她叫什么名字,朕怎么不記得了!”他拉住內監的脖領,吼道“說!以前有個女朱衣衛,總跟著皇后的,叫什么名字?”

    內監黃空地低著頭不語。安帝:“說!”

    內監顫抖著道:“圣上嚴禁宮中提起名字的那位,可是已故朱衣衛左使,任辛?”

    安帝的眸子劇烈地收縮——他終于記起了那個刺殺了南平信王、禇國袁太后,又在一個月之內連殺鳳翔、定難、保勝三軍節度使的、安國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的名字。記憶中如意穿著血跡斑斑的披風,在他的面前跪下,“臣幸不辱命。”她打開錦盒,里面穩穩地放著一只駭人的頭顱。

    安帝醒悟過來,驚叫道:“是她!她沒死,是她殺了守基!她在為皇后報仇!傳鄧恢進宮,立刻!馬上!”

    鄧恢聽到安帝的召見后,匆匆趕來,卻被安帝一腳踹翻在地。安帝憤怒道:“那會兒你吞吞吐吐地說汪國公死了,陶謂在別院失蹤了,是不是想暗示朕什么!”

    鄧恢伏在地上,不敢說話。安帝忽地拎起他的脖子,“說,殺守基他們的,是不是任辛?你是不是也在懷疑?”

    鄧恢應道:“圣上見微知著……”

    “那你當時你為什么不明說,為什么?!”

    鄧恢在地上伏得更低,“臣有罪。”

    安帝面容森然道:“你是有罪,隱瞞,欺君,都是死罪。”

    鄧恢急忙道:“但臣也只是推測,至今沒有找到任何證據顯示任辛還活著!”

    安帝突然轉身,拔出架上的佩劍,一劍扎入鄧恢伏在地的手掌中。鄧恢的臉色劇變。被劍刺入的手掌汩汩地冒出鮮血,血液直漫到了地板上。安帝陰冷地道:“那就去給朕找。找到后,殺了她。”說著,他用力地按下劍柄,“是不是上回朕只殺了你手下,沒動你,你就以為能糊弄過去?把梧帝交給殿前衛看管,你去專心追緝任辛。半月之內,見不到她的尸體,朕就要見你尸體!”

    鄧恢忍痛道:“遵旨。”安帝拔出帶血的劍刃,怒道:“滾!”

    鄧恢端著受傷的手掌回到車內,孔陽邊為他裹著傷,邊難過道:“圣上對您也太……”

    鄧恢苦笑,“也該輪到我了。還好這回露餡的,不是私放了那十五個人的事,否則,我連宮門都走不出來。對了,他們都安置好了嗎?”

    孔陽回道:“屬下安排他們去了金沙樓,那邊經常收留退職的各國細作間客,改名換樣,都是熟手。”

    鄧恢點點頭,疲憊地靠在車壁上,閉著眼道:“圣上也猜到是任辛了。看來就算我不想招惹她,但是命中還是注定有這一劫啊。”他嘆了一口氣,又道,“任辛當年在衛中,可有什么親信下屬?”

    孔陽道:“有一兩個,但都死了。她一直獨來獨往,除了奉先皇旨意教過長慶侯,就沒別的了。但這些天我們一直監視長慶侯,他也沒有什么動靜。”

    “沒動靜才奇怪。他為了陳癸占了左使的名頭,三番五次和我們不對付,任辛又為他殺了陳癸報仇。這會兒居然什么事都沒有了?”

    孔陽會意,“屬下這就讓人倒查長慶侯這些天的動靜。”

    鄧恢回憶著:“還有,我好像在歸德原見過長慶侯的一個會武功的貼身侍女,叫做琉璃的,名字和和身形,都和女衛眾有幾分相似。”

    孔陽應道:“屬下也記得,長慶侯的文書上還特意寫了她,說是忠仆琉璃,護主重傷,所以留在合縣養病了。”

    鄧恢思索著:“長慶侯不喜女色,當時突然冒出個貼身侍女,大家那會兒還奇怪來著……”他突然睜開雙眼,道,“查,好好地查個清楚!”

    月光色西沉。漸漸地,一縷縷陽光從天際鋪開來。

    陽光照在初月臉上,她睫毛微動,皺著眉捂著額頭,睜開了眼睛:“好痛。小星,我要水!”

    小星急急地從外面奔了進來,“郡主,你怎么,你怎么……”

    初月打著哈欠,不解地問:“我怎么了?”

    小星驚到:“昨晚您一晚上沒回來,奴婢都急壞了!剛才奴婢還進房來收拾過,屋里什么人都沒有。可怎么一轉眼,您就,您就……”

    初月看了看自己身上昨晚的衣衫,又打量四周,認出這是自己的閨房,而她的枕邊,還放著昨晚她跳竹竿舞時戴的異族大花。初月撫過那朵大花,臉上泛起了微笑,但很快又慢慢消失。

    “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小星端茶過來,“您說什么?”

    初月接過,喃喃道:“沒什么。”她喝了兩口茶,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你幫我打聽一下,最近永安寺旁邊,是不是出過什么案子?”

    小星應道:“案子?您是說昨晚上永安塔失火的事嗎?”初月聞言,手中的茶灑了出來,她驚在了原地。

    于十三正打著哈欠打開了房門,不料一開門就看到了冷著臉的如意,還有她身后的不斷給他使眼色的寧遠舟。他一驚,小心地道:“美人兒早,有何貴干?”

    如意審視著他,“你昨天是不是帶了一個小娘子去了金沙樓了?”

    于十三心虛地道:“媚娘告訴你的?放心,我昨晚和她說清了,兩不相欠……”

    如意盯著他,“媚娘剛才傳信過來,說她不放心,所以連夜去核實了那個小娘子的身份,她是沙西王的女兒初月!”

    于十三了然道:“我知道啊,一見面她就跟我說了。”

    一旁的寧遠舟焦急而又無奈。如意又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是長慶侯未過門的妻子!”

    于十三脫口而出,“知道啊——啊?什么!那個不要她的情郎,就是長慶侯!”

    如意冷冷地看著他。這下于十三慌了:“我光記得長慶侯有個訂了親的貴女,可我不記得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就是初月!”他懊惱地抱著頭,“壞了壞了,我和她喝了一晚上的酒,我還教她怎么去色誘未婚夫,挽回他的心!”

    如意一伸手,卡著他的脖子將他摔到了門板上:“老實交代,你有沒有禍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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