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彭祖既然是有備而來的,這問題當然早已經(jīng)是想得明明白白了,他的回答也讓劉病已有些措手不及。 “下官擅自調(diào)了一隊巡城亭卒,此時就在府外候命,請府君親率,立刻將巡城亭卒什長楚梓捉拿問罪!” 張彭祖身份特殊,自然是知道劉柘的真實身份的。 現(xiàn)在說出這句話,毫無驚慌和恐懼,顯然有預(yù)謀。 劉病已這下徹底都明白過來了。 今夜,是張安世和張彭祖等人舉大事的開端。 也是自己抉擇的最后時刻。 劉病已陰沉著臉,沒有理會張彭祖,而是向站在一邊的張丙下達了命令。 “你且下去,我與副校尉有要事相商,沒有本官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正堂。” “唯!” 片刻之后,正堂內(nèi)外全部清空了,再無閑人了。 張彭祖與他的父親張安世長得極像,如今四十多歲,劉病已第一次見到張安世,對方就是這個年齡。 劉病已看著他,覺得無比熟悉。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劉病已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 “我等要做什么……父親在信中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府君何必多此一問。”張彭祖說道。 “今夜就要動手?”劉病已再問道。 “正是!”張彭祖斬釘截鐵地說道,“都護可曾想好了,是不是要跟我等一起舉大事?” “……”劉病已默不作聲,沒有回答。 他在西域呆了那么久,早就是一個果斷決絕的人了,但在此事上仍然非常猶豫。 “父親的信中已將前因后果說得清清楚楚的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望府君能做一個決斷。” 張彭祖挎劍往前走了一步,流露出威脅的意思。 在西域都護府,劉病已是說一不二的長官,但副校尉的權(quán)力也很大。 如果說西域都護是郡守,副校尉就是都尉,肩負著都護府的治安緝盜之事。 張彭祖來了西域都護府那么久,安插進來的人肯定不只有張丙一人,大大小小的內(nèi)應(yīng)不知幾何。 劉病已就算不與他們一同起事,恐怕他們也有足夠的力量放手一搏。 倒不是劉病已大意疏忽,而是張安世等人藏得實在太深了一些。 就算到了今時今日,這天下又有多少人能猜到張安世這三朝老臣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呢? 劉病已想起了那封信。 張安世借其兄張賀的口吻,搬出了張家和丙家對劉病已的救命之恩,拿出了維護世家利益的大義。 除此之外,還有那開得奇高無比的價碼,讓劉病已都覺得心中震撼。 張安世在信中保證過,一旦成事,張安君會被立為皇后,劉子輔會以嫡子身份成為太子。 戍邊的流程日后再補就是。 當然,如果縣官不測,那劉子輔會立刻承續(xù)宗廟,成為大漢帝國新天子。 劉病已會被封為烏壘王,以攝政皇兄之名輔佐天子,成為首席輔政大臣。 在國中自行署理軍政之事,不受長安節(jié)制,入朝可不向天子行君臣之禮。 那時候,劉病已的權(quán)勢會到達前無古人的高度——甚至超過當年的霍光。 說得再直接一些,在劉子輔親政之前,劉病已會成為大漢真正的主宰者。 那時候,劉病已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為自己的祖父戾太子換一個美謚號,為自己的父親正名……這些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且,張安世慷慨地留下來了一種可能性:直截了當?shù)刈寗⒉∫勋@得染指皇位的機會。 從這開出的價碼就能看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張安世之流對當今縣官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張安君的兒子當上皇帝自然是上佳選擇,若是不能,由劉病已來承續(xù)宗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總之,當今天子不能再在帝位上待著了,他與霍成君的子嗣也決不能坐在前殿接受萬民朝拜。 “府君是否考慮妥當了?到底何去何從?”張彭祖嚴肅地問道。 “若我與你等一同起事,西域都護府的事情,是否仍然由我來定奪?”劉病已緩緩問道。 “府君是西域都護府,又是將來的烏壘王,國中之事當然應(yīng)由伱來定奪!”張彭祖說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話說得好啊!”劉病已眼中露出一絲兇光,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什長楚梓,乃烏壘城巡城亭卒……” “不遵天子詔令及都護府命令,擅自離開烏壘城,形同謀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