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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村-《從1994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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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佛頭被偷了,回來的第二天,林義剛起來就聽到村里人在紛紛議論。

    說是大半夜有人在大隊部的陽氏祠堂里做賊,把籮筐大的佛頭偷走了。

    而兩米多高的佛身卻倒在了地上,被人切割成了幾截,要不是發現的早,佛身也被偷走了。

    “賊子開的是摩托車。”

    “四個人…”

    “村里肯定有內應…”

    “不會是監守自盜吧…”有人質疑。

    “這伙人活不了好久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有人幸災樂禍。

    …

    那個佛像很值錢,聽說有幾百年了。要不是它應照過不詳,二十年前砸它的人死的稀里糊涂,不然早就被破壞了。

    其實林義也不知道是誰偷的,但畢竟重活一回,隱隱有些猜測。因為有個人后來喝酒漏了口風,要不是他老婆圓場的快,那就穿幫了。

    但是,從那以后,村里人背后都議論是他們偷的,不過也沒人去明著追究。

    后來那家男主人運到確實不怎么樣,死在了隔壁省的一家公共廁所里,身中八刀,殺他的人據說是姨妹夫,那人也當場自殺了。

    對于是不是佛頭照災,林義不怎么信的。敢坐地下六合彩的莊家,敢玩姨妹,這樣死,好像一點也不奇怪。

    農歷27日早上,旁邊的廖姓鄰居抽池塘抓魚,池塘很大,有一畝多面積。小時候的玩伴廖墩頤一大早就過來喊他摸魚、撿田螺。

    林義口頭答應的好,卻不想動,大冷天為了幾個田螺不值當啊,心想要是有人給現成的就好咯。

    后來那禎過來了,穿著及膝蓋的紅色套靴站在門口說想吃喝螺。

    林義說:“我不會做。”

    但那禎壓根不接受他的反駁,安靜走到廚房里,提個鋁桶就出門了,出門前還笑瞇瞇地看了他眼。

    摸摸索索,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池塘。此時里面已經很多人了,起碼有二十多家的鄰居在創豐收。

    大人們認認真真在塘底泥漿里摸魚和蚌。小孩子們更多的是把它當成一個炫耀的場地,捉到一條巴掌大的鯽魚,就能嚎叫半天,生怕別人不知道了。

    大家都很守規矩,不去池塘中央,只在邊上弄點小魚蝦、田螺和蚌。運到好的還會抓一些肥厚的泥鰍和黃鱔。

    有一個人在泥漿里追了半天,終于搞到了一條八兩重的黃鱔。跳起來的那個興奮勁,讓大伙羨慕了好半天。

    林義問他賣不賣,對方說不賣,要給懷孕的老婆吃。

    他當時就無語了,比自己還小兩歲的人呢,就已經老婆懷孕了。

    “他老婆都懷孕了。”林義悄悄對旁邊的那禎說。

    女人好似沒聽到,專心的用手指在石縫里摳著田螺。

    那禎很受同齡人的愛戴,看到她過來,好多小伙子小姑娘都會喊聲“那禎姐”,有的還會捧一些田螺到她桶里。

    看到才走四分之一就收貨了小半桶,林義邊撿田螺邊說:“要不你提著桶子走一圈?”

    這次女人有反應了,笑著和過來的鄰居搭話的同時,在泥巴里的靴子也沒停著,重重地踩在林義腳上。

    弄了小半天,有鄰居喊林義:“你的兩個同學來了。”

    一聽這話,林義就知道是武榮和鄒艷霞來了,對著那禎說:“我要走了,你是一起還是?”

    那禎沒理睬,而是直接用行動告訴他,摸田螺比和他說話有趣多了。

    武榮搞了一塑料袋糍粑,說是他們家今早做的,林義數了數剛好22個,按習俗是個吉利數字。

    鄒艷霞提了一條草魚,還有一個裝干鮑魚的袋子。

    …

    中午時分,看到鄒艷霞和林義極為熟稔的樣子,坐在一邊倒油放鹽給田螺催吐的那禎若有所思。

    家里沒什么吃的,林義把超市拿回來的一些堅果、紅棗、紙包糖搞了一圓盤堆在八仙桌上。

    覺得太干巴了,于是又拿了些橘子和蘋果放一邊。

    花了好大功夫剪掉田螺尾巴,那禎洗手的時候不經意里問:“你們在一個院系嗎?”

    正在剖魚的鄒艷霞不動聲色地對她嗯了一聲。

    “吶,你們同學感情真好,小學六年級一直到大學,友誼比親兄妹還堅挺。”說著,不經意里那禎把咬了一口的紅棗塞到林義嘴里,起身輕拍手說:“你買的什么棗子,沒點味道。”

    接著又說有點困了,我先回去睡個午覺,然后就隨心所欲的離開了。

    看著輕飄飄離開的那禎,撅著嘴的鄒艷霞又開始了專心致志的剖魚。

    含著口里的半顆棗子,林義瞄了眼大長腿,頓了下,還是慢慢的嚼了起來。

    真是有苦說不出,重生以來第一次接觸那禎的口水還是這種情況下,前幾次怎么糾纏都不讓自己碰,今天卻意外的撿了便宜。

    嗯,就當撿了便宜吧。

    后來鄒艷霞全程做飯都很安靜,武榮燒火,她炒菜,林義打打幫手。

    這和諧一幕,讓林義提著的心緩了點。

    吃飯的時候,那禎拿了一瓶楊梅酒過來。這是本地釀造的燒酒,浸泡楊梅而制成的。

    味道還不錯,四人連著碰了好幾下。

    后來吃到紅燒豬蹄的時候,鄒艷霞說不吃皮,還是一如既往地把肥的放林義碗里,動作嫻熟而又自然,像演練過千百遍一樣。

    那禎啄著小酒,感覺兩人和諧的像一幅畫,看了看吃肉的武榮,后者的淡定好像司空見慣了般。

    飯后,天快黑了,武榮和鄒艷霞走了,林義收拾地上殘局的時候,躺椅上的那禎透過門窗看著自家屋頂的瓦片說:“我想了很久,還是打算當教師,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林義沉默了下,覺得歷史果然是按照軌跡走的,以后那禎就是京大的講師、副教授、教授一路走過去。

    “你就不能給我個準確的答復嗎?”

    林義撇撇嘴,“我說的沒用啊。”

    “但我喜歡聽你胡說八道啊。”說著,那禎坐起身,一臉笑意的看著林義。

    “嚯,你這是認定我了呢。”正掃地的林義樂呵呵地湊過去。

    那禎剜了他眼,笑瞇瞇的也沒躲,等林義快靠近時才攔開他說:“你現在太小了,等再長幾年吧。”

    “臭不要臉。”

    隨著林義罵了聲,兩人四目相視,眼里都是一股子不服輸的勁。

    把垃圾歸到屋角落的桶里,放好掃把,林義坐在她旁邊說:“以前你抱怨說央視要論資排輩,沒什么盼頭。我當時還打算建議你去瀟湘電視臺看看,論潛力,十年內無人能比。沒成想你還是想當老師。”

    再過幾年快樂大本營和還珠格格就要來了,瀟湘臺就要開啟了它的制霸模式,林義的計劃里還想過贊助這兩個項目呢。

    “瀟湘電視臺確實不錯。”那禎認可的點點頭,然后漫不經心地說:“可我更喜歡教書育人的工作,有假期,還清閑。”

    “也好,以后寒暑假可以來陪我。”

    “你覺得我是那種隨波逐流的人嗎?”

    林義湊到她耳邊說:“為了我也不行嗎?”

    換來的是一個側目的安靜眼神。

    得了,林義明白了,那禎話里有氣呢,估計是鄒艷霞夾肉給鬧的,這兩人上輩子就讓自己頭疼不已,這輩子還來。

    于是當做沒聽懂,干脆起身串門去。

    后面兩天那禎也沒來串門了,要么陪她家人說話,要么陪鄰居說話,要么陪一只土狗說話,對在身邊晃的林義仿佛沒看到過一般。

    30早上,吃完早飯的那禎,正在整理小賣部里的零嘴,突然發現林義的大門還沒開。

    不對勁,按林義的生活習慣,應該最遲八點過就起來遛彎了,今天都九點多了。

    那禎移步到屋檐下,透過門縫和窗子沒看到林義在堂屋,皺了皺眉,又轉身看了眼自家屋檐下的摩托車,她心里有些不安。

    看到李強正和一些小伙伴玩四角寶,她直接招手:“李強,你鉆進去把這個門幫我打開。”

    看了看林義家的大門,李強直接把頭甩得叮咚響:“不開,林義在家,我打不過他。”

    那禎搭了這小屁孩一眼,直接從小賣部里拿出一包酸梅粉,“開門,它就是你的了。”

    看著酸梅粉,李強吞了下口水,然后又是搖頭。

    那禎繼續拿出一包,瞇著眼睛瞅他。這時李強站起來用商量的口氣說:“你要偷什么?等他不在家再偷可以么?”

    那禎被弄笑了,直接又掏出一包,三包酸梅粉一次攤開,然后說:“你去不去?”

    李強又是搖頭。

    “那禎姐姐,我去。”旁邊的胖頭早就饞了,二話不說直接開動,但身子進入了,頭卻卡在了門縫,左扭右扭就是進不去,頓時把外邊的人逗樂了。

    “出來,出來,你不行,看我的。”最后還是李強鉆進去,打開了里面的門栓。

    林義昨晚寫策劃案寫到凌晨三點過,沒想到一大清早睡個覺都不安寧。但他還是沒動,也想要看看這些皮孩子到底膽子有多大。

    當李強進來時,本想把這皮猴收拾一番,但是他改變主意了。

    那禎進來了,看到林義在那裝死,還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

    一秒,兩秒,沒呼吸,三秒四秒還是沒…

    “你們先出去。”那禎試探了一會兒,直接把跟進來的小屁孩趕走。

    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女人坐在床邊盯著林義說:“你要有本事就把體溫也弄沒了。”

    穿幫了,林義裝不下去了,直接從被窩里閃電般伸出雙腿,纏住她就往床上倒。然后餓狼一般撲了過去。

    兩人頓時吵鬧成一團,過了會,看到自己被壓的動彈不了,那禎有氣無力地說:“起開,影響不好。”

    “無所謂,別人又不知道。”林義很是光棍。

    眼瞅著上面這人的眼神開始不對,那禎嘆口氣,慢條斯理的說,“我這么多年都等了,你還急在這一時嗎?”

    兩人親密無間的對視了好一會,林義還是沒下去嘴,一個翻身仰躺在床上,在那里哀嚎。

    笑瞇瞇打量了下耍寶的身邊人,那禎半坐起身,開始整起了被弄皺的棉紗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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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纏了會,那禎偏過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說:“你去把大門關上吧。”

    看著自己得逞第一關,林義開心地應聲好,才從她身上爬起來。

    不過當他剛關好門,卻發現那禎也來到了堂屋,一邊走著,還一邊低頭撫平有些皺的羽絨服。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林義走過去一把抄起她,直接往房間走。

    邊走的同時,還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在床上又吵鬧著,林義倒也沒去撥弄她衣服,知道她的底線在哪。同時大白天的,他自己也怕。

    兩人鬧了會,突然沉默了。

    看她怔住了。

    那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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