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年頭的同學關(guān)系純粹,就算難免有“羨莫嫉妒恨”,卻還有最起碼的關(guān)心、良知和熱血。 上學時大家只知道這個男生是農(nóng)村的,家住在邵市郊區(qū)的三閣司鎮(zhèn)頭塘村那一帶。 他父親早亡,母親多病,沒念過書的兩個姐姐都出嫁到附近的村莊。 同時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常年在疆省打工很少回來。一個腿有殘疾,在家里干點農(nóng)活。 這時候班上同學都年輕,加上大家條件也沒寬裕到哪里去,習慣了這個大環(huán)境,根本不懂人世之苦。 但在林義看來,這個家絕對是命運多舛,這個叫郝志航的男生絕對值得同情和關(guān)心。 一路追著他狂奔。狂奔,從柏油馬路到大土路,再到泥濘的鄉(xiāng)土路。大家?guī)缀跆撁摿耍瑓s都沒覺得累,只有火急火燎。 而奇怪的是,郝志航并沒有往別處跑,而是直奔頭塘村自己的家。 也許幾近絕望崩潰的內(nèi)心,只有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才能稍有緩解吧。 林義趕到時,男生正耷拉著腦袋坐在院里的一個破凳子上。 同學們趕緊去安慰鼓勵,七嘴八舌的。而林義站在外圍看了會,就獨自在那個破舊的院里,低矮的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兩個木板床上各自薄薄地鋪著一層褥子,完全看不出花色的被子卷在一角。 幾個樣式古老的衣柜、櫥柜分放在兩間房子里,由于長年受煙熏,柜子基本看不出是什么顏色。 灶屋的小爐子里有火,半碗放在爐上的清茶熬成了湯藥色。 堂屋神龕上擺放著幾個相框,其中一個,顯然是男生早亡的父親的遺像,他臉頰清瘦,目光溫和,似乎在另一個世界里還想給親人溫暖。 林義走出屋子的時候。 郝志航的母親正從外面顫顫巍巍走來,顯然已經(jīng)大致明白眼前發(fā)生的事了。 她沒有上前詢問,而是就勢坐到院門檻上,那矮小瘦弱的身子幾乎縮成一團…… 瞬間,大家突然明白:對男生和他母親而言,對這個四壁蕭條的家而言,生活的苦遠大于他們的想象。 男生輟學的兄弟姐妹已然在各自勞苦的人生路上奔波,而完成高中學業(yè)且平時成績較好的他是這個農(nóng)家唯一的希望。 他的落榜,是對一家人沉重的打擊。尤其是操勞過度早已白發(fā)蒼蒼的母親。 默默看著這個畫面,全班師生心里陣陣發(fā)酸,好多人不覺中已淚流滿面… 由于發(fā)生了這么個事,大家回學校的時候都安靜地聚在一起行走,考的好的也沒再歡心笑語。 差的也不再那么悲天憫人,他們都想著和郝志航剛才答應老師的那樣,重頭再來一次。 … 不出意外,米珈填了北大,還是去年剛成立的光華管理學院。 她填完志愿的時候,手心布滿著細細密漢,抬頭問鄭班主任: “老師,這個分數(shù)夠嗎?” 顯然,底氣也不是很足。 “夠,”老鄭說這個夠的時候,不怎么猶豫,但林義知道他也在心里打鼓,后面他說的這話無疑證明了這點: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在這一欄里,選擇服從調(diào)劑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